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摔壞了腦子(2 / 2)
濕漉漉仿佛剛從河裡鑽出來的男人抿著嘴走了過來,長袍被水浸濕變成了暗紅,襯得男人身上的氣勢更盛了幾分。
「哎呦!這穿得花花柳梢的人是誰呀?顧小哥你家有客人?」賴二怪聲喊道,眼睛好奇地釘在男人身上。
顧長安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他……」
「他叫啞巴,是顧大哥找來修房子的。」不等顧長安開口,泥娃兒率先答道。
賴二看看腳下的廢墟,又扭頭看看渾身散發著水汽的男人,咽了口唾沫後尖聲罵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來咱們小安村騙人,你收了顧小哥多少錢?趕緊給我雙倍還回來!」
男人渾身濕漉漉的原本就不舒服,加上傷口傳來一陣陣的刺痛,整個人心情低到了穀底,隨時可能被引爆。偏偏賴二還不知死活地叫囂挑釁,眼看一場單方麵的虐殺就要發生,突然,兜頭飛來的衣服遮住了男人噴火的眼睛。
「這次是意外,他腦子受傷之前手藝確實挺好的。」顧長安淡定地解釋道。
「那……」賴二恨鐵不成鋼地瞥了顧長安一眼,小聲埋怨說:「你怎麼找了個腦子不好的人來乾活,省錢也沒有這麼個省法啊!」
每天都被人腦補窮得快要過不下去日子的顧長安:「……」
對比賴二的嫌棄和不解,牛叔反倒和藹地看了男人一眼,問顧長安道:「這娃兒也是燒壞了腦子?」
知道牛叔是想到兒子了,顧長安瞥了男人一眼回道:「他和二牛不一樣,他是從房頂上掉下來摔得。」
「能摔這麼厲害?」牛叔質疑。
「頭著地」
……
眼底的疼惜又深了一層,牛叔看了看自己吭哧吭哧乾活的兒子,無聲地嘆了口氣。
叮囑泥娃兒給牛叔幾個人端茶倒水,顧長安拽著男人的衣袖強行把人帶進了廚房。
「脫衣服!」
男人沒聽見似的站在原地,懷裡抱著顧長安扔給他的新衣服一動不動。
「別和我裝傻充愣,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不管,但你要是想留下來就按照我說的做。我們大禹有句話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要你還在我這院子裡一天,就給我老老實實聽話。」
說著顧長安突然出手將男人的外袍扯下來,動手的時候他沒注意力度,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月匈口已經淌了幾道血下來。
昨夜光線太暗,他給男人處理傷口的時候什麼都看不清。如今在陽光下一看,饒是顧長安這個常年出入醫館的人,也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大小小的傷口橫在男人月匈前,鼓起的肌肉隨著呼吸起伏淌出幾縷血絲,看在顧長安眼裡格外得猙獰。
就這還隻是一部分輕傷,如果顧長安沒有記錯,男人傷得最重的部位應該是腿……
沾著白酒的手帕被男人用胳膊擋了下來,顧長安猛地抬頭,正對上男人狠厲的眼睛。
「我給你處理傷口。」晃了晃左手的藥瓶,顧長安沒好氣地說道。
不同於大禹人黑發黑眸,男人的眼睛多了一抹深藍,像一潭池水,幽深得讓人一眼望不到底。
視線從顧長安的臉上轉移到他手中的藥瓶,男人輕輕聳動鼻尖,嗅到了空氣中淡淡的酒精味。
盡管失去了記憶,但某些生活常識男人並沒有忘記,用烈酒來清理傷口,確實能降低感染的幾率。
猶豫片刻,男人慢慢放下了抵抗的手。顧長安從鼻孔呼出一股熱氣,撇著嘴將手帕砸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肌膚乍一接觸異物激起一層雞皮疙瘩,白酒滲入傷口,男人猛地一激靈,嘴角抿成一條直線。
就在男人做好忍痛準備的時候,一股清涼滲入肌膚,不知道是什麼的質地的手帕輕柔地拂過傷口,留下密密麻麻的瘙癢……盡管談不上舒服,卻比他想象中的火辣強出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