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遇見幽靈（2 / 2）
「沒事啦!妳先冷靜下來。」
諾爾斯抓住妹妹的肩膀，試圖讓她冷靜。
可是這時候，「是啊，請妳冷靜一下。」少女幽靈插嘴講了一句話，狀況又變的更復雜了。
「她又講話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小貓或小狗在講話。」
「幽靈在講話，這也一樣會讓人吃驚吧!」
幽靈漫不經心地試圖安慰，諾爾斯忍不住吐她槽。
「幽靈?」
聽到這兩個字以後，本來要大聲尖叫的諾諾，竟然停了下來。
「妳是幽靈?」
「這個嘛——應該是吧!」
少女幽靈沒有自信地點點頭，然後對諾諾溫柔地笑了一下。諾諾眼角泛著淚光，睜大雙眼看著少女幽靈的笑容。
然後提心吊膽地把手伸向眼前幽靈的身體。諾諾的手就這樣穿過幽靈的身體。
諾諾小小地唉叫一聲，接著立刻把手伸回來，然後又再次把手伸出去。
幽靈臉上仍然保持著微笑，諾諾把手伸到幽靈的身體裡，然後左右揮動一下，果然沒有感覺到任何抵抗。
「哥哥，這個人是幽靈。」
諾諾手指著少女幽靈說道，她的聲音快哭出來了。
「這個人是……」
「等一下。」
諾爾斯一直看著妹妹的樣子，突然製止她繼續說下去。
「機會難得，剛好趁這個時候來做個調查。」
「老哥，你在說什麼啊?她就是幽靈啦!幽靈。」
「妳先給我閉上嘴巴。」
諾爾斯再次製止諾諾的騷動。
「現在趁妳還搞不清楚怎麼一回事，所以來驗證一下。」
「又來了，你又想驗證什麼東西了。實在令人不敢相信，現在都已經是這種狀況了。」
諾諾不滿地說著，可是諾爾斯搖搖頭地對她說。
「就是因為這種狀況才更要驗證。等一下我會跟妳好好解釋的。」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是諾諾還是接過諾爾斯遞過來的筆記本，然後坐在地板上。
「那現在要怎麼做?」
「妳就寫出這個幽靈的性別、推測年齡、身高、服裝、頭發以及眼睛的顏色，還有臉部特征，寫的時候不要給我看到。」
「這些東西等一下用講的不就好了。」
「不行。在講的時候可能會從話中或是表情上得到某些訊息。如果這是在某種原因下，我們兩人共有的幻覺的話，用講話來確認，就可能讓兩人對這個幻覺產生類似的認識。」
「這種小事情隨便怎樣都可以吧!」
「說起來，這算是我自創的做法。若要嚴格來做的話，我們要在不同的房間中，接受第三者詢問關於這家夥的問題才行。而且，那個第三者也不能知道測試的內容。這是為了防止在測試的時候，第三者會從表情上獲得訊息，或是在收集數據的時候會先加入自己先入為主的見解。」
「隨便啦!」
諾諾製止諾爾斯繼續說下去。這個老哥他喜歡解說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我知道了啦，趕快來進行吧!。」
說完，諾諾立刻開始看著幽靈然後在筆記本上記錄著。被岔開話題，諾爾斯沒辦法繼續講下去，隻好也拿起筆在筆記本上寫著。
數分鍾後，兩人都寫完了，然後將筆記本一起擺在地板上對照。
「性別：女性。推測年齡：差不多是高中生。身高——」
依照順序互相對照。兩人寫的內容，除了某些部分的描述方式有些微的出入之外，幾乎都一樣。這就表示，諾爾斯和諾諾兩人看到的幽靈外表是一樣的。
確認結束後，諾爾斯嘆了一口氣。這不是單純的幻覺。也就是說，這個少了一根筋的幽靈的確『存在』。
「餵，這結果你可接受的話，就解釋一下吧!」
諾諾抑製不住好奇心，對諾爾斯問道。她和哥哥不一樣，非常喜歡這一類超自然事件，而且還滿相信的。
沒有辦法，諾爾斯隻好把從前天開始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喔喔——」
諾諾睜大雙眼，一直盯著少女幽靈看。少女幽靈則是不好意思地微笑著。
「妳真的是幽靈耶!」
諾諾非常佩服地說道。
「真厲害!」
「沒有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段對話聽在諾爾斯的耳中，實在是不合邏輯。
「妳這個家夥。」
諾爾斯實在受不了妹妹這麼佩服地看著幽靈。
「妳到底有沒有意識到現在的狀況啊?」
「當然有啊!老哥你一直不斷地否定幽靈的存在，可是現在幽靈就這樣實際出現在眼前啊。」
然後，諾諾裝出一副不懷好意的笑容。
「我記得老哥你曾經說過。幽靈隻是眼睛的錯覺，是無憑無據的傳說，不然的話，就是有人在說謊。那麼，現在這個幽靈是屬於哪一種呢?」
說完，諾諾指著幽靈，一副獲勝的姿態。
「我們的眼睛可以看到，也可以聽到她講話的聲音，還可以和她對話。你還說過，如果可以找一個真的幽靈給你看，你就會分析給我聽。那現在你要怎麼分析啊?」
諾諾進一步挖苦諾爾斯。因為長久以來，諾爾斯不斷反駁諾諾，否定幽靈或UFO的存在，現在正是復仇的大好時機。
「……妳不會害怕嗎?」
諾爾斯反問諾諾。
「才不會咧，她長得那麼漂亮又那麼溫柔，我才不會害怕呢!」
聽諾諾這麼說，諾爾斯再次看著幽靈。她大致上已經了解現在的狀況，臉上出現溫柔的笑容，看上去的確不會恐怖。
「啊!我的名字叫諾諾，豐東中學二年級，請多多指教。」
「我才是，請多多指教。呃……對不起喔!我不記得我的名字。」
少女幽靈不好意思地響應。
「說的也是，妳現在沒有記憶。」
接著，少女幽靈頭轉向諾爾斯。
「對了，說起來我還沒請問你的姓名。」
諾爾斯臉上出現為難的表情。因為之前他認為並沒有必要對幻覺說自己的名字，不過現在已經知道那並不是自己的幻覺。可是現在要自我介紹還是會覺得有點怪怪的。
「什麼嘛——老哥，你沒有報上自己的姓名啊?平常總是裝的一副很偉大的樣子，要我遇到別人時要好好打招呼的說。」
在幽靈的那種視線，以及妹妹責備的目光，在雙重炮火的攻擊下，諾爾斯隻好低頭。
「諾爾斯，高二生。」
「原來是諾爾斯同學，請多多指教。」
諾爾斯心不甘情不願地報上自己的姓名，少女幽靈高興的響應著，同時還鞠個躬。
「可是，妳沒有名字這樣很不方便。」
諾諾歪著頭思考著，沒多久，她的表情突然一亮。
「那我暫時幫妳取名字好了。」
「好啊，那就拜托妳了。」
少女幽靈微笑著點點頭，然後諾諾得意地說道。
「優。」
一直聽她們兩人對話的諾爾斯，聽到這裡忍不住插嘴進來。
「……難道因為她是幽靈，所以用同聲字叫她優嗎?」
「才不是咧!」
「那是為什麼?」
「我才不告訴你咧!」
諾諾毫不留情地拒絕說明，諾爾斯隻好蹙著眉頭悻悻然地說道。
「反正一定是挪用某個妳喜歡的藝人名字吧。」
「你很煩耶……不然你想取什麼名字?」
「這個嘛……」諾爾斯開始思考，不久後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加入這種毫無緊張感的對話中。
「現在不是講這話題的時候，這個幽靈——」
「她叫做優。」
諾諾立刻訂正諾爾斯的說法。」時間，諾爾斯講不出話來。
「我們和這個幽——靈竟然進行著這種無關緊要的對話，妳不覺得很奇怪嗎?」
「哪裡奇怪了?」
諾諾從正麵反駁諾爾斯。
「她又沒有詛咒，也不是附身在人家身上，這樣的話，和她聊一些那個世界的話題反而比較有意義吧!」
「啊!我沒有那些記憶耶……」
幽靈——優再次提醒諾諾。
「對老哥你這種否定幽靈的人來說，可能很無趣也說不定。不過不動如山的鐵證現在就在眼前。」
說到這裡，諾諾覺得很有優越感，臉上出現勝利的笑容。
「你一定是不想承認現實吧!」
這句話是諾爾斯之前常常對諾諾講的一句話。然後諾諾就走到優的身旁，做出用雙手抱住她的動作。
優有點困擾地望著諾爾斯。
這時候，樓梯間傳來了有人上來的聲音。然後母親的臉就從一直敞開的房門探了出來。母親好像是他們兄妹在爭吵的時候回來了。
「什麼嘛……你們都在家啊!叫你們怎麼都沒有回應。」
「怎麼會，你看你看。」
然後，母親看到坐在地板上的諾爾斯，滿臉不可思議地說道。
「真稀奇，妹妹竟然會讓哥哥進來妳房間，發生什麼事了嗎?」
接著，隻留下「等一下就要吃飯了喔」這一句話，然後就下樓去了。
「……媽媽好像看不到優耶……」
諾諾鬆了一口氣。
「的確。」
不管怎麼說，看到沒見過麵的女孩在房間裡的話，應該會打招呼的。
「媽媽也看下到嗎?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發現了這個新的事實，諾爾斯又開始思考起來。
「對了，老哥你要待在我房間待到什麼時候?」
聽到母親剛才那麼說，諾諾才想起來平常兩人的關係，然後惡狠狠地對哥哥說著。
「是妳叫我進來的耶。」
「那我已經沒事了，快滾出去。」
諾諾不斷揮著手，就像是在趕蒼蠅一樣。
「我和優有很多話要講。」
「妳這家夥，到底了不了解現在的狀況啊?」
諾爾斯很受不了她，可是諾諾眼中閃耀著興奮的光芒，根本聽不下去。
「總之你快滾出去啦!」
諾諾把諾爾斯硬拉起來，然後將他推出房間。
「啊!那個，我該怎麼做呢?」
在這種狀況下，優滿臉困惑地問著。
「啊，妳稍等一下。我把這個囉唆的家夥趕走後再泡茶請妳喝。」
「她應該不能喝吧。」
「吵死了，滾!」
諾爾斯被推出去後，房門立刻「砰」的一聲被用力地關上。
「唉呀呀——」
諾爾斯嘆了一口氣。本來就覺得妹妹很奇怪，想不到竟然怪到這種程度。這世界哪裡有人會想要和幽靈喝茶聊天的。
5
到了晚餐的時間，諾諾還是沒有下來。
母親還上樓去叫，之後諾諾才拖拖拉拉地下來坐在餐桌前，三個人這才開始吃飯。父親是在電器工廠裡工作，回家的時間總是很晚，平常難得會一家人團圓吃飯。
「諾諾，妳剛才是不是自己一人在房間裡說話?」
母親覺得女兒舉止怪怪的，邊盛飯邊對她問道。
「是、是嗎?那應該是收音機吧!」
「是這樣子的嗎?」
母親並沒有繼續問下去。女兒現在正要進入思春期，她知道這種時候不要問太多會比較好。
諾諾快速地吃著飯，花不到五分鍾就吃飽了。這下子連母親都嚇了一跳。
「我吃飽了。」
「等一下，諾諾，妳怎麼了?」
「沒有啊，我先上去了。」
說完，諾諾就立刻朝著房間走去。
「妳不看電視了嗎?」
「電視?」
「妳之前不是說過，今天有個很有趣的電視節目一定要看的。」
「啊，對喔……」
諾諾稍稍思考了一下。
那個電視節目的名稱是『奇跡的超能力少女，今晚將展開世紀大預言!你將會變成歷史的見證者!』，是個超自然事件的電視節目。
這是常有的電視節目，但是這位超能力少女據說是住在峰岸市的高中生，早就在市內變成一個熱門的話題。原本就喜歡這類事情的諾諾，就算被哥哥當成笨蛋，也要看這個電視節目。
可是，今天可不是看電視的時候，因為真正的幽靈就在房間裡，這種機會可不是說有就有的。
「我看還是算了。」
說完，諾諾立刻走上樓梯。
「這小孩真奇怪。」
母親歪著頭，然後確認一下報紙的電視節目表，接著打開電視。看來她想要自己一個人看這節目。母親並不是很討厭這類的話題。
「那你呢?」
母親對著在廚房收拾餐具的真也問了一聲。
「我才不看呢!」
當然，諾爾斯認為看那種電視節目是在浪費時間。平常他會坐在諾諾的旁邊，不斷挑出電視節目裡錯誤的地方，可是今天妹妹並沒有要看電視。
「我吃飽了。」諾爾斯短短地說一句，然後就回到自己房間。走過諾諾的房間時，聽到裡麵傳來了很高興的談笑聲。
優再次穿過牆壁，回到諾爾斯的房間，那已經是接近深夜的時候了。
「你妹妹真有精神。」
優高興地說著。
諾爾斯一瞬間有點猶豫要不要理她。可是，既然已經證明了她的存在並不是單純的幻覺，就沒有理由不理她。
「那家夥很囉唆，你應該很累吧!」
說出口後，才發現自己說了很奇怪的話。幽靈是不會覺得累的。
「不會啊，我覺得很高興。」
看來的確如此，諾爾斯心裡想著。
在那個破屋裡沒有人可以跟我講話，現在有一個人會和我說話，雖然有點囉唆，但至少比孤單一人好上萬倍。
想到這點，諾爾斯終於了解她為什麼要那麼緊迫地跟著他的原因了。因為終於遇到一個可以和自己溝通的對象。
（自己當時的反應實在是太冷淡了。）這時諾爾斯心裡有點罪惡感。
可是，現在看著自己目光的優並沒有責怪之意。突然，諾爾斯有點在意她心裡在想什麼。
「嘿!接下來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在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諾爾斯覺得自己好像在捉弄她。沒有記憶，也很少人認得自己，而且自己也沒有辦法做什麼事，像她這種存在方式，實在沒有任何未來的希望。
「這個嘛……應該是成佛吧!」
（對喔……還有這條路可選。）
諾爾斯不由得同意優所說的，但立刻出現一個疑問。
「妳說妳要成佛，不過你在這個世界上還留有什麼遺憾嗎?」
被問到這個意外的問題，優有點訝異。
「說起來，我實在不知道有沒有耶……因為我完全沒有記憶。」
優困擾地蹙著眉頭。
「那我要如何成佛呢?」
被優這樣問，連諾爾斯也很困擾。雖然說要成佛，但感覺上她並不是從佛教的宗教體係延伸出來的存在。
「……我也不知道。」
諾爾斯隻能這樣回答。他自己被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搞的一團亂，現在可沒有餘力可以幫她解決煩惱。
「我要睡了。」
諾爾斯說完，就把電燈關掉，躺在床上。昨天一直在用腦思考事情，所以有點睡眠不足。
「好的，晚安。」
聽著優的聲音，諾爾斯閉上了雙眼。
諾爾斯一開始還很懷疑幽靈在房間的狀態下，自己是否能睡得著，不過因為實在是太累了，沒過多久他就沉沉地睡去。
早上起床後，沒有看到優的身影。
諾爾斯還在半夢半醒之間，他以為昨天發生的事情都是一場夢。
他的這個想象裡，有一半算是他的願望，不過隨著諾諾敲著他的房門，這個願望立刻破滅。
「老哥，你有沒有看到優?」
諾諾打開門後立刻問道。
諾爾斯嘆了一口氣後，回答道。
「不知道，昨天你睡著後優有來我的房間，但是我不久就睡著了。早上起來後也沒有看見她。」
「怎麼這樣……」
諾諾雙眼直直瞪著哥哥。
「老哥一定是你對優說了什麼過份的話，所以她才會討厭你然後不告而別的。」
「你啊……因為幽靈不見而感到高興的話，那我還可接受，可是你現在竟然在罵我。」
「你看，就是這樣啦!」
諾諾伸出手指筆直地指著諾爾斯。
「為什麼你就要把優當成敵人呢?她那麼溫柔，就算她是哥哥討厭的幽靈，你這是差別待遇啦!差別待遇。」
「什麼差別待遇，你這家夥在亂說什麼。」
諾爾斯正想要訂正妹妹的時候，本來什麼都沒有的空間中，優就這樣突然出現。
「啊!早安。」
「啊!優。」
諾諾表情立刻轉變，笑著對優說道。
「太好了，我還以為你討厭我老哥，所以不告而別了呢!」
「沒這回事，因為我無處可去。」
然後，優把視線轉向諾爾斯。
「我在這裡可能會對你們添麻煩。」
「才不會呢!」
諾諾立刻搶著回答，不讓諾爾斯有說話的餘地。
「是嗎?那太好了。」
「嗯嗯，今後也請你多多關照囉!」
她們兩人根本不管諾爾斯的想法，就這樣一直講下去。諾爾斯雖然想反駁，但是現在是一對二，如果辯論的話，要多付出三倍的心力，所以他就忍下來了。
接著，因為要換製服，所以諾爾斯把諾諾她們趕出房間。
「發生了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去上課呢?」
諾諾要走回自己的房間時，嘴裡還不停地念著。碰上了幽靈出現的這種非日常性現象，但是必須依照日常的行為去上學，這點讓她非常無法接受。
「為了慎重起見，我再提醒妳一下，在學校的時候別說出這家夥的事情。」
「我知道啦!沒有讓別人實際看到的話，她們也不會相信的。」
諾爾斯稍微安心一下，但是立刻發現這句話裡麵的含意。
「等一下，難道你想把朋友帶回家，讓她們來看這家夥嗎?」
「不行嗎?」
諾諾滿臉掃興地反問道。
「那當然，你這麼做的話會引起一陣大騷動的。」
「會嗎?」
「首先，可能有人看得到，有人看不到，所以有沒有幽靈的存在就會引起一場辯論。而且，這家夥也無法顯示在普通的照片上或是數字相機裡，如果事情傳到傳播媒體耳裡的話，又會變的更麻煩了。我可不想要有奇怪的祈禱師傅跑到家裡來進行消災解厄的儀式，或是有什麼自稱是通靈專家的人來說什麼因果關係的。」
「嗯。」
諾諾用手指敲著額頭，陷入沉思，最後才可惜地點點頭。
「我知道了，雖然這樣就不好玩了，可是我不會講出去的。」
然後，諾諾轉頭對優說道。
「那——優，你也是，不可以沒說半句話就不告而別喔!」
諾諾再三叮嚀後才從諾爾斯的房間走出去。
房間裡終於安靜下來了，諾爾斯看了優一眼，優報以溫柔的微笑。
「那……我先出去一下。」
她知道諾爾斯要換衣服，說完，優就從房間走出去了。
感覺上她的存在已經融入日常生活中了，諾爾斯出現一種復雜的心情。
「嘿!諾爾斯，你有看昨天的電視嗎?」
午休的時候，赤城對諾爾斯問道。諾爾斯這時候正在想優的事情，所以慢了半拍才回應。
「你應該知道吧!那就別問了。」
赤城問的當然就是昨天的超自然事件電視節目。今天從早上開始，班上的同學就一直再討論這個話題。沒有看這個節目的人，說不定就隻有諾爾斯而已。
「昨天電視上講的預言是怎樣的?反正一定又是說出一些曖昧的預言，以後再自行解說吧。」
「說起來，這次算是很與眾不同的，因為那個人的能力，是可以看見未來的景象。」
「未來的景象?」
諾爾斯反問道。因為他實在不太了解這句話的意義。
「也就是說，她的視覺會轉換，然後預先看到自己在未來看到的景象。節目中準備了很多隱藏攝影機，然後還有好幾個惡作劇的設置，藉以測試她能不能預測。」
「然後呢，她有猜中嗎?」
「百發百中。雖然她說她的預測能力是隨機出現的，但是，這種實例以前可不曾發現過。」
「對啊，實在是太厲害了。」
突然有個同班同學插話進來。他們的身旁竟然聚集了好幾個同學。
「你如果有看到的話那就好了。」
「看過以後，說不定你的想法就會改變了。」
同學們不斷地說著肯定的意見，諾爾斯不理他們，直接問赤城。
「那她知道預見的景象何時會發生嗎?」
「不知道。她的能力隻是可以看到未來的景象，可是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發生。」
聽了後諾爾斯聳聳肩。看他這個樣於，有一位同學問他。
「怎麼，你不相信嗎?」
「電視節目上的那種驗證方法，可以經過編輯或是加工，所以根本就沒有意義。」
諾爾斯嘴裡還是不留情麵。
「如果可以預知未來的話，就可以根據那個情報，讓未來的事情不發生，這樣的話，不就變成預知不準了嗎?根本就是互相矛盾嘛……」
「你竟然連這種事情都知道。」
同學們大家都覺得很無趣，皺了一下眉頭。
這時候，上課鈐響了起來，那些同學就趁機離開諾爾斯的座位。
隻剩下赤城一人，他一副受不了的模樣對諾爾斯說道。
「你也配合一下別人嘛……這樣人家才不會對你那麼反感。」
「為什麼?」
諾爾斯覺得很不可思議地反問赤城。赤城沒說話，隻是聳聳肩。
「真是的，那些類似的話題看了那麼多，大家竟然還不會膩。」
「下個禮拜好像是超能力，心電感應的特集。」
諾爾斯臉上出現「又來了」的表情。
「反正一定某人在臨死之際，他出現在遙遠的親人身邊那一類的話題吧。如果那是因為某人外出征戰或是入院的時候，因為擔心他，所以才會覺得看到那個人的身影。而且看到的時間大多是在收到訃文的那一天。說起來，就是所謂的心電感應。」
諾爾斯本來一直滔滔不絕地講著，這時卻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
看到諾爾斯突然靜了下來，赤城覺得很奇怪。可是諾爾斯隻是模糊地響應幾句，然後就陷入思考中。
赤城不再管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因為和諾爾斯對話常常會發生這種狀況，他也不會特別在意。
諾爾斯並沒有注意到朋友的模樣，仍然陷入思考中。
（心電感應嗎?對喔，這倒值得一試。）
6
傍晚，諾爾斯回到家的時候，優出來迎接。他腦中有閃過一下是否要響應優的念頭，不過後來還是沒有出聲，直接回到自己房間。
然後在房間裡換好衣服坐在椅子上，優算準他換完衣服的時間，走了進來。
「後來我想了很多，我想到一個可以找出你真正身分的方法，想請妳陪我實驗一下。」
「好啊，反正也閒著沒事。」
「不過，那要等諾諾回來後才能進行。」
才剛說完，樓下就傳來「我回來了」的聲音。優立刻穿過地板，下樓去迎接諾諾。
諾諾高興的聲音從玄關傳了過來，然後她立刻爬上樓梯，回到自己的房間。
五分鍾以後，諾爾斯敲一下妹妹的房門。
「什麼事?」
從聲音聽起來諾諾的心情還滿不錯，然後門就跟著打開。
諾諾朝房間裡麵看過去，優正坐在地板上。現在的她沒有重量，並不需要坐著，這應該是為了配合諾諾吧!
諾諾並沒有特別阻止，所以諾爾斯就這樣走進房間，然後對優看了一眼。
「我想再做個實驗。」
「又來了?你還不相信優的存在嗎?」
諾諾皺眉蹙眼地說著。
「存在本身我並不否定，但是我們並不知道她的真正身分，所以才需要做一些驗證工作。」
「你真的疑心病很重耶——因為這樣子，所以哥哥才不受女孩子歡迎。」
「……囉唆。」
諾爾斯不太高興地說道。可是，優聽到諾諾這麼說，反而覺得很不可思議，接著問道。
「是這樣子的嗎?」
「就是這樣。他喜歡講道理，然後一直說些人家不會注意的小事，所以才沒有人喜歡他。」
「可是我覺得你哥是個很冷靜沉著的人耶。看到我以後，沒有驚慌失措的人，就隻有諾爾斯而已。」
「他一定是裝出來的啦!因為他不想讓旁邊的人看到他驚慌失措的表情。我昨天不是說過了嗎?我哥在國中一年級的時候……」
「總而言之……」
稍稍不注意話題就被扯到不同的地方，諾爾斯強行將話題拉回來。
「等一下我想進行一些驗證工作。隻靠我一人沒辦法做到，所以你就幫一下忙吧!」
「好啊，那你想怎麼做?」
諾爾斯拿出筆記本。
「你把她的模樣畫出來。」
「我們昨天不是做過了?」
「不是用寫的，是要用畫的。大致上畫出來就可以了，把她整個人畫出來。」
「為什麼?」
「結束後再告訴妳。」
「又來了。」
和昨天一模一樣的做法，諾諾不由得抱怨起來。
「我不想讓你產生先人為主的觀念啦!」
「我知道了啦!煩死了。」
「等一下，你坐在這裡畫。」
諾爾斯指著一處地板說道。
「為什麼?」
「我不是說過了嗎?」
「我知道啦，隻是嘴巴上問一下而已。」
說完，諾諾就坐在諾爾斯指的地方，然後諾爾斯也離開諾諾的身旁，在不同的地方坐下來。
「請問，我該怎麼做呢?」
優滿臉困惑地問著。
「你待在那裡不要動就好了。」
「那要不要擺什麼姿勢?」
「現在這樣子就好了。」
諾爾斯有點煩躁地指示著。優模糊地響應了一聲，然後保持著坐姿，還抬頭挺月匈端正地坐著。
接下來，兄妹兩人默默地動筆畫著。諾爾斯不準她們發問，所以三人之間也沒有對話。
過了十分鍾左右，兩人都畫好了，然後像昨天一樣，把筆記本並排放在地板上。
諾爾斯看著兩張筆法完全不同的圖案。
諾諾的筆法充滿漫畫味道，用靈巧地線條描繪出優的模樣。可是諾爾斯畫的圖案則隻是大致上畫出入的模樣，臉部還隻用十字線條描一下而已。
「哇，諾諾，妳畫的好棒喔!」
「呃……真、真的嗎?謝謝妳的誇獎。」
聽到優大聲贊美，諾諾不好意思地笑著。
「老哥，你到底在畫什麼啊!真是偷懶。」
諾爾斯畫得太籠統了，諾諾看了後忍不住抱怨了幾句。
「我不是想要畫出和本人一模一樣的圖案，要確認的是她麵對的方向。」
「麵對的方向?」
諾諾臉上出現不明白的表情，諾爾斯開始說明。
「在開始畫素描的時候，我並沒有說明她麵向哪一邊。可是我畫的圖案中這家夥麵朝右邊，而妳畫的圖案中她麵朝左邊。這就代表，我們兩個人都是從同一個信息源頭接收到這個幽靈的情報。」
「你在說什麼啊?我根本就聽不懂。」
諾諾張開雙手，還強調「根本」這兩個字。
如果遇到需要哥哥講解的時候——雖然諾諾盡量避免遇到這種狀況——不知道的話最好明白的說出自己不知道。如果沒這麼做的話，諾爾斯會以自己的知識層級為基準繼續說下去，這麼一來，不管他如何解釋仍然會聽不懂。
「如果是我們看到這家夥的模樣的話，我們會各自以自己為中心來看她，這麼一來，應該會覺得她正麵看著我們。可是……」
諾爾斯指著那兩張圖案繼續解釋。
「我們兩個所看到的這家夥卻是坐在那裡，而且不是正麵看著我們。」
「這就表示優實際存在於那裡啊!」
諾諾臉上出現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不對，至少在物理上這家夥並不存在。」
「物理上?」
諾諾歪著頭問道。坐在她旁邊的優臉上也出現不太懂的表情。
「簡單的說，這家夥並不存在於這裡。」
「可是就是有啊!就在這裡嘛……」
諾諾指著優。不過諾爾斯搖頭說道。
「我昨天也說過了，這家夥並沒辦法顯現在照片上麵，這就表示這家夥的模樣並不是因為光線的反射或發光所顯示出來的。」
「可是我們也聽得到她的聲音啊!」
「那我們來試試看吧!」
說完，諾爾斯就把素描的那張紙撕下來，然後將那張紙放到優的臉部前方。優滿臉訝異地看著諾爾斯的動作，接著諾爾斯對她說。
「隨便什麼都好，妳說一句話看看。」
「呃……我要說什麼好呢?」
優困惑地說著，這時候，在她眼前的紙張並沒有震動。
「妳看。」
「看什麼?」
妹妹不明所以，諾爾斯嘆了一口氣。
「所謂的聲音就是空氣的震動，可是那張紙片沒有震動就代表這家夥並沒有說話，應該說——這家夥的聲音並不是經過空氣的震動，然後傳達到我們耳朵的鼓膜，讓我們聽到她講話的聲音的。」
「那為什麼我們聽得到優講話的聲音?」
「大概是對我們的腦部進行直接乾涉吧!」
「對腦部進行千涉?」
諾諾不自覺地用雙手抱著腦袋。
「不是這樣的啦!」
看到諾諾這種反應，諾爾斯搖手否定。
「比方說，是對我們腦部掌管視覺的『視覺野』進行直接的刺激，然後在腦中形成幻覺。大概就是這樣讓我們看到她的影像的。」
諾諾聽到「視覺野」等的專門術語，變的更加模糊，但是她立刻發現疑點。
「稍等一下，直接刺激腦部，那要怎麼做?」
聽到這個問題，諾爾斯臉上出現難色。
「說起來，那並不是使用電極等的機械性刺激，而且還能將人類的全身模樣如此龐大的信息傳達出來，要如何做到這點我也不清楚。」
聽到諾爾斯說話時的語氣突然變得有點模糊，諾諾立刻想到一件事。
「那就是心電感應嗎?」
諾諾高興地說著。諾爾斯不隻是對幽靈，對一般的超自然現象也徹底懷疑著。
「什麼嘛……老哥你不是說過，心電感應那是很簡單的戲法，難道你要推翻自己的講法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諾諾斜眼看著哥哥，然後用挖苦的口氣說著。
「以前我在看用心電感應來猜卡片上圖案的電視節目時，你曾經說過那種魔術隨便都可以作假，而且在猜觀眾的身分時，你說那個人說話的時候都用曖昧的語言，根本就是在騙人的。」
「那個……諾爾斯?」
優囁嚅地對諾爾斯問道。
「你平常都和諾諾說什麼話題呢?」
「就是說嘛!優妳聽我說……」
聽到優這麼問之後，諾諾立刻插話進來。
「之前他也說我用血型來判斷人的個性，那隻是我的一廂情願，我反駁的時候，他說那我們來試試看準不準。」
講著、講著，內容就離主題越來越遠。
「哥哥看一下書，然後說B型的人誌向很強，具有創造力，是個藝術家類型的人，然後要我舉幾個朋友的例子，結果妳知道他後來說什麼嗎?」
「說、說什麼呢?」
諾諾越講越生氣，優小心翼翼地回應著。
「他竟然講說：『啊啊，我說錯了，這個例子是在講O型的人。』真的是有夠過份。竟然設陷阱，這根本就是詐欺嘛。」
「什麼詐欺，如果別人說真的可以從血型得知個性的話，妳應該知道那是錯誤的吧!說起來，要討論用血型來診斷個性這種做法是否正確，這早就不是生理學或是統計學，而是屬於心理學的領域了。也就是說，人們為什麼會相信這種沒有任何根據的血型判斷的問題了。」
「可是心電感應是存在的吧!」
「……我沒有說這是心電感應。我隻是說，這很可能是以某種形式直接對腦部進行刺激而已。實際上，曾經有做過一種實驗，是對神經係統做直接的刺激，然後就可以讓看不到的人能夠看到影像。」
「你很不死心耶。」
說完，諾諾立刻用食指指著諾爾斯的鼻子。
「唔……」
麵對妹妹的指摘，諾爾斯一時說不出話來，皺了一下眉頭。思考一下以後，才一臉悻悻然地開口說道。
「的確，這和一般稱為心電感應的現象有很多雷同的地方，這點我並不否認。」
說到這裡，諾爾斯大概覺得自己好像在找台階下，所以沒有繼續說下去。
「嗯……的確，這和妳所說的心電感應現象很類似。不過，有些地方仍然不太一樣。首先，我和妳同時都有接收到訊息。」
「對啊!我們都可以看到優。」
諾諾再次看一下並列的那兩張圖，兩人看到的優，的確是相同的姿勢。
「而且這個心電感應是雙向的。也就是說，這家夥也讀取我們兩人的思考。」
「咦?真的嗎?」
諾諾驚訝地看著優。她大概以為優能捕捉自己的想法吧!
「優，妳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嗎?」
「呃……我不知道啊。」
優趕忙否定。
「可是，至少這家夥有讀取到我們的五感谘詢，這點是可以確認的。不然的話，我們的對話是不可能成立的，這家夥也不可能看到周圍的東西。」
諾爾斯從諾諾的表情知道她並沒有理解，所以繼續說道。
「我剛才要表達的意思是：如果這家夥直接影響我們的腦部，讓我們看到幻覺的話，相反地，這家夥自己要如何看到東西或是聽到東西呢。」
「啊……原來如此。」
諾諾再次打量著優。可是優也歪著頭思考著。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也隻是跟乎常一樣看東西聽東西而已。」
「那我們來試試看吧。」
諾爾斯看了一下室內，發現了一個骰子抱枕。
「諾諾，妳把頭轉向那邊。」
諾爾斯手指著窗戶，自己也把臉轉向窗戶那邊。然後將那個骰子抱枕往後麵一丟，接著就問優。
「我剛才丟的骰於是幾點?」
聽到諾爾斯這麼問，優朝著他們身後的骰子抱枕看過去，接著立刻發出疑惑的聲音。
「奇怪?」
「怎麼了?」
諾諾問了一聲，可是優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過了一下子以後，才有點沒有自信地回答道。
「我不知道有幾點。」
「不知道?」
有點特別的說法。這種狀況下通常應該會說「看不到」才對。
「原來如此，回答會變成這樣啊。」
可是諾爾斯卻點頭接受這種回答。
「那麼……諾諾，妳回頭看一下骰子。」
諾諾依照諾爾斯的指示回頭看。這時候，優突然「啊」地叫了一聲。
「我知道了，是三點。」
諾爾斯也回頭看。骰子的確是三點。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優不安地問著諾爾斯。她也對自己的反應感到困惑。
「就是說，看妳的樣子，大概是在無異問讀取了周圍人們的五感和記憶，然後構成自己的知覺。」
「這麼說來……」
「比方說，現在妳讀取到我和諾諾的視覺，然後考慮到妳現在所在的位置，構成了妳自己可以看到的視野。所以就像這個骰子的點數一樣，我和諾諾都沒有看到的東西，妳也『不知道』。」
「原來如此。不過，我真的做了這麼厲害的事情嗎?」
優覺得很不可思議。讀取諾爾斯他們的視覺信息或記憶，然後計算了自己的位置以後，才形成自己的視野，優不覺得自己做了這麼復雜又很立體的處理動作。她隻是和平常一樣想看到周圍的東西而已。
「人類的信息處理能力，對目前的技術而言，是超乎想象的。就算是在走路的這個行為，對我們而言幾乎是無意識間就可以做到的，可是，如果機器人也要做到相同的動作，就必須要進行龐大的數據處理。」
「是這樣的嗎?」
優覺得很沒有真實感，轉頭看著周圍。
接著，好像突然發現一件事，回頭看著諾爾斯。
「可是，我和諾爾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也可以看到諾爾斯的臉耶。」
因為看不到自己的臉，所以優應該也看不到諾爾斯的臉才對。優指的就是這個意思。
諾爾斯稍稍思考一下，然後回答道。
「這大概是因為妳是讀取感情，而不是讀取表情，然後將感情當作表情吧。不過，沒有從妳的視野看出來我也不太清楚。」
「是這樣的嗎?」
優還是覺得沒有真實感，重復說著這句話。
「而且還有另一個原因。這家夥所形成的幻象很明顯的是固有知覺，不然就是類似的東西，然後對自己的身體進行主體性辨識。」
「啥?」
才理解一個說明後，諾爾斯又開始講另一個讓人不明所以的說明，諾諾又聽不懂了。
「所謂的固有知覺，是人類感覺到手腳的位置或姿勢的那種感覺。就算閉上眼睛，也會知道手現在位在哪裡。這家夥就是擁有這種感覺，然後，大概是透過心電感應將這些谘詢傳達給我們。不然的話，我們就無法捕捉到她現在麵朝著哪個方向才對。」
「嗯。」
諾諾還是無法完全了解。接著她突然叫了一聲。
「那……我們可以聽到聲音，這也是心電感應嗎?」
「大概是相同的現象吧。」
「那為什麼能『聽到』呢?如果是心電感應的話，就會對頭部直接影響，應該是這樣子才對吧?」
「那我反問妳，妳聽到她說話的時候，有覺得腦袋裡在響嗎?」
聽到諾爾斯這麼問，諾諾一時說不出話來。最後才吞吞吐吐地說道。
「就是……覺得……腦袋裡麵有聲音。」
「妳不了解對吧!也就是說，人類的頭腦除了五感以外，無法進行其它的信息處理。因此，就算從這家夥那裡接收到不明的訊息，結果就隻好使用五感的其中之一來辨識了。模樣是利用視覺，訊息則是透過聽覺。」
「是這樣子的嗎?」
諾諾看著優，表情半信半疑。下管怎麼看，仍然隻是覺得『她在那裡』而已。
一聽了老哥的解說後，突然覺得沒辦法相信自己的頭腦。」
「腦部的錯誤認知，並不是什麼很稀奇的現象。比較有名的狀況是，因為事故等原因而喪失了手腳，但是感覺還存留著，便出現『幻肢』的錯覺。當然，看到幻影或是聽到幻聽會隨著症狀不同，有時候感覺上會非常真實。甚至還會遮住實際的視野。而這種現象大多是腦部受到錯誤的刺激，或是腦內信息產生混亂所引起的。」
諾爾斯平淡地解說著。
「也就是說，這家夥透過某種手段對我們的腦部直接刺激，也就是將信息傳送到我們的腦部。如果把外界的東西當成是個人腦部所認識到的主觀性世界的集合，那麼這家夥就是侵入主觀世界的信息體。」
看到諾諾好像仍然不是很懂，諾爾斯換另一種方式解釋。
「也就是說，這家夥就像網絡遊戲中的NC一樣。可是我們的狀況，並不是透過網路連結起來的計算機，而是透過心電感應所連結起來的人腦。」
「原來如此……嗎?」
諾諾的回答模棱兩可，不知道她是懂了還是不懂。
「現在的問題是，這家夥身為一個信息體，而這個信息體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可以想到的答案是，這家夥是隻存在於網絡上的完整軟件，不然就是由某個實體發送出來，就像是網站一樣。」
「呃?」
用計算機來做比喻不太適當，反而讓諾諾更加混亂。沒有辦法，諾爾斯隻好再用更淺顯易懂的方式來解釋。
「也就是說，這家夥不是真的幽靈，而是生靈。」
「喔喔——」
諾諾終於可以接受這講法。
「你早這麼說就好了嘛!」
「因為如果隨便使用通俗的語言來解釋，想法就會被限定住，因而造成錯誤的判斷。」
諾爾斯一副很偉大的樣子解說著，可是諾諾並沒有反駁他，反而看著優。
「優妳認為呢?」
「呃……我嗎?」
優好像一直在想著某件事情，聽到諾諾這麼問，讓她嚇了一跳。
「這個嘛……」
優臉上出現困惑的表情，曖昧地微笑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怎麼了，妳有想到什麼事情嗎?」
諾爾斯也開口詢問，優於是說道。
「我覺得我不是生靈。」
雖然講得很客氣，但是態度卻很肯定。
「為什麼?」
諾爾斯再問了一聲。優有點為難地交互看著他們兄妹倆，他們都靜靜地看著優，等她說話。
優最後終於開口了。
「其實，我不太想說的，不過我實際上記得一個景象，那大概是我看到的最後一個景象。」
說完，優低下頭來。
「那是——」
諾爾斯本來想說下去，不過卻停了下來，因為他覺得這時候不要問下去比較好。
可是，優低聲說道。
「我，是被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