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因我興替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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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樓,侍衛長過來向衡玉稟告,說已經打點好牢房裡的人。

衡玉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段時間裡,衡玉雖然沒出手把胡雲從牢房裡撈出來,但一直命侍衛長偽裝成胡家親戚,拿錢過去打點牢房,讓胡家人在牢房裡能住得更舒服些,不遭什麼罪。

「今日已經見到了想見的人,明日你隨我出去采買東西。」在侍衛長離開前,衡玉吩咐道。

第二日上午,衡玉帶著幾個侍衛,用幕僚教的辦法跟平城商鋪的商家們交涉。在平城裡晃了大半天,就把絕大多數想買的東西都買齊全了。

幕僚派去盯梢衡玉的人還沒撤回來,當他收到下麵人呈上來的情報後,幕僚就算極力壓製,還是忍不住露出微笑:這個少年還真是一點就通,資質過人啊。

「不知子修因何事高興?」在旁邊辦公的並州牧眉梢一挑,好奇問道。

聽完幕僚的復述,並州牧扌莫了扌莫下巴,總覺得這整件事有幾分湊巧。

他心下存了疑,也對那個少年起了幾分探究的興趣。

「他不是想進州牧府以音會友嗎?就明日吧。」

***

淡薄的春光灑在庭院裡。

並州牧坐在庭院的涼亭裡喝酒打發時間。

隱約之間,外麵傳來府中下人的聲音:「公子裡邊請。」

並州牧偏頭,順勢向院門方向看過去。

抱琴而入的少年逆光站立,神情從容淡然。

一身墨色緞子衣袍極合身,袖口和領口各用銀色絲線鑲邊,衣擺處有大片精致的竹紋樣式。

玉袍掛在少年的月要間,在少年抱著古琴走動時,玉佩穩得從未出現過絲毫晃動。

——這樣沉穩有度的氣質,與幕僚所說的「澄淨明朗」完全不同。

「州牧大人。」來到涼亭底下,衡玉俯身行禮。

「進來坐吧。」並州牧的聲音冷淡而富有壓迫力,「你我今日是以音會友,若是你彈奏的曲子不合我心意,接下來的事情就免談。」

衡玉微微一笑,眉眼如山間早溪般淨澈:「那在下就獻醜了。」抱琴走進涼亭裡坐下。

她垂下眼試音色時,能感覺到對麵的並州牧正在沉沉打量她。

衡玉全當他不存在,試好音色後開始垂眸撫琴。

琴音甫一出來,裡麵的鏗鏘之意便先發製人。

慢慢地,琴音越來越激昂。

當那股氣勢達到最鼎盛時,琴音卻突然急轉直下,在落寞哀傷中一曲終了。

並州牧神情不變,不緊不慢地轉動著手中酒杯:「這支是什麼曲子。」

衡玉的手還搭在琴弦上:「這是在下自己譜寫的曲子,名為《四麵楚歌》。」

並州牧的眼睛微微眯起。

這些年來他在戰火中來去自如,又身居高位多載,一身氣勢非同凡響。

這股氣勢朝衡玉壓迫而來,她依舊淡定。

「你到底是什麼人?」

衡玉終於輕笑:「是能助州牧解燃眉之急的人。」

「笑話!」並州牧冷笑道,「我乃陛下親封的並州牧,誰能逼我入絕境?」

「因為逼你入絕境的,就是朝堂公卿,以及你口中的陛下。」院子裡已經沒有其他人,衡玉起身,右手壓在桌角,身體微微前傾,「並州牧是寒門出身,年輕時幾次立下軍功,由於你的出身不高,軍功幾次被人截走,導致你一直得不到重用。後來容老將軍來巡視軍營,查出此事後大怒,嚴懲了一番人,並且重新計算你的軍功。」

「容老將軍很看好你。在他關注你後,這朝堂上再也沒有人能夠打壓你。」

「我知道,州牧大人能走到今日,能力是與地位相匹配的。但在這個寒門難以出頭的世道裡,州牧大人能說自己沒承容老將軍的恩情嗎?」

「就算你覺得沒有,朝堂諸公和陛下可不是這麼想的,他們想的是,州牧位置如此高,怎麼能讓一介寒門竊居。他們想的是,州牧受過容老將軍的恩惠,誰知道你是不是站在容家這一邊的。」

並州牧緊緊盯著她,似乎是想透過她的偽裝看清她隱藏的身份:「你到底是什麼人?」

衡玉放鬆下來,重新坐回原位:「就怕州牧大人知道我的身份後會坐立難安,倒不如難得糊塗。」

她這番話,其實已經差不多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並州牧不是陳虎,也不是胡雲。天下共分十三州,他能從一介寒門起步,到單獨執掌一州,這已經說明並州牧的心性和能力。

如今她與並州牧地位懸殊,衡玉不會自不量力地收服並州牧,她現在想的隻是與並州牧合作,把人拉上她的賊船。所以坦誠一些並無壞處。

並州牧說:「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去向陛下邀功嗎?」

「殺了我,並不能改變州牧當下的處境。但殺了樂成景可以。」

並州牧眼睛微微眯起:「你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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