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壹 不是非要嫁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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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泛起魚肚白。

陳勛將馬車牽至鳳楚客棧的門口。

謝律身著玄色廣袖對襟長衫,鴉青發束起,平整服帖,一絲不苟,頭戴金玉發簪,麵容清俊,氣質凜冽,站如蒼鬆,勢若峭峰。

他左手拿著綠色小包裹,隻是這綠色有些乾癟,想是隔了一夜。

陳勛瞧見,心中一顫,想起謝大人未用朝食直接命他牽來馬車。

他俯首詢問:「大人,屬下給您買些吃食吧。」

「無妨。」

謝律泰然坐進馬車,揮了下衣袖,示意陳勛動身,顯然他並不想浪費時間。

大姐聽見動靜,趕到門口,見他們打算離開,卻未退房,便上前詢問:「爺,你們還住嗎?」

謝律未發話,陳勛便說道:「先留著。」

大姐一聽,臉上掛笑,攤開雙手:「那得先付些押金,咱也得做生意啊。」

陳勛眉頭緊鎖,不情不願地掏出銀子。

朱夏掀起後院的門簾,聽見了車軲轆聲,往籬笆外望去,便看見了駕馬離去的陳勛。

大姐欣喜地捏著碎銀子回到大堂。

「上房的客官走了嗎?」朱夏上前問了一句。

大姐將銀子收起來:「爺他們去一趟蓉城,房間得給他們留著。」

以前在鴻軒宮,就時常見不到謝律,即使春宵後也是如此,他這次來到西南之地定是有要事在身。

大姐瞄向憂心忡忡的朱夏,一眼了然。

「你就是從他身邊逃走的吧?」

朱夏惶恐仰起腦袋,又慌張地挪開視線,害怕與大姐對視。

大姐嫣然輕笑,來到櫃台前輕描淡寫說了一句:「爺應是認出你了。」

「啊?」朱夏詫異地跟隨大姐身後,「他認出我了?」

不可能,認出來了怎麼會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呢。

謝律那樣的人怎會輕易放過她。

想起他對朱夏做的那些事,心也跟著滾燙起來。

他隻是把朱夏當成泄欲的對象而已,從未想過要娶她。朱夏每每回憶起,都會這般說服自己,讓自己不像個癡女般想念他。

但他又出現了,就像是隨意的手指,無心撥弄著水麵,卻泛起一圈圈漣漪。

他既無心,她又何必在意。

大姐翻開賬本,唇邊勾起:「他那般身份,住咱鳳楚客棧,不是另有所圖是什麼?」

「圖什麼呢?」朱夏垂首,眼中的光晃了兩下,黯淡下來。

他從不會吝嗇於床笫之歡,朱夏於他隻有這一個吸引,連這都沒有了,那還有什麼?想來,男人也不會守身如玉,總有人替代朱夏的位置。

大姐輕嘆,說到這份兒上,她居然還不懂,傻得可愛。

「孫哥挺好的。」

心裡反復良久,朱夏輕飄地說了句。

車內,謝律揭開乾癟綠葉,裡麵是昨日剩下的酒釀米糕,他不舍吃完。

糕體粗糙,顆粒分明,香糯的米裹著清甜的酒,即使冷了也別有一番風味。

仿佛還能嗅到她身上的幽香,那雙柔若無骨的手插進浸潤的濕米之中,翻覆,揉搓,細細研磨。

沾了些醇香,輕輕含進嘴,原本乾硬的糕體在他柔緩咀嚼下化為黏膩軟糯。

口中醇香散溢,瞬時沁入心脾。

她透光肌理,嬌軟輕吟,浮現於腦海,輾轉騰挪,揮散不去。

隻是吃她親手做的糕點,腦子裡便全是她了。

「謝大人,太子殿下怎會屈尊來益州?」陳勛認真地思考,「莫不是來試探您的?」

謝律遐想被突然打斷,冷著雙眸,盯著陳勛滔滔不絕的背影。

「大人,依屬下看法,咱不能住蓉城。」陳勛眉飛色舞地發表見解,「若是被太子發現您和南帝私下通信……」

謝律眼色一沉,自漢水一見後,他和南國朱青確是未斷聯係。

他也接受了不同於以往的消息,朱夏成為質子沒有任何陰謀和目的,隻是單純地維護兩國的和平。

那為何當初他會收到消息暗指朱夏意欲勾引拓拔晙,甚至在書庫搜出了欲香。而奇怪的是,之後便仿佛消停了一般,他起初以為是打壓朱夏為首的南國勢力起到了作用。現在他又將事情前後梳理了一遍,發現他也不過是個被利用的棋子,除他之外還有人知道朱夏是女子。

他以為和朱夏隻是尋常的肉體關係,卻在不知不覺中對朱夏動了情。亦或是……對她有情才與她有了肌膚之親。

她逃離身邊的那夜,聽著春華的敘述,仿佛淩遲般一刀又一刀割在心上,但他又想聽關於她的事,心甘情願接受這般折磨,直至麻木。

兩年,他從未停止尋找她,這件事成為了他的執念。他不止一次想過,找到她便將她禁錮在身邊,讓她不敢再有逃跑的念頭。

可……

再一次見到她時,他的話語變得瞻前顧後,他的行為變得畏首畏尾,他的心思變得如履薄冰。

「午膳前回鳳楚客棧。」謝律不想離開朱夏太久,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陳勛微愣,午膳前走不就等於給太子請個安就走了?雖然他不建議久留蓉城,但這也太快了。

謝律不再多言,心意已決,陳勛也不再追問。既然這是謝大人的命令,他也隻能聽從。

朱夏對鏡點妝,額上的青黑甚是顯眼,可她知道孫哥不在乎,他為人正氣,好打抱不平,不是貪慕虛榮之人。

大姐從櫃台處拿出一個鬥笠遞給朱夏:「天不太好,盈兒你帶著這個吧。」

朱夏點了點頭,將鬥笠背在身後。

大姐露出慈母般的笑,她不知道朱夏和謝大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但無論如何這都是朱夏自己的決定。

「和曉曉玩得開心。」

陳勛仰頭望天,從蓉城離開,應是日上三竿的時辰,此刻卻是烏雲密布,陰沉昏暗,天仿佛與大地融為一色。

「要下大雨了。」他握緊手中的韁繩。

謝律垂首凝視手中書卷,似乎沒有聽進陳勛的話,他的思緒完全在思考拓拔晙出現在蓉城的原因。

拓拔晙隻是告訴他此行的目的是為了穩住西南的局勢,卻未說具體。對謝律,他還是有所保留。

謝太傅也不在蓉城,若是不信任謝律,拓拔晙應不會親近謝太傅。

「大人,有人跟著我們。」陳勛低聲提醒。

謝律眉頭一皺,果然,拓拔晙並不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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