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初相見（三）（1 / 2）
裴宜！！！
就算傳聞在如何，也沒有親眼見得來的震撼，她不可置信的撫扌莫那缺了一角的桌子，最大的成果不過是用指尖化出一個小劃痕。
她上前拉近了與裴宜的距離，「我與雲州取燧司相識，亦有身份證明，可惜裴大人過於謹慎，不敢放我出去，裴姑娘帶我出去好不好？」
美人哀求最是惹人生憐，裴宜也不例外，隻是穎兒的這個反應倒讓她警惕，「穎兒姑娘可否細說一下木城郡這邊超凡事件究竟是什麼情況？」
這讓裴宜是真信這穎兒姑娘沒有壞心思了，人家若是有什麼壞心思，整個木城郡府都不夠打的！
裴宜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自然帶了幾分疑惑，沒明白穎兒為何會說這話。
穎兒見狀笑道, 「裴姑娘倒是與眾不同。」
以前的穎兒以為女人對女人更殘忍，其實啊，不過都是被世道脅迫的可憐人。
對於大部分姑娘來說，若是看到自己有情人身邊出現一個女子，還是一個非親人的美貌女子，第一時間都會報以最大的惡意和猜忌，可是裴宜卻沒有，她甚至都沒有往這個方向想，見到她的第一眼，也沒有尋常女子的嫉妒，隻有好奇。
穎兒曾經的經歷讓她見過女人的嫉妒, 也見過被嫉妒毀掉的可憐人, 她們不過是一妓子，給錢就能被睡, 誰管她們會不會被打被罵, 更沒有人能對這些傷風敗俗的妓女投去哪怕一點點的憐憫, 除了男人的作踐，對於穎兒和當年的姐妹們來說，更多的直接傷害來源於女人，樓裡的媽媽，外麵的良家的女，她們不怪自己出來尋歡作樂的男人，卻將最尖銳的矛頭指向賣身的女人。
當年穎兒不懂，現在才明白, 這個世道本就對男女要求不同，男人打江山、走仕途，他們的敵人, 是外麵的世界；女人管家生子，爭奪男人的愛憐，她們的敵人，是女人。
穎兒雖不是官府人員, 但按照後世的說法也是個編外人士, 若是出事找她也確實無可厚非, 「可惜男人啊, 總是粗心, 他該找個男性的取燧者過來。」
穎兒眉眼彎彎，心中喜悅，本平凡的一次木城郡之行，不想竟遇到了這麼一個令人喜愛的姑娘。
兩人說著說著，裴宜便將穎兒邀請到了自己府上，剛進後院，就看到兩個身量不足的小丫頭在打掃院子。
兩個小丫頭最多不過八九歲的模樣，拿著把跟自己個頭差不多的掃帚，都是黑黑瘦瘦營養不良的模樣，一見就是貧苦人家的女兒。
裴宜轉身叫人去告知了裴大人，這才帶著穎兒出門四處轉轉，穎兒也順帶給裴宜講起了這次木城郡的蛇災。
「取燧司收到消息後，便推測不是收藏物便是蛇類異種，楊大人本來親自過來，隻是那時他又臨時有事，這才拖了我過來。」
裴宜疑惑道，「雲州府離穎兒你所在的伊川縣也有些距離……」
「是呀。」見裴宜好奇，穎兒也順勢給她講了許多自己知道的有趣的收藏物，好一會兒才回到正題，「木城郡這邊是一條有了超凡之力的青蛇，甚至已經有了初步的靈智，我見它懵懂無知卻無害人之意，便將它帶到了深山裡，遠離人群，而那日嚇到你們的巨蟒是受了青蛇的影響，同樣發生了些許變化，隻是本質上仍舊是蛇類，算不得異種，更沒有超凡力量。」
「影響？若是那青蛇能影響許多蛇類，縱然有些並無害人之心，可長期以往，豈不仍舊有隱患？」
穎兒搖頭，「在超凡世界，有兩條定律，一條是等價交換，一條是力量侵染，而第二條侵染，便是青蛇能影響周圍蛇類的原因，可是這並不是無窮無盡的，侵染給生命帶來的不過是一個機緣，具體如何，仍看天意，那條巨蟒不過是個意外。」
向來世家大族對伺候的下人也是有所挑選的，至少都是模樣周正，而裴家別的丫頭顯然不是這樣。
見裴宜回來，兩個小丫頭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又怯生生的、縮手縮腳地叫了聲『小姐』。
露出的牙齒也是黑黃、參差不齊的。
「她們是怎麼回事？」
走的遠了，穎兒才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了出來。
許是問到了裴宜的傷心處，她麵上一直掛著的笑容也黯淡了下來，隻留下一聲嘆息，「不止是這兩個小丫頭，還有三個，那日我剛到木城郡，見這個小姑娘被親身爹娘拉到街上發賣，一個小姑娘隻換一小袋白麵，與其被賣到別個醃臢地，不如來我院中做些雜活，正好我與娘剛來木城郡，也缺下人。」
「這終究治標不治本，若是根源不變，就算今日裴姑娘能安頓五個被賣的小丫頭，明天、後天、明年呢？貧窮的賣兒賣女之人無窮無盡，裴姑娘的能力卻是有限的。」許是覺得自己說的過於悲觀，穎兒轉口又道，「不過裴姑娘有這心也是好的。」
提到這裡，裴宜一直眼前這青衣女子與自己算是英雄所見略同，因為對於超凡的好奇而刻意的親近，在這個時候化為了一股暖流，天下遼闊，江山浩瀚，多庸碌之輩，知己何其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