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逢桃花林(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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劃著小船,順溪而上,夾岸桃林,似無盡頭。

溪中常有魚兒躍出水麵,帶起水珠反射出七彩光暈,往下一看,溪水清澈見底,能看見底下石塊青苔。

小姑娘來了性質,褪下鞋襪,坐在船頭,將小腳丫置於水中,來回晃悠悠。

「呀,它要咬我!」

「哈哈哈哈,閨女,這魚不咬人。」

小姑娘嘟著嘴,換了個趴在船上的姿勢,雙手伸於溪中,想將那捉弄她的魚兒抓住,結果反被躍出水麵的魚兒,一尾巴甩了一身水。

「唔!好討厭的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爽朗笑聲響徹桃林溪水之間。

直到溪水聲起,隱約聽到,恍惚不知遠近。

父女兩才停下玩鬧,當下船槳,抬頭一見,前方正有一小瀑布,一白鹿正在泉下喝水。

那白鹿身軀優雅,頭上鹿角隱約泛著銀光,見有外人到來,白鹿警覺的抬起頭,與父女兩對視一眼,隨後抬起蹄子,向桃林深處奔去,雪白優雅的鹿影,很快就被無盡的桃花掩去。

小姑娘直到白鹿在盡頭消失,才悵然若失的回過神來,「爹爹,它不見了……」

柴下將小船靠岸,又綁好位置,帶著小姑娘沿著白鹿消失的方向,往盡頭走去。

偶爾微風拂過,落花堆滿肩頭,柴下不忍撫去,任由桃花沾滿衣襟,小姑娘牽著爹爹的手,常常抬頭癡笑。

不知走了多久,又有音律傳於風中,分明是蒼涼悲壯的調子,卻被主人吹出了豪邁自由的氣息。

恍若坐船於江海之上,看遠處群山巍峨,天海相接處,海鷗振翅。

柴下父女不懂這些雅士好人的樂器,但卻聽懂了音樂中的感情。

他們停下了腳步,閉目凝聽,曲子高昂時,變緊鎖眉頭,仿若見著於狂風暴雨的搏擊,曲子低沉時,又麵露微笑,似聞風雨之後,萬花綻放,草木芬香。

曲子聲音漸漸小去,隨後再不可聞。

父女兩人停在原處,回味著方才的音律,隻覺心神曠達,天地遼闊。

「兩位知己既來,為何不願前行一見?」

清雅的女聲從林間深處傳來。

柴下這才撫下身上落花,又替小姑娘整理一番,才提步向前。

隨著兩人的前行,桃花樹紛紛後退,片刻後,視線豁然開朗,青衫女子坐於一石塊之上,手中拿著一木質橢圓東西,其上有些許小孔,或許就是那女子的樂器。

柴下拱手見禮,「打擾姑娘了。」

青衫女子頷首回禮,從石塊之上一躍而下,笑到,「吾見你們聞聲駐足不前,就知遇到知己,正巧吾近日練習總覺略有不足之處,不知先生有何見教?」

柴下連忙擺手,「在下僅是淇水之上一漁夫爾,哪能被先生稱為先生?更勿要提指教之言。」

那女子笑道,「有才之士,教導之恩,如何不能稱一句先生?吾雖習音律,但無旁人指正,也難以得知其中缺點,還請先生莫要推遲。」

柴下見這氣度清雅、風骨翩然的青衫女子如此懇切,也不再推遲,當即道,「某不曾習過音律,但從小常聽江上漁聲,某也常與水上放歌,那就說說某自己的看法吧。」

若是些心高氣傲的人,聽到有人拿自己的音律與漁夫、走販的鄉野之聲做比較,斷然是勃然大怒,但這女子不僅沒有生氣,反倒側耳作聆聽之勢。

隻聽那這漁夫繼續道,「姑娘曲子淒美,似有感傷歲月之意,按理來說,應令聽的人落淚悲傷,但姑娘吹出之意,卻頗有番山中隱士之風,豪邁自然,聽之忘神,寄情天地,山高海闊,浩然縹緲,聲雖美,卻總有不合之感,姑娘不該選此曲子。」

女子聽後沉思片刻,柴下見女子並無憤怒之意,知道這女子當是在思索他說的話。

「先生說得不錯,這曲子是吾偶然聽得的,見曲調優美,蒼涼悲壯,便記了下來,卻不想曲子美,吾卻沒找到其中之意,現繁華之地,多靡靡之音,聞之昏昏欲睡,著實無趣,吾不屑學之,到底是過於傲氣了,多謝先生指教。」

柴下見女子向自己遙遙一拜,行得並非尋常女子之禮,衣袖蹁躚,身姿傲然,果真像傳聞裡的隱士高人一般。

柴下匆忙避開,道,「實在折煞某了,姑娘叫某柴下便可,柴扉的柴,上下之間的下。」

女子笑道,「柴先生,吾姓卜。」

「卜姑娘。」

卜爾轉頭看向那一直安安靜靜聽著他們對話的小姑娘,雖一直二人身份,卜爾還是明知故問,蹲下身與小姑娘平視,「小姑娘姓氏名誰,與柴先生是何關係?」

「他是我爹爹,我叫柴淇,淇水的淇。」小姑娘脆生生道。

「這片桃林是吾手植,既然二位無意間來到此處,就讓吾盡盡這地主之誼,二位留下食午飯可否?」

柴下望著四周見不著盡頭的桃林,再想起從進來時,劃了那麼久的船,這才到了溪水之盡頭,不由咋舌,實在難以想象,這樣的一片桃林,會是這姑娘一人所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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