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阿讓的變化（1 / 2）
微風不燥，撫人臉頰，吹過翠綠的樹葉令其隨風搖擺，
風聲和樹葉晃盪的沙沙聲構成一首輕靈歡快的音樂，讓人心情舒暢。
阿讓所在的監獄是南海市生活條件最艱苦的地方，
這裡沒有任何基礎設施，犯人們大多都是臥地而睡，吃飯看天，
如此物質簡陋的生活在給肉體帶來磨難的同時，也給阿讓的精神世界帶來沖刷。
風是清爽的，陽光是明媚的，水是冰涼的，綠草是生機勃勃的，
生命存在於萬物之中，又於萬物生長之中綻放。
阿讓坐在草地上，背靠大樹樹乾，
頭頂樹蔭為他遮擋陽光，
樹葉唰唰唰地在為他演奏一場音樂劇。
輕鬆自由是他此刻唯一的感受。
阿讓刻時心中所產生的愉悅絕不應該是一名犯人應該擁有的情緒，
事實上這所監獄的所有犯人都沒有阿讓現如今的心情，
他們無一不是在南海市犯了滔天罪行才被審判來到這裡，
他們全都是心狠手辣，對社會心懷不軌的壞人，
被審判之時他們隻認為自己生不逢時，才會被警察抓住。
因此這群窮凶惡極的犯人隻想過報復社會，卻從未好好思考自己為什麼會處於這種環境。
而阿讓卻是不同的，
他確實是因為觸犯了法律而被審判，可是他所行之事並非是為了刻意違反法律，
而是失去所有親人，走投無路即將餓死街頭的幾乎遊離於社會之外的野獸所做的掙紮，
野獸咬傷了人類，但很快他又被人類關進名為社會的牢籠，
他惶恐不安，不知所措，
卻在監獄的欄杆上看到關於講解法律的書籍，
那個曾經隻聽過名字，卻從來沒有識圖去觸碰的事物近在咫尺，
阿讓怎麼可能不去閱讀？
少時讀書是為了應付社會的思想控製，
而阿讓卻已經五十多歲，他早就大腦裡麵是窮苦人才固有的思維，
喜歡占小便宜的利己主義，喜歡隨波逐流的盲目精神，走投無路時產生的毀滅欲等等一係列最底層人們才擁有的精神都曾在阿讓體內貯藏，
然而一次奇妙的犯罪卻將所有的精神熔煉，壓縮成為一個問題，我有沒有罪？
阿讓抱起講解法律的書籍，
他雖然不認識幾個字，卻還是悶頭看下去，
幸運的是獄警裡麵有好人，願意給他講解生僻字，
在關押他的七天裡，他幾乎一直都在看那本很普通的法律書籍，
他大腦裡，貧瘠的土壤受到澆灌，
法律的種子開始生根發芽，
可是枝丫尚未舒展開來，
法律又一次向他揮舞戰斧，
他要被砍去腦袋，他要被審判成為苦役犯！
阿讓用自己記得數不多的法律為自己辯解，
誠然他對法律的使用方法並不對，甚至很大程度上他是在進行詭辯，
但不可否認的事情是，阿讓那對所有人都無益的思考，對自己那匱乏的精神世界是無比可貴的，
法律的種子被破壞，可是肥沃的土壤依舊存在！
在苦役區的生活——這種除了乾活，就是與大自然親密交流的生活，
帶給阿讓別樣的享受，
他呼吸著比礦山更加清新的空氣，
用冰冷刺骨的水清洗沉積在肌膚裡的淤泥，
他敞開喉嚨激昂高歌，
他蹲下身子看昆蟲在濕土地上玩耍，
一切的一切都是自然的精神，是生命的難能可貴。
於是在法律的種子枯萎之後，另一種更加堅韌不拔的力量在肥沃的土壤裡誕生，
那是對生命的歌頌！
直到這時，一直以來困擾阿讓的問題獲得解答，
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