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惡之花1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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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實證明周謙錯了。

周崇山果然輸了, 然後居然跟那個「老張」約在了紫宴別墅09號,時間是這周的星期六。

不過在短暫的惶恐,和對父親態度的懷疑後,年幼的周謙恢復了鎮定,他甚至還笑了笑。

他覺得賭場上的一切並不能證明什麼,周崇山也許隻是一時上頭、一時沖動,過後他肯定不會真的把自己的親生兒子送給一個變|態。

周五晚放學後, 周謙被司機接回家,跟母親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是非管觀念尚沒有完全形成的他,還並不知道父親沉迷賭博, 這是一件多麼不應該的事情。

周謙的年紀實在還太小了,他覺得父親很時髦、會帶自己玩兒,讓自己穿最好的衣服、坐最貴的車、吃最好的食物、買最貴的玩具……那好像就是對自己非常好了。

直到他在賭場上親耳聽到了周崇山的那句話。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對於父親來說,也許隻不過是一個物件,跟賭桌上那一塊塊圓形的花花綠綠的籌碼一樣。

畢竟他被豪車送去上學、並在學校內招搖過市的時候, 很多同學也是這麼說的——「好羨慕周謙投胎好,有一個好爹。」

周謙崇拜、也愛著自己的父親。

在那個年紀的周謙看來, 周崇山唯一的缺點就是老不回家,老惹母親的記掛和傷心而已。

就好像他後來才明白, 父親娶母親,也不過隻是因為覺得她好看,能帶得出去而已。

顏婭目光頓住片刻,臉色更加蒼白了。

然後她低下頭,回避了周謙的視線,隻是重新拿起筷子夾了一片黃瓜,輕聲問:「你不想去玩兒嗎?」

周謙的母親叫顏婭,她長時間獨守空閨、也不怎麼外出和其他人交際, 精神狀態常年顯得不好,整個人都很委頓,沒有一點生氣。哪怕她其實還很年輕。

對顏婭來說,早上睜開眼,在床上躺到中午才起,中午隨便吃點,下午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坐等周謙放學回家,就構成了她全部的日常生活。

她唯一需要忙碌的是傍晚。因為晚上周謙會回家吃晚飯。

吸一口氣,周謙開口問:「明早、不對,是今晚。媽,你能不能帶我走?」

顏婭放下筷子,看向周謙的目光有些發怔:「走?去哪兒?」

周謙又吸一口氣,然後說:「周崇山賭輸了。他讓我明天去紫宴別墅和張叔叔玩兒。」

周謙反問:「你知道他說的『玩』是什麼意思嗎?周崇山以為我不知道。但我們生理健康課的老師剛教過。」

顏婭的手抖了一下,沒說話。

周謙把筷子一扔,緊接著一下子站起來把碗也摔了。「媽,其實你、你什麼都知道?」

他的尾音控製不住地上揚,聲音也不由自主變得尖銳。

那是因為眼前發生的一幕,太讓他覺得不可置信。

沉默許久後,顏婭抬眼看向周謙,目光裡多了些哀求。「周謙,上個月我忘記去訂購你要的限量版球鞋。你跟我發了很久的脾氣。可你知不知道那鞋可能是你其他同學一年的生活費?你吃穿都要最好的。如果離開這裡,就憑我,我怎麼養得起你?再說——

「你爸得罪不起那個人。如果他今年不在我們家采購,公司資金鏈可能出問題,我們就要破產了。我們……」

周謙盡管年紀還小,但已經知道他和母親不必再繼續談下去了。

她是被圈養的金絲雀,脫離周崇山,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生存。

當晚,周謙隻是趁顏婭去洗澡的時候,溜進她的房間,找到了她需要常年服用的安眠藥。

顏婭每晚睡覺都要吃藥。而醫生開這種藥,都是有嚴格劑量限製的。周謙怕她睡前拿起藥瓶時發現端倪,不敢拿走太多,也就隻取走了三片。

然後他回到自己房間,端起了一把裁紙刀,清亮的目光逐漸變得發暗發沉。

周謙維持著一個姿勢,長久得沒有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之後他的手機響了。

拿起來一看,是白宙用家裡座機給他打過來的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周謙隻盯著它看,卻忘記了接。

直到電話自動掛斷,而白宙又一次撥過來的時候,周謙才如夢初醒般拿起了手機。

那個時候的觸屏手機還不普遍,周謙的手機是有按鍵的。

大拇指點下綠色的接聽按鈕,然後他聽見了白宙的聲音。

「周謙,怎麼那麼久才接電話,沒事兒吧?」

「沒事。咳,找我什麼事兒?」

「也沒什麼,提醒你一下明天班級集體活動的事。早上8點,校西門集合,然後校車會統一接大家去動物園——」

白宙話沒說完,被周謙打斷:「我請假,明天去不了。」

聽到這裡,白宙語帶幾分擔心地問他:「當時我統計大家想去哪兒的時候,你很積極。你不是很想去動物園嗎?怎麼請假了?是不是生病了?」

沉默了很久之後,周謙捏著手機說:「你還記不記得上周生理健康課,老師提過的一個案例?」

周謙的好運氣在於上了個好學校。

對於生理健康課,一開始學校本來是讓班主任代課教的,但他們班主任在這方麵比較迂腐古板,校領導旁聽了她對這門課程避重就輕的講述後,特意外聘了一個年輕的心理專家過來。

專家不愧為專家,不僅直言不諱,講述了諸多現實生活中的真實案例,還懂得安撫孩子們的心理,讓他們有個正確的觀念,不至於談「性」色變,對這種事感到過於恐懼或者一昧排斥,

「這種事情,如果當你們都成年了,在做好保護措施、雙方都情願的情況下,發生在相愛的人之間,是非常美妙的。正因為你們父母帶著愛意結合,才有了你們。

「但在你們這個年紀,如果有大人以『和你玩』等名義,要求你跟他做這種事,絕對是不可以的。他這是犯罪的行為。這種時候大家一定要告訴家長、並求助警察。大家一定要懂得保護自己!」

求助家長這種事,周謙失敗了。

他覺得隻有一條路可走。

那晚,白宙的聲音帶著些許電流聲傳來。「怎麼了周謙?為什麼忽然提到這個?」

盯著書桌上的三枚白色藥片,和一把鋒利的裁紙刀,周謙最終搖搖頭,隻是輕描淡寫說了一句:「沒事,家裡有點事,我就不去啦。等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他家在白宙麵前從來都是顯得光鮮亮麗的。他從來都是張揚跋扈的。

他怎麼能讓白宙發現自己的囂張隻是虛張聲勢,這個家裡,其實他誰都指望不上呢?

他怎麼能讓白宙知道……自己居然卷上了這種不乾不淨的事呢?

次日周六,清早。

不知道顏婭是出於習慣晚起的原因,還是不想下樓麵對周謙的原因,她一直沒有出現。

周崇山倒是難得的在家,從來不在家乾活的他,那天早上居然殷切地親自給周謙熱了牛奶,態度有著史無前例的溫和。

與此同時他還不斷地觀察周謙的表情,就好像有沒有發現什麼端倪。

最後周崇山甚至親自送周謙上了車,並叮囑了一句:「你張叔叔這會兒不在,你先跟管家玩兒。大概10點,他就回來了。」

周謙腦子裡根據周崇山這句話透露出的信息計劃著什麼,麵上他隻是佯作無知地問:「張叔叔那裡有沒有變形金剛的模型啊?哦,另外,我還想玩小火車。」

「他那兒很多玩具的。你看看,如果還缺什麼,跟管家叔叔說,他幫你買。」

隨後「砰」一聲,周崇山關上了車門。

那一瞬隔著玻璃窗朝外看去,周謙似乎能看到周崇山的眼神有些復雜,同時他的手抬了起來,重新放到了車門上,就好像要反悔什麼似的把這車門再打開來。

但最終周崇山並沒有反悔,又默默地把手收回去了。

收回視線,周謙一言不發,靠在後車座上閉上了眼睛。

早上9點30分,周謙到了紫宴別墅09號。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在門口接周謙。

無疑,就是他就是周崇山口裡的「管家」。

老人看向周謙的表情很復雜,但最終還是以一種和藹慈祥的語氣把周謙迎了進去。

他應該乾過很多次這種事了。

他也是幫凶。

周謙心裡馬上就明白過來。

但周謙外表看上去仍隻是乖巧天真,甚至表現得有些過於活潑好動,一進屋就上躥下跳,幾乎把每個房間都掃盪了一遍。

管家上了年紀,要扶著月要追他,才能勉強追上。

最後周謙跑到了廚房,看見玻璃容器裡煮著紅棗枸杞一類的玩意兒。

他問管家:「這是張叔叔要喝的嗎?」

「他不喝這個。」管家笑了笑,「這是我喝的。」

拿出一個玻璃杯,管家果然倒了些紅棗枸杞湯進去。他並沒有把蓋子扣上,應該想等它放涼了才好喝。從他這個舉動可以看得出,這是他馬上就想要喝的東西。

周謙心裡有數,麵上隻朝它瞥了一眼,就離開廚房,往二樓去了。

「好無聊啊,我還是上去等張叔叔吧。他住哪間房來著?哦對了,幫忙給我拿瓶水吧。」

「你要喝果汁還是什麼?」管家問他。

周謙反問:「張叔叔喜歡喝什麼?」

「他隻喝固定牌子的礦泉水。冰箱裡——」

「哦,那麻煩你也給我拿一瓶那樣的礦泉水吧。」

10分鍾後。

周謙坐在了張彥軍的臥室裡。

那時候的時間是5月末,天氣已經十分炎熱了。

但周謙在找到空調遙控器後,卻刻意還調高了溫度。

中途,透過窗,周謙注意到管家離開別墅,到後院的小房子裡去了。

隱約間,他聽到院子那邊傳來了「汪汪」聲。

他估計著那小房子是狗住的房間,管家去那裡,是為了餵狗。

抓住這個機會,周謙下樓去到廚房,往管家要喝湯的玻璃杯裡放了一片被掰碎的安眠藥,然後再回到二樓,望向桌上的礦泉水瓶。

這瓶水裡,已經被他加了兩片安眠藥。

此刻屋內的氣溫已經越來越高。

周謙後背額頭都冒了汗,但他極力忍耐著。

一直到10點10分,張彥軍果然回來了。

透過窗戶,周謙眼看著他的車直接開進地下車庫,然後他應該是從房屋內部的電梯一路來到了二樓,期間根本連管家的麵都沒見。

周謙並不知道管家這會兒有沒有睡著,不過張彥軍不和管家交談,直接來主臥的舉動,顯然方便了他的後續計劃。

推開房門的那一刻,張彥軍看見10歲不到的周謙舉起一副撲克牌,朝自己笑道:「張叔叔你回來啦。你今天讓我來,是要帶我玩什麼?你教我玩梭/哈好不好?我爸老是沒耐心。他都不陪我玩兒的!你真是太好了!」

「梭/哈?哈哈,行啊。嘶……我感覺你這孩子是真懂事、真聽話的。我先陪你玩會兒□□。你一會兒……也陪叔叔玩一個遊戲,好不好?」

張彥軍走上前,目光盯住了周謙。

周謙裝作無知,隻是笑道:「好呀,不知道叔叔想和我玩什麼呢。」

片刻後,張彥軍坐到了沙發上,果然陪周謙玩起了□□。

沒過多久,他就有些熱得受不了了,解開領帶脫了西裝也沒用,他隻覺得異常的口乾舌燥。

「這溫度不對啊……怎麼這麼熱?」

張彥軍站了起來,去檢查了一下空調,果然發現空調的溫度居然開得很高。「嘶,這怎麼回事——」

周謙「呀」了一聲。「怪我不該亂碰東西了。我剛才玩了一下遙控器來著。」

也從沙發站了起來,周謙拿起床頭的礦泉水,裝作很用力、剛把瓶蓋擰開的樣子,然後他把水給張彥軍遞了過去。「張叔叔,喝點水就不熱了。放心吧,這水我沒喝過的。」

張彥軍給了周謙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抬手順勢捏了一把他的臉,這才接過礦泉水瓶,語帶沙啞地說了一句:「你喝過有什麼關係?你喝過的才甜啊,我的小乖乖。」

房間的溫度已有三十來度,張彥軍幾乎一口氣就把整瓶水喝完了。

意料之中的,很快他就犯了困。

打了個嗬欠後,他倒在了床上,閉眼前還沒忘拍了一下周謙的頭。「哎喲,看來叔叔年紀大咯,昨晚玩太晚……我現在居然特別困。讓叔叔睡一會兒,睡醒了叔叔就陪你玩兒……」

眼睜睜看著張彥軍閉上眼睛,周謙並沒有立刻行動。

他先是從包裡拿出了一雙塑料手套給自己戴上。等確認張彥軍睡著後,他從他上衣口袋找出了手機。

那時候的手機還是翻蓋的,並且電池可以輕易拆卸。

周謙直接把張彥軍手機的電池拆了,再扔到了床底下,避免一會兒他可以對外求救。

緊接著周謙把主臥座機的電話線也拔了,又去樓下看了一眼。

周謙在一樓的管家房裡找到了管家,他果然也睡著了,連房門都忘了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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