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暴行(1 / 2)
姬朝安盯著手裡的玉鑰看了片刻,突然握住旋轉不休的鑰柄,將它豎立起來。
再鬆開手,玉鑰不再轉圈了,而是維持豎立形態,鑰匙尖靜靜指向地麵。
原來入口不在山壁,而在山地。
他扒開地麵厚厚的枯枝敗葉,找到了地麵岩石上的一處鑰匙孔,將玉鑰捅進去一擰,地麵無聲無息下陷,露出了長長的青石階梯。牆壁兩側則鑲嵌著幾顆夜光石,隱隱約約照出路徑,階梯一直往下,直至隱沒入漆黑中。
姬朝安左右打量,外頭叢林依然毫無變化,黑黝黝的林間偶爾投進些許遠處日輪燈、以及火焰映照的光芒。
他又撿了顆石頭,往地道裡扔去。
石頭碰撞青石階梯,發出空空盪盪的碰撞聲,一路滾了下去。
並沒有激起任何變故。
姬朝安便小心翼翼下了階梯,下了十餘階,便看見牆上的一根拉杆,用力往下一扳,頭頂入口便無聲封閉起來。
他又將拉杆往上抬,入口順利打開。
如此便放心了,姬朝安再度扳下拉杆關閉入口,走下階梯,來到了一間寬敞石室中。
點燃石室中的蠟燭,這處洞府的真麵目終於展現在姬朝安眼中。
寬敞石室裡,靠牆擺放著數個棕黑玄鐵木打造的藥櫃,每個抽屜外都貼著標簽,一眼看過去密密麻麻,約有上千之數。
標簽名字多非善類,寫著諸如「腐骨草」、「迷魂藤」、「穿心穿腸蟲」、「七步蝕魂花」等種種毒蟲毒草之名。
姬朝安不擅此道,謹慎地不去觸碰,而是取出手鐲,激活白色寶石,將其收入後,便轉頭去查看其餘擺設。
房中一如黃壽的習慣,放著幾張寬大桌子,桌上淩亂堆放著書冊、筆記,此外隻有幾個小號的石臼石杵、銅鼎陶壺,用得久了,表麵都摩得光可鑒人。另有些姬朝安辨認不出來的器具。
石室連著三扇門,第一扇內是日常起居的臥房兼書房,床頭桌腳處處堆滿了衣衫、書冊、筆記。不過畢竟是研究藥草毒物的修士,房中並沒有黴臭氣味,反倒有故難以形容的苦味,令人精神為止一凜。
姬朝安翻轉劍鞘,用末梢翻了翻,見書冊散亂,記載的也多是各類毒藥煉製心得。
桌上放著個黃梨木的扁匣,姬朝安靈識掃過,發現並未設置陷阱,這才小心打開。
裡頭隻放著一頁紙,列著各色藥物及其份量,其中有的姬朝安認識,有的不認識。
最低下則寫有幾行密密麻麻的小字:吾試製新毒,生靈服之卻無損傷,唯血脈賁張、以致陽盛而死。吾嘗減藥量、改配方,終得此神藥。能固本培陽,強雄風壯腎氣,立竿見影、百試百靈,乃天下男子福音!隻可惜兩味藥難尋,亦無可替代之物,不能量產,否則吾輩財源滾滾!實乃生平憾事!
姬朝安臉色一紅,仍是將那張藥方收入袖中。
黃壽所言不差,男子壯陽、女子駐顏,乃天下間最長久的兩門生意。這方子若當真有立竿見影的奇效,縱不能量產,也是奇貨可居,能賣高價。
第二扇門後則是兩間的庫房,存著更多毒物與成排的丹藥,還有一些靈器、金銀等財物,黃壽既死,又無親眷,這些東西,連同所有書冊、筆記和藥櫃,姬朝安便俱都笑納了。
第三扇門後卻是幾個監牢,門才打開,頓時濃烈腥臭味襲來,姬朝安忍著惡臭,還是進去看了一眼,監牢裡隻有些早已變乾的動物糞便、一些骨頭。用來飲水的石刻水槽裡生了厚厚的青苔,已經許久不曾用過了。
約莫是黃壽用來關押試毒生物之處,他離去之前,盡都處理妥當。
姬朝安掃盪一番,所獲頗豐。正要走時,想起那一壯一瘦兩個青年曾提及「祖傳的寶物」。
以黃壽這等實力的修士,至少方圓五十裡內能獨占一方,若真有什麼寶物,有極高的幾率藏在此處。
姬朝安又將每間房仔細搜查了遍,仍然一無所獲。
他站在最外層石室中,環顧三扇門,最後還是忍著惡臭走進第三扇門中,將各間監牢也細細搜過。
這次果然找到了蹊蹺。
左側第二間監牢內,牆壁中固定著幾根粗大鎖鏈,不僅能囚禁猛獸,便是囚禁靈族也綽綽有餘。靠牆角位置的髒汙石塊略有鬆動,姬朝安不忍用劍鞘,便去尋了根鐵棍將石塊撬開,果然見泥土中露出一點綢緞。
他精神振作地用鐵棍挖掘,少傾便挖出了個被汙褐發黃的綢緞包裹的細長玉匣,三指寬、一尺長,約莫是墨色玉石打造而成,表麵刻滿了繁復的遮蔽符紋。
姬朝安嫌棄地捏著匣子一端細細看過,發現玉匣的一角略有磕碰,連帶符紋也破損了些許。他顧不得細看,急忙將玉匣扔進了寶石小乾坤中,將其徹底遮蔽。
恐怕正是這點破損,導致遮蔽符紋有所鬆動,才令得鳩五家探查到了寶物所在。
事不宜遲,姬朝安不再多做逗留,吹熄蠟燭,沖上台階,仔細傾聽外頭動靜。
有沉悶轟鳴聲從頭頂傳來,那氣勢充斥天地,仿佛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