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咫尺天涯（1 / 2）
這個時候已經是晚上近11點了，正常來說，這個時候的互聯網流量應該已經在急劇下降了。但在易夥這裡並沒有，相反，還在逆勢增長。在線人數已經達到了35萬人。辦公室裡的同事們都顧不上繼續看直播，都在忙著加服務器、清洗流量，避免易夥卡頓得太厲害。
喬薇站上了「中心綠地」的大石頭，下麵則圍著一群人，應該很多是剛剛下班的金融民工，發現女神的直播居然就在辦公室樓下，就都過來圍觀了，這是真的字麵意思的圍觀了。
喬薇聲音有些嘶啞，卻越發的亢奮：「大家現在知道為什麼我要騙你們，說要揭發關老師嗎？」
「我是被逼~~~的！」一個「逼」吼了出來，不像往日的高冷嫻靜，卻像喝醉了酒似的。
「文字，圖片，圖文，音頻，視頻，小作文，問答，刷評論，表情包，直播……但凡不花錢的，我們都試了，各個平台也都發了，但就是沒有流量！而我們一發十天後有大瓜，馬上流量滾滾而來！為什麼？因為零批想推這個！他們火速把涎香的鍋扣到了關老師頭上！」
「為什麼我得說要直播揭發關老師？對不起，我是騙了大家，我誠摯地向大家道歉。但如果不是這樣，你們今天能看到我直播嗎？看不到！因為你們根本不會知道有這麼個直播！你們不會從任何網絡渠道看到這這個預告。但我一說揭發關老師，零批就動用全網資源幫我推廣了。我隻能用卑劣的辦法，對付更加卑劣的零批！」
喬薇終於說出了她前幾天要假稱揭發我的原因。其實我之前也這麼猜過，但總擔心是否是自己一廂情願，到時候美好的願望落空就更加失望痛苦，就不往這個方向去想。直到她今晚放出那段錄音，我才確定地相信，喬薇依然是站在我這邊的，感到很是溫暖，上天終究還是眷顧了我啊。現在喬薇自己把這個原因直接說了出來，更是感到痛快。
不過我依然有些不解的是，為什麼喬薇當時非得玩失蹤，不回我任何信息。那時候和我通個氣，一塊演戲不好麼？這個隻能等她直播完回來再問她了。
喬薇繼續揮舞著她的纖纖玉臂慷慨陳詞：
「現在的互聯網，都是被零批壟斷的。普通人想發點內容，你做得再用心，如果不合零批的喜好，根本沒有流量。這個易夥平台，我和關老師想了很多辦法推廣，可是根本沒有人看得到，沒有人！」
「你們覺得你們看的內容是根據你們的喜好興趣為你們量身定做的嗎？不是！！」
「你們覺得你們看到的內容是人工智能算法通過精準的模型推算出來的嗎？不是！！」
「都是零批把控的，它讓你們看什麼，你們就得看什麼！它包裝了一堆沒有營養的垃圾，說那個叫熱搜，你們就得看！不看就仿佛沒法和周圍同事朋友聊天了。你們都被精神圈養了！每天窩在那裡吃著主人施舍的食物，你們覺得被餵飽了，但你們放棄了整個森林！」
「你們經常在說出圈，可你們出得了精神圈養的圈嗎？」
我心想喬薇也真是敢說。其實這個問題在網上不是沒有被討論過。不過的確因為零批的管控，這樣的討論從來都不成氣候，上不了熱搜，也不會成為大家討論的焦點。當然之前一般用的詞是「信息繭房」，而喬薇用的詞叫「精神圈養」，言辭更為激烈。這是在UA所有的網民啊。
不過我看著評論區，這個UA的效果還不錯。因為此前關於「信息繭房」的討論從來都是小規模的，不成氣候，所以很多網民都沒聽過。這次聽到「精神圈養」，耳目一新，一下「覺今是而昨非」，很多網民開始反省為啥被「精神圈養」了這麼久還不自知。現場圍觀的金融民工們也開始鼓起了掌。
在大家的鼓掌聲中，喬薇開始把話題轉向易夥：
「今天你們用的易夥，這是互聯網應用的新時代。雖然隻是搭了個初步的框架，但關老師的想法，是這個平台不攫取任何用戶的數據，數據都放在一個公共的第三方平台上，而不屬於易夥，用可信計算技術保障數據隱私。易夥絕不會從用戶數據來牟利。」
「易夥上的熱搜，都是大數據直接生成的，不存在人為調整更改。易夥上的推送，算法都是可查驗的。我們會發給五家有公信力的機構來審計我們的算法。當然，為了避免被人有針對性的利用規則提升權重，我們不會直接把算法公開。」
「當然，也有人會質疑，屠龍少年終有一天會有變成惡龍，就像零批最開始也不是這麼醜陋的一樣，是否哪天易夥做大了，就像零批一樣了呢？」
「我們會建立一個治理委員會，易夥的管理團隊需要對治理委員會負責，而不隻是股東大會。股東大會無權乾涉治理委員會的決定。那治理委員會怎麼來呢？根據你們在易夥貢獻的時長、內容，來決定你們在易夥上的等級，以及治理的權利！」
我有些慚愧，這些想法，我的確和喬薇說過很多。但也隻是說說而已。在當前弱肉強食的互聯網圈子裡，要建立這麼個烏托邦的世界，談何容易。即使我自己，也沒有真心實意的踐行這些理念，比如前兩天我就用用戶數據分析出來沈南嘉和零批的水軍已經入駐了。
不過的確現在情況變了，易夥的勢能已經起來了，或許這些理念真的有可實踐的舞台了。
雖然「蕎粉」們都是ls，其中倒是不乏碼農界的精英。有些人在評論區提出了一些很專業的問題來探討，好在喬薇此前和我推演過很多回，答得都是滴水不漏。蕎粉們感慨，沒想到女神不僅顏值高，格局大，專業能力也是毫不遜色。
喬薇繼續說道：「你們剛才還一直在猜測討論，是不是關老師潛規則了我。可是你們要是認識他，就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他就是個技術宅，也是個理想主義者。總是在思考，如何構建一個更好的互聯網。所以從不在意那些俗事，吃得總是很簡單，穿著也不講究，開的車也一般，頭發、胡子都亂糟糟的。他和美女講話都總會不好意思，和我說話都不會抬著頭看我。他很實誠，說的話都會盡量做到。他很簡單，很可愛，我很欽佩他，敬重他，但絕對不是你們想的那種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