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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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厚重,夜色中,也能清晰感受到它將欲墜下的壓迫感,空氣因此稀薄,陳靜安快感覺呼不出過氣來。

沈烈既融入黑暗,也是黑暗本身。

陳靜安反倒冷靜下來,她梗著脖頸,聲線亦有冷意:「那又怎麼樣呢?」

「就算我跟秦宜年分手,沈先生,我們也絕無可能,我知道你身居高位,要什麼沒有,你大概認為玩弄人很有意思,我卻覺得反感惡心,厭惡,是我對你的第一印象,也隻會是唯一印象。」

「惡心,倒盡胃口。」她從未如此惡毒過。

陳靜安仰著臉,感覺到臉上有涼意,一滴雨濺落,她來不及擦拭,有隻手比她更快,捏著她的下顎,指腹摁擦著水漬,力道稍重,臉頰軟肉陷入,她駭然,對上沈烈漆黑眸光,懷疑他是要掐死自己。

沈烈的神情異常專注,指下的觸感細膩,他感知到骨骼,小巧的像是個精巧物件,小巧也脆弱。

他其實並不在意。

喜歡也好,厭惡也罷,無關緊要,他想要的東西,到最後總是能得到,時間問題,他不是等不起。

「下雨了。再不走,就晚了。」

隻是一個友好的提醒。

沈烈鬆開手,又退後一步,退到光亮處,路燈光線裡,冷光一閃而過,像找不到方向亂撞的飛蠅。

陳靜安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會做噩夢,轉過身,背影果決,很快消失在黑暗裡。

但,這場雨下得突然迅速,回宿舍,她還是淋了些雨。

阮靈在宿舍,看到她臉上有沒來得及擦乾的濕意,碎發黏在額頭,唇色泛青,一位是被冷到,拿出乾毛巾擦拭,等陳靜安洗完澡出來,又泡好感冒沖劑,讓她喝下:「最近幾天氣溫驟降,一定要注意防寒保暖,別到時候感冒了。」

「謝謝。」

「跟我還客氣什麼呢。」阮靈在旁邊坐下,「傘還回去了?」

「還回去了。」

阮靈點頭,打開電腦:「還回去好,我覺得那位沈先生挺嚇人的,在他麵前我都不敢怎麼說話,跟這種人,還是不要交集的好。」

陳靜安握著杯子,將剩餘的沖劑一口喝完,唇齒間全是藥材的苦味。

隔天,陳靜安收到一條短信,隻有一行字——地址,以及時間。

對方號碼不是京城本市,也猜到這大概又是沈烈的手筆,方式簡單直接,她盯著那行字看許久,幾乎快不認識漢字,最後還是給秦宜年打電話。

電話接通,陳靜安談及自己這幾天沒什麼課,要不要過去看他,秦宜年起初詫異,最後說最近天氣不好,出行不便:「你啊,就乖乖等我回來就好,再說你來了我也在工作沒辦法陪你,你會很無聊的。」

「我帶著琵琶,不會無聊。」

「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你以前不會這樣的。」

陳靜安眨眼:「沒事,隻是問問,你要是沒時間就算了。」

「乖,再等幾天,我回來陪你。」

陳靜安掛斷電話,有些東西一旦被打開,就再難關上,她心裡已經猜到七八分,但有些事,也隻有親眼看到才死心。

她定好機票,去濱城,阮靈以為她是想念男友,迫不及待今天就走,陳靜安呼出口氣,跟阮靈說秦宜年很可能有其他人了。

「他劈腿?不可能吧,你們倆感情多好,他多喜歡你啊,靜安,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或許,所以我想過去確認。」陳靜安臉色發白。

阮靈站起來,臉色凝重些:「你怎麼不早說,這樣,我陪你去,要是他真敢做對不起你的事,我替你打他。」

「不用,我一個人可以,最差也隻是分手。」

從京城到濱城,兩個小時的航線,落地時已經是下午。濱城沿海,風大,狂風斜雨,雨傘在這時也喪失作用,陳靜安在出租車上,的士師傅聽出她不是本地人,問她怎麼選這時候來濱城,這不是個好時間。

的確不是好時間。

她剛下車,早撐起的雨傘幾乎要被風撕裂,她用力握住傘柄,衣角被吹得獵獵作響,打濕後,又緊貼著皮膚,她猜自己這樣子一定很狼狽,她自找的,心甘情願掉進別人鋪好的陷阱。

地址是一間公寓,繁華地段,她收傘躲雨,與嫌雨太大進來躲雨的路人一起,路人跺腳搓手,跟同伴吐槽這雨還要下到周五才停。

等待的過程,異常煎熬,她覺得自己快麻木,所以在看到迎麵共撐一把傘走來的男女時,反常的冷靜,就像血液早已經不流通,那張臉已經做不出什麼其他表情。

她看見秦宜年,沒看清楚身邊女生的樣子,視線模糊成一片,她抬手,才驚覺手心濕透。

兩人從她麵前走過,走進公寓,收傘,女生依然抱著他的手臂,姿態親昵,跟任何熱戀情侶並無區別。

陳靜安開始往反方向走。

雨傘被吹落,她瞬間被澆得濕透,她看著不斷被吹走的傘發愣,她往前走一步,傘就被吹得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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