三金影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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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近來對柳葦格外的和氣,和氣到都讓她發毛的地步。

馬蘇和唐希不明白原委,天天把柳葦守得密不透風,提防導演色心大發。

但後來發現導演還沒有那個賊心。或許是沒有賊膽。

他隻是發了戲癮而已。

不知是拜了哪一路的神仙,最近導演特別喜歡把柳葦叫過來「批評」她,教她怎麼演戲。

柳葦是個素人,從來沒演過戲,但要不怎麼有戲精的說法呢?據說人會說謊其實就是戲癮發作了。把謊話說的天衣無縫的人才能當好演員呢——這是導演說的!

所以柳葦也是有戲癮的,又正好在片場,正好自己有角色,又打扮得特別天仙特別漂亮,時不時的就想演一把。

以前她偶發戲癮,隻要沒搶話沒忘了走位擋了別人,導演從來不管。

但現在不是這樣了。隻要她剛一演上,導演立刻喊停,把她叫過去給她「說戲」。

一片場的人都等她。

其實這就是一個小破劇,劇本都是場邊現寫的,能有什麼可講的?

柳葦一開始也不明白,因為導演也不是教她怎麼演好,而是告訴她「別演」。

「什麼都別想」

「別做表情,人一做表情就醜,再漂亮的美人也不是什麼表情都好看」

導演說的不像是在逗她,柳葦就被迫以木頭臉演完自己的戲份。

中午吃飯時,她端著自己的健身餐去找導演,半是好奇,半是為了回應導演最近對她的優待,她要巴結導演啊。

怎麼巴結呢?

多跟導演說話唄。別的她也不行啊。送禮,就她那點固定工資能送什麼啊,各種補助加一塊也才一萬出頭,找馬蘇申請送禮基金,馬蘇說:「導演的工資都是我們公司發的。」

言下之意似乎該導演給她們送禮。

導演的教學癖還在,問她:「最近有什麼心得嗎?」

柳葦很想說你是不是在整我,但不敢,隻好說:「沒什麼心得。什麼表情都不做,那怎麼演戲啊?」

導演:「會做表情就會演戲了?那演戲也太簡單了。你打開一個電影看,裡麵哪個演員是大哭大笑著演完的?演員演戲,演的是普通人。你現在看一看你周圍的普通人,誰有表情了?」

柳葦還真扭頭看了周圍一圈。

導演吃飯的地方是風水寶地,近處是助理,遠處是編劇和副導和各組組長,再遠處就是工人了。午飯時間,基本都在吃飯,少數在說話或是打電話。

仔細去看,柳葦發現還真是所有人都是麵無表情的。工作辛苦,賺得又少,天氣又熱,大家都一臉死氣,滿臉木然,一副準備炸公司的樣子。

導演:「普通人不會演就是因為一演就演過頭了。什麼演員最高明呢?常說有的演員連眼睛都會演戲,其實演戲就是要在不做表情的時候演好你的角色。你要是想學,那就對著鏡子練,讓你的助理拍你,專門拍臉,看看你自己平時在不經意時的表情是什麼樣,那些表情下又是什麼心情,你又表現出了什麼樣的心情,看你有沒有悟性吧。」

導演這番話有點意思了。

柳葦就讓唐希拿手機拍她,就對著臉拍。一開始她會注意到手機,事後看視頻就發現表情在注意到手機的那一刻起就不自然了。當她後麵忙起來忘了手機了,她在場下候場時的表情永遠比在場上的生動好看。

這真的很讓她震驚——她還以為自己的臉就沒有不好看的時候呢。

但事實證明,在她自然放鬆的時候,她的臉更生動活潑。在場上時可能是記著要演戲,臉是美的,就是缺少內容,讓人看一眼就不想看了。

至少她看到自己在片場上的臉時並不想看,耐著性子看完也沒感覺,還覺得煩煩的。

可在場下時,不管她是在玩遊戲也好,在發呆也好,她看著視頻中的自己都會不自覺的去回想:我當時在想什麼?這個表情好蠢!

蠢歸蠢,但蠢也是吸引人的。因為美。

柳葦依稀扌莫到導演說的關於演技的門,但怎麼推開門就不知道了。她隻知道自己做表情不好看,麵無表情時沒有放鬆時美麗,所以現在上場都隻顧放鬆。

心裡記著放鬆,腦子裡就要想事。她也沒別的可想的,在腦海裡的小廚房中已經把火鍋吃了一百多遍了,炸雞也炸了有七八十鍋了,連方便麵都煮了三四百包了。

這樣放鬆著演戲,導演倒是沒再喊停,但唐希在旁邊拍的視頻越來越慘不忍睹。

不是說她的表情更僵了,而是誰都能看出她在走神,拍戲不認真。

這不進步反倒還退步了。

唐希和馬蘇都知道她最近在練演技,但她們沒覺得她演得更好了,倒像是演得更糟了,就都勸她別聽導演瞎說。

唐希:「他要是會導還會來拍這個劇?」

馬蘇:「思思姐,你要是想學,等回了北京我給你找個老師,咱們好好學,別在這裡學了。還是先好好拍戲吧。」

不管之前柳葦演得好不好,至少看起來認真。現在連認真都沒有了,就不好了。

柳葦也就不敢在拍的時候瞎想了,但也記住了瞎做表情不好看,所以演的時候還是麵無表情,說台詞時也不見什麼起伏。台詞其實跟演戲的狀態有關,這都是不自覺的,要哭要笑,人在說話時都會不自主的做出表情和動作,特別是在演戲的時候,更加會放大表情和動作。現在她有意克製表情,連台詞也說不好了。

幸好這是一部大家都不認真的劇。導演趕戲,製片隻盯著拍攝表有沒有按時完成,編劇隻管照要求把劇本完成,前後邏輯是否通順都不管了。所以沒有人對柳葦有意見。之前導演還「指導」她,現在導演也不指導了,就更沒人在意了。

柳葦瞎折騰一通,好像是無用功,就是唐希的手機被她的小視頻裝滿了。

柳葦不舍得刪,她現在時常拿著回味,老覺得就差臨門一腳,可誰來踹這一腳呢?

唐希要哄她高興,也不想刪,就跟馬蘇說想申請一筆錢買個相機,手機攝像還是不夠好,用相機既可以拍照,也可以錄相,還可以報賬。

以後柳葦活動多了,有時需要一些路透照流出去,這都是工作人員拍的。一台相機是正經支出,馬蘇很爽快就批了。

導演見照片和小視頻給出去都半個月了都沒動靜,就以為此事黃了,要麼是那邊找到人了,要麼就是對方查過柳葦後認為她不夠格,放棄了。

導演一腔伯樂之心無聲之中付之東流,卻無人可述,就算想對柳葦表個功討個賞,都因為事沒成而不能去,很是晦氣。

結果這天中午飯還沒吃,那邊一個電話就到了。

導演頓時飯都不吃了,立刻跑出去接人。

柳葦下午臨時被加了一場戲,要她哭。

導演:「上回薑元死的那個鏡頭啊,拍了再看還是不太好,隻好重拍。」

演薑元的男主演去二組了,今天這個組隻為了讓柳葦補拍,場麵異常簡陋,隻有燈光攝像收音,連個替身都沒有,人偶都不給,衣服都不拿一件,就讓柳葦跪坐在地板上對著空地哭。

而且,不能用眼藥。

要柳葦自己哭出來。

導演有點激動,特意給柳葦講了講戲,企圖幫她找找靈感。

導演:「這個魯王薑元呢,是非常疼愛薑姬的。不過魯國權臣多,魯國也弱小,薑元就沒什麼能力,隻能供心愛的女兒薑姬奢侈的生活。但這一切都在趙國來求娶時完蛋了,趙國強盛,要強娶薑姬,魯國大臣也逼薑元把薑姬送過去,薑元被逼無奈,隻得服毒自盡。你看,你現在就是失去了這麼一個疼愛你的父親,你應不應該悲痛?」

柳葦早在拍這一幕時就覺得邏輯不大通啊,剛好今天隻是補拍,沒別人,導演又仿佛來了師癮,她就趁機提問。

柳葦:「我不明白,薑元為什麼自殺啊?他一自殺,那不更沒人保護薑姬了嗎?」

導演:「他也是沒逼得沒有辦法了嘛。他就是要天下人看,趙王和魯國權臣把他這個大王都逼死了。」

柳葦還是覺得邏輯不太通。天下人看完了之後呢?薑姬以前有魯王保護,薑元自盡了,趙王和權臣就不逼薑姬了嗎?那不更要逼她了。天下人看來看去,也不能保護薑姬啊。

但導演已經覺得講通了,柳葦也就沒再接著問。

她一個人坐在地板上開始醞釀著哭。

這時,她看到兩個人走到導演旁邊跟導演說話,其中一個人高高大大的,在片場裡還戴墨鏡。這可是室內戲,光線本來就不好,戴墨鏡還能看清路?

另一個跟導演說了說話以後就盯著她看。

柳葦這一下就忘了還要哭爹。

導演不得不提醒她:「思思,開始了,我機器都開了。今天不拍好不能走啊。」

柳葦隻好回神繼續醞釀。

想著爹是哭不出來的,活的死的都不行。但她變成柳思思後受過的苦遭過的罪,是很值得哭的。

變成了一個不是自己的人,不值得哭嗎?

要是變過來之後過得很幸福就罷了,一點也不幸福快樂,行動都受人控製,不想哭嗎?

柳葦靜坐回想了一會兒自己過去的日子,再對比現在的日子,悲從中來,眼淚就開始靜靜的往下淌,人也開始抽抽噎噎。

陸北旌取下墨鏡看了看說,「這是委屈了吧?」

梁平對導演說:「這不對,讓她換一種哭法。」

死了爹哭得跟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委屈,這顯然感情不對。

導演:「不是,她真不是專業的。你們也查過了,她以前在韓國練跳舞的。就這能哭出來就不錯了。」

梁平:「再試試,再試試。我們都特意跑來了,你再讓她試試。」

導演隻好喊:「思思,停一停,哭得不對,再傷心點,你想想,你爹死了,你仔細想想,你爹死了你該怎麼哭。」

柳葦臉上帶妝也不敢擦淚,哭勁也過去了。但爹死了怎麼哭,這她是確實不知道。不是說她沒爹,而是她來的時候她爹還活著,雖然她跟家裡也多年不見了,對父母的印象都模糊了,說句不客氣的,就是她親爹今天真死在眼前了,她也不會哭得多傷心。

一個寵愛女兒的爹是什麼樣,她確實沒見過。

要說對她最好的人,不是以前的人,反而是最近認識的唐希。唐希對她是真的很好,把唐希代入一下想一想,隻是去想,柳葦都覺得不該去想——萬一唐希真出事怎麼辦?這也太晦氣了。

唐希不行,馬蘇不行,高浪……柳葦想了想,那估計就更哭不出來了。

她盯著導演看了看,發現代入不進去。導演也就是個普通熟人,還是不太熟的那種。

她身邊真沒什麼人可以代入的。

柳葦想了一圈,旁人看她就是在發呆。

隻好用老辦法,乾嚎擠眼,企圖蒙混過關。

梁平嘆氣:「不行,就是一張臉長得好看,演技是一點都沒有的。這個角色還是很簡單的,但也不是一點演技都不必有。她要是演得不夠,你的角色就立不起來。就算是個花瓶,也要是個有演技的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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