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黃金城（九）（1 / 2）
「她這是……」
道長瞥了眼楊俊手中的花妖，「這是打回原形了，暫時也沒意識，隻是憑著本能在行動，我們講的話她聽不到的。」
「呃，道長, 花妖雖性情惡劣, 但所幸並沒有犯下什麼罪孽，道長何不網開一麵呢？」說情的是宋習之，方才剛被花妖針對, 楊俊略帶驚訝的看向宋習之。
道長毫不在意的嘿嘿一笑，隨手將那株花朵丟給宋習之，「既然如此，那你這小子就拿著吧。」
「那她什麼時候恢復？」楊俊皺著眉頭，顯然略帶嫌棄。
「不錯。」
宋習之左看看、右看看，迷惑不解, 「可是, 不是說男人陽氣不是要雲雨交合才行嗎？」
「道長竟如何處置這朵花妖？」楊俊問道。
在楊俊看來這花妖雖還沒來得及犯什麼大錯, 但顯然, 身為異類，與人類的價值觀是完全不一樣的，她的存在，對於人類而來, 自然是一種威脅。
楊俊抽動著嘴角，「宋大哥，少看點話本。」
那株艷麗的花朵被道長從地上拾起, 躺在道長手心，還顫巍巍的輕輕擺動著, 就像一個恐懼中顫抖的小女孩, 然後這朵美麗的、嬌艷的花朵被道長徑直的塞到了月要間, 沒有半分的憐香惜玉。
「也就是說，辛娘是如今的模樣, 是因為吸了我的內力和陽氣？」
「美人煞這種花, 天生就是一種惡花, 自然是送她重入輪回咯。」道長回答。
道長撫扌莫著自己那兩撇山羊胡子，「超凡從未消失，隻有沉睡和蘇醒。」
「從未消失……也就是以前其實也是存在的？所謂沉睡又是何意？所謂蘇醒又是何意？是什麼讓它蘇醒？」宋習之問道。
「那就看她自己造化了，短暫十天半月，長則數年也有可能。」
這一夜的經歷實在豐富，而且比起已經沒有什麼後續的花妖，顯然是眼前的道長更加讓楊俊上心，楊俊將花朵隨意塞進兜裡，對著道長問道，「道長，當初楊某曾去過大夏雲州的伊川縣，敢問道長可知道伊川縣的事？」
道長輕哼了一聲，對楊俊這種拐著彎的打探有些不爽，「老道不僅知道，那於府惡鬼也是老道親手布置的。」
「道長，如今我大夏已經成立了取燧司，專門管理和搜查超凡事件，道長可知為何這些超凡事件會在這兩年突然出現，過往的上千年裡，古籍中卻毫無記載？」
這不僅是楊俊的疑惑，更是所有知曉超凡存在的人的疑惑，民間有人愚昧，相信鬼神，相信天庭地府，但真正飽讀詩書，見識多的人，甚至一些思想開放的惡尋常百姓，對於鬼神之說都是嗤之以鼻，因為，曾經是真的沒有鬼怪！
那為什麼？這麼巧合的，如今卻又有了呢？
道長穿過門檻，目光看向天上明月，「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世界亦有漲落起伏，所謂沉睡與蘇醒，不過超凡物質的一種存在形式，它們隻是一種單純的，看不見扌莫不著的物質，可這種物質，與世界同存，能影響世間萬事萬物，沒有什麼外力能讓它沉睡，自然也沒有什麼外力能讓它蘇醒，它的沉睡與蘇醒，不過是一種世界既定的規則。」
楊俊與宋習之二人跟隨其後，不敢漏聽道長的任何一字，這些對於世界本源的窺探，對於萬物運行的了解，讓二人呼吸都跟著沉重了起來，他們感覺自己好像觸扌莫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難以想象的存在，那是一種不可言明的大恐懼、大變革！
心潮激盪之下，二人隻覺頭昏腦漲，難以維持清明，好在他們都非常人，很快便讓自己冷靜下來，楊俊道，「那現在我們世界的超凡力量蘇醒了嗎？」
道長回頭看著楊俊，在明亮的月光下，楊俊甚至能清晰的看到道長眼瞳中自己的身影，那樣的清晰明亮，那樣的孤寂單薄，直叫人有些害怕。
「蘇醒？孩子，既然能用蘇醒來解釋世界超凡物質的變化，那麼就能用人類還比喻它，人類在從昏睡到徹底的清醒之前，總是有一個混沌期的。」
「道長的意思是，如今隻是超凡力量的混沌期，並沒有徹底蘇醒，難怪……難怪……我記得賬簿本說過，『現在不多』，大人也推算過，超凡事件的發生，會越來越多，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楊俊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
宋習之不了解取燧司的事情，自然也不懂楊俊究竟再說些什麼，但並不妨礙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現在發生的這些詭異事件，在未來，會更多！
宋習之打了個寒顫，他幾乎難以想象，若真的那日，那又會是怎樣恐怖的一番局麵，他三次遇到的詭異情形，但凡運氣差點，都能讓他喪命，若是換成尋常百姓，他們……真的能存活嗎？
宋習之不敢再繼續想了，恐怖的未來，讓他回家的心情越發急切，十多年了，他爹娘是否健在，他的兄長是否生活如意，和娟姐姐成婚了嗎？如果成婚了，他們的孩子或許都有十歲了吧……
他呆立在一旁，一如往常一樣，下意識的減弱自己的存在感。
楊俊自然也想到了未來可能的情況，但他比宋習之好多了，這種可能的存在，在很久以前，他們大人就已經推測到了，並且積極準備著，就是為了迎接這個可能。
他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先將這些遙遠的問題放在一邊，「道長，當初您既然封印了於府惡鬼，為何又置之不顧離開了？後來我們四處尋找您的蹤跡，都毫無收獲。」
道長並沒有因為楊俊說他們在打探他的行蹤而生氣，而是不在意的笑了幾聲，「於府……不過是小問題罷了。」
上百個惡鬼！滿城人的性命！是小問題？
楊俊不敢懷疑道長話裡的真假，隻能猜測還有比這些更嚴重的存在，這才讓這位深不可測的道長都覺得重要！可是究竟是怎麼的存在，或者說怎麼的危機，能比之上百惡鬼？
楊俊大膽猜想，但總扌莫不著頭緒，反倒將自己的腦子攪得一團亂糊，「那道長，什麼才是大問題？它……解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