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都過去了，也回不去了（1 / 2）
「任煦的公司，現在一塌糊塗。陸氏撤銷了之前所有的合作，包括許多地產相關的項目，原本已經投入的資金全部打了水漂。還有一些公司，也跟著陸氏一起，甚至有股東撤資。」劉芳虹一口氣說完，又頓了頓，死死抓著顧瑤的手，哽咽著說：「任煦……就快撐不下去了。」
「怎麼會？任氏之前不一直好好的嗎？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擊垮。」顧瑤一臉不可置信地說道，但又突然想到之前陸思源救她的時候跟任煦說的話。難道是因為自己，他才這麼做？
「當年建公司時候，錢就是東拚西湊的，這些年確實有了起色。也拓展了很多行業，但是任煦急於求成，其實公司內部一直都有潛在問題，資金鏈也一直處於緊張狀態。這次和陸氏的合作，他幾乎就是孤注一擲，沒想到成了這副樣子。商場上的事情，阿姨也不是很懂。但是我知道，隻要陸總肯撤回之前的決定，照常跟任氏合作，我們就能活。」劉芳虹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始末交代了出來。
顧瑤聽完，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阿姨，說實話，我隻是一個小小的秘書，人微言輕的。您說的這事，事關整個陸氏集團，不是我一個人能左右的。」她已知這件事的開端是因為她，但是陸思源做事有他的原則，她為了個已經不相乾的人去和他求情，隻會顯得自己輕賤，而且他也未必會聽。
「你怎麼不能左右？！我可都知道，你現在是陸總的未婚妻。說白了，以後這個陸氏，也有你的一份！」劉芳虹見顧瑤不願意，又開始抬高音調說道：「隻是讓陸氏繼續跟我們合作，有這麼難嗎？！你讀書那會兒，阿姨也算是有照顧過你的。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狠心！狼心狗肺的東西！」
她指著顧瑤的鼻子罵。顧瑤一下子火氣就上來了，因為在她的印象裡，讀書的那段時間，劉芳虹對她隻有幾句口頭的誇獎，然後就是催促她和任煦早點定下來，還有就是打探她的家境。除此之外，哪來的什麼所謂的照顧。
顧瑤本想著基本禮貌還是要的，現在看來也沒必要慣著了。她鬆開扶著劉芳虹的手，整了整衣服，厲聲道：「阿姨，我敬您是長輩，才跟您這麼客氣。但您要說狼心狗肺的話，似乎有些可笑。且不說我當年沒受過您半點恩惠，我和任煦也早已沒有任何關係了。至於我是不是陸總的未婚妻，也輪不到你們管。他是他，我是我。我決定不了的事，您再怎麼求我也沒用！」
顧瑤鐵了心不打算管他們的事，她說完轉身就要走。突然間一些舊事湧上心頭，她背對著劉芳虹，陰陽怪氣地說道：「要說狼心狗肺，還得是您的寶貝兒子！我媽給的那一百萬，你們是隻字不提！」
劉芳虹見她軟硬不吃，也別無他法了，她決定拿出最後一張底牌，賭一賭顧瑤對任煦的心軟。她的眸光一顫，雙腿又朝地麵跪了下去，帶著哭腔說道：「那個錢不是任煦拿的！」
「什麼？」顧瑤身體微怔，停下腳步，吃驚地回過頭。
「是我當年他和馮予芙的事情已成定局，馮家也很大方，要出錢給他開公司，讓他娶自己的女兒。但他不想辜負你，也不願意收你家的錢和你分手。」劉芳虹說到這，哭腔又重了些，眼淚奪眶而出，又道：「可是他爸死在了工地上，我們真的走投無路了！我知道你們不會有結果的。所以，是我逼他！！我逼他和你斷絕關係，我自己去找的你母親，讓她給我那筆錢。他是因為我，才做到這個地步。」
顧瑤想過千萬種可能，但沒想到真相居然是這樣的。她的心頭一緊，用力攥住手裡的包帶，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暴露出內心的慌亂。
「所以他和馮予芙」她嗓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問出了這麼多年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
「沒有。孩子一歲多的時候，他悄悄做過親子鑒定，就已經知道那個孩子不是他的了。隻是他不想再打擾你的生活，所以一直不願意說。」她頓了頓又道：「我曾經無數次勸過他和馮予芙再生一個，他都沒有答應。甚至在前幾日已經協議離婚。」
「離婚？」
「嗯因為馮予芙做了那些事，他不可能再和她繼續這段荒唐的婚姻。這麼多年都是因為我，因為我見錢眼開，釀成的錯。你不原諒我沒關係。」劉芳虹說到這，又沖上前握住了顧瑤的手，哀求道：「但你能不能看在任煦曾經那麼愛你的份上。幫他一把，救救他。阿姨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
「媽！你在乾嘛？！」任煦的聲音在大廳門口響起，他焦急地喊著劉芳虹，不希望她再繼續說下去，「顧瑤，對不起，我媽年紀大了，你不要聽她胡言亂語。」
「她說的是真的嗎？」顧瑤在意的隻是這些話的真假，她不想再一次被騙。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就像幻燈片一樣在她的腦海裡放映。馮予芙對她發瘋時說的那些話，她說自己曾經被人侮辱過，要顧瑤也嘗嘗這種痛苦，她說任煦不曾碰她，不願意麵對她和孩子原來這一切，早就有答案了。
任煦沉默了片刻，眸光裡空洞無比，他無力地垂下雙手，嗓音略帶沙啞地對她說：「這個答案，對你來說，重要嗎？」
「」
「我和她從來就沒有過。哪怕是上學時候那次，也是她給我下藥，拍照來騙我們所有人。她想把肚子裡的孩子，栽在我頭上。」任煦的雙眼裡充斥著憤怒，轉而又變為愧疚，聲音越來越低，「對不起，顧瑤。那時候我的生活已經一團糟，我沒有能力，也沒有力氣去查清真相。隻能任由事情發展。我以為離開你是為你好，卻沒想到對你造成更大的傷害。」
顧瑤站在原地，輕呼了一口氣，像是如釋重負一般，嘴角卻牽起一抹苦笑，淡淡地說道：「任煦你知道嗎你從來就沒有真正信任過我。在你眼裡，我一直隻是千金大小姐，隻能與你同富貴，無法與你共患難。所以發生任何事情，你第一反應就是把我推開。你自以為的為我好，不過是你的心理安慰罷了。你從來沒問過我要什麼。」
「可能我一直都錯了。我總覺得我隻有足夠優秀，才能與你比肩。但是」
「都過去了……也回不去了。」顧瑤輕聲打斷了他的話，「我本來也沒想再追究。但是你們和陸氏的事，我真的幫不上忙。我最多隻能幫你提一嘴，至於能不能改變，我也不知道。」
「謝謝你。」任煦偏過頭，沒敢直視她。他恨自己，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要靠她保護自己。他恨自己還是沒有能力重新站在她身邊。
「我要上班了。你們回去吧。」她緩緩轉過身，往電梯方向走去。
任煦一直望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走道的盡頭。
「媽。以後不要再來打攪顧瑤的生活了好嗎？」他低聲囑咐道。
「好。」
回到辦公室的顧瑤，內心還是無法平靜。也在認真思考著，該怎麼去和陸思源說，讓他繼續和任氏合作。
她輕敲總裁辦公室的門，敲了幾聲都沒反應。想起今天趙辰也不在，她便輕輕推門進去，果然裡麵並沒有人。似乎陸思源壓根沒來上班。
顧瑤回想起昨晚的事，有些忐忑地撥打了陸思源的電話，打算借著詢問工作安排為由，和他溝通兩句，卻沒想到他的手機也是關機狀態。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時間，她急匆匆地趕回到家。但是等到晚上十點多，也沒有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