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外麵可是有人?(1 / 2)
本是大獲全勝,劉娥卻殊無歡喜。
推窗倚月,身上正是那身嚇壞月夫人的白色裙裝。
天上月色寒涼,明明是最薄寡的顏色,卻被人視作團圓的象征,想想倒真是可笑。
「一朝囚籠裡,陰陽兩相隔。慷慨多壯士,婉婉類卿歌。紅妝點翠忙,無人與杜康。烏鵲繞枝忙,孰道新芽長?老樹催春發,月明且相依……」
鶯兒鋪了床,見自家姑娘仍留在窗邊吹風,趕忙幫她披了衣裳,又掩了窗戶。
「姑娘今日拿回了先夫人的嫁妝,奴婢卻怎的覺得,姑娘好像不太開心?」鶯兒雖不懂詩詞,卻也覺著姑娘的詞委實悲涼了些。
「不過是有感而發罷了。」劉娥垂了眼睫,大半張臉都掩在了被中。
她放下了淩厲和咄咄逼人的氣勢後,脆弱得像一個琉璃娃娃。
「鶯兒,」劉娥側頭瞧向鶯兒,「你不會背叛我,對不對?」
「姑娘怎的這般問?」鶯兒眨眨眼,跪著湊到床榻前,伏在劉娥身側,「鶯兒不會背叛姑娘。」
劉娥唇角帶了些淺淡笑意,「我信你。」
***
劉府的事一解決,李嬤嬤便欲回去復命。
二小姐雷厲風行,幾乎一日便將大半嫁妝搶了回來。
隻她心中仍有疑惑,不知二小姐竟如何隻聽了玉釧片麵之詞便斷定月夫人會在初九晚上便轉移陪嫁?
鶯兒也有此疑惑。
劉娥淺淺淡淡笑了下,輕敲了下鶯兒的頭,「秘密。」
——又是秘密!
鶯兒噘著嘴,對秘密深惡痛絕。
劉娥卻知,哪有什麼秘密?!
她隻是本能不信而已。
她這人,生性便是多疑。雖與人說著話,卻鮮少真心信了誰。
更何況,那玉釧本就是劉嫣院裡的二等丫鬟。劉嫣便是真遣了玉釧來傳話,也隻會撂下一句「初十行事」,斷不會將內中緣由詳詳細細與其剖析明白。
除非……
玉釧那一番話俱是秦氏一字一句教的!
事實也果然如此,若不是存著這份不信,她又如何能靠著一個小小的把戲便將秦氏唬暈過去?
放眼整個劉府,周身俱是骨肉至親尚不可信,更遑論一個小丫鬟?
愈是玲瓏多思,劉娥便愈是喜歡那種可以交付後背的忠心之人。
她需要培養屬於自己的貼心心腹。
「李嬤嬤,我娘親的嫁妝鋪子,你亦多有熟悉。不知其中哪家鋪子的管事忠心能乾?我想提拔個得力的人負責外麵的庶務。」劉娥旁敲側擊道。
李嬤嬤這回回去,帶了不少二小姐備下的回禮,還有些先夫人的遺物,心中亦是歡喜雀躍。
當下便施了一禮道,「倘論忠心,綢緞莊的朱管事是個牢靠的。他早些年罹難,若不是夫人出手,怕是早已入了黃土,是以對夫人最是感念。朱管事的正頭娘子亦是娶的夫人身邊的得力人,三個兒子正到了謀差事的年紀。姑娘可要尋了他們來?」
「如此也好。」劉娥心中盤算著這一遭,唇角噙了笑,「如此,便有勞李嬤嬤代為傳話,順帶將綢緞莊的賬簿一道帶來。」
「是。」
*
解決了一半錢財問題,劉娥又想起五皇子來。
如今秦氏正恨透了她,是以劉娥隻讓丫鬟們關緊院門,不與夫人院子裡的人接觸,以免又觸了什麼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