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5章 等等，我投……（1 / 2）
此處，是一片被無盡星河所包圍的空間，星空中的光點不似尋常所見的狀態，它們集體都表現出混亂、扭曲、無序的狀態，遠望深空，會看到一些光呈現半個球型、半月型、被拉成長條擰毛巾的模樣，而且，此類扭曲無序的狀態占據了星空超過三分之一的星光，混亂之餘還帶有幾分詭異的感覺。
在此方扭曲的星空帷幕下出現了一個包裹著巨大範圍的規則領域，領域四周的黑暗空間裡傳來了一些無形的波動，是虛空的混亂波動，即是說，此處其實並非星域，而是身處在虛空中，那些扭曲模樣的星星也不是星辰，是無以計數的世界光團。
這片巨大的規則領域內飄著非常多的能量鎖鏈、能量圖案、成團的能量紋路，它們就像海草一樣在球型領域的邊緣飄著，而且是斷了半截的海草——它們的前端已經斷裂，剩下的那一部分的前頭還能看到被撕裂的痕跡，它們原本似乎曾與什麼東西連接在一起。
當他風風火火趕到此處現場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眼前規則領域內的混亂一幕，看它內部不斷跳動著崩裂、扭曲的能量火花，看它瀕臨失控自毀，忍不住皺起了眉，臉色非常不好看。
在這個規則領域旁邊的虛空裡設立了一個觀測用造物，是由一個巨大平台外帶一個用幾個四棱錐組成的建築拚合而成，體積巨大，內部的功能一應俱全，從日常生活到辦事需求都能滿足，除此之外還附帶有一小部分概念級力量，能對所在的虛空地域進行微弱得調整與控製。
這座觀測用造物平台，它的功能一切正常，還在對周圍的虛空進行微弱的控製，以及，它還在對麵前的規則領域進行監管與壓製。
在此處區域執行任務、在鄰區執行任務的戰士和研究人員都循聲而來，現在都擠在規則領域外，圍著它不停轉著圈兒，不停打量內部的情況，也有一部分人已經帶頭走進了內部混亂無序的能量躁動區域，一邊撐著能量屏障一邊探查現狀，每個人的表情都凝重而糟糕，糟糕的同時還表現得十分別扭，就像是被一個毛頭小子給耍了似的。
他凝望著規則領域中心的空洞，沉默了：現在的狀況……東西是已經徹底沒有了，消息還晚到那麼長一段時間才探查到，就算想要補救可能也是為時已晚……真是糟糕透了。
「埃蘭將軍。」
他落在這片平台上的時候，此地的負責人員立刻就回過神，將視線從麵前挪過來，對著他行了一禮，神態焦急，匆匆說道：「此次是我的失職，我……」
「行了行了，不說什麼懲罰不懲罰的事情，當務之急是眼前的爛攤子。」埃蘭嘆息著使勁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趕緊問道，「你們，還有此處的觀測平台，沒有一個察覺到了規則領域裡的變動，可它脫離的動靜明明如此巨大，都快把規則領域給撕裂開了……」
「是，這之中有兩部分原因，第一部分原因，是由秩序虛空的大環境規則帶來的影響。」負責人立刻一本正經解釋起這次的事故，「立於邊疆·交界線上的防禦與各種抗乾擾的屏障已經失效超過九成，眼下的混沌虛空，幾乎沒有不受它們影響的地方，頂多，就是受影響的程度不同。」
「也就是說，來自秩序虛空的秩序·規則·概念的浪潮，乾擾了整個混沌虛空，也乾擾了你們的任務。」隻是些許的解釋就讓埃蘭明白了這部分原因。
負責人低著頭，話語嚴肅：「是屬下失職，沒能第一時間察覺……」
「好了，都說了先不說這個。」埃蘭略感頭痛再次擺手，「掙脫束縛的是哪個東西？」
「七號樣本。」負責人表情凝重，「亦是所有樣本中，最有可能達成目標的、完善程度最高的個體。」
「糟透了……」埃蘭頭痛揉著額頭忍不住嘆息：最近真是諸事不順……雖說有預料當起源復蘇、當秩序的大環境規則重新活動，他們的事情就會接連遭到沖擊、遭受影響，但，他也沒料到這事兒居然能從所有方麵給他同時擺上來一堆壞消息。
「第一個原因以及整件事的結果我已經了解了，那麼第二個原因是什麼？」他回過神望向麵前被混亂無序的能量覆蓋的規則領域，「我還是不明白，在那麼多人和一座帶有弱·概念級力量的造物的監控下，它竟然還能無聲無息跑了？而且是跑了好幾天才讓你們有所察覺？就算源自秩序虛空的乾擾很嚴重，也不至於說讓所有感應都失靈吧？」
「有關這點，就是另一個原因的事情了。」負責人從自己的空間裡掏出來一個四四方方的板子，雙手拿著它遞給了埃蘭將軍，一邊呈上線索一邊加速解釋，「我們推測，它處在『未完的狀態』下就已經誕生了不弱的靈智，然後，在我們與它日常接觸的時候，它通過自己的隱秘方法獲取了所有能利用的信息，從而明白了正在發生的事情和它現在的處境，並開始用自己不成熟的力量進行布置。整個過程長達『虛空時』半年的時間，而這半年內，無論我們如何檢測、如何去擺弄它，它都表現得就像一個沒有靈智的『未完之作』一樣。」
「根據現在收集到的僅剩的信息、線索來看，暫時能推測，它的靈智誕生在一年前。綜上所述，它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利用我們對它各方麵檢查的熟悉，讓自己隱藏了一年之久。」
埃蘭表情凝重看著板子內記載的信息，低聲呢喃自語：「此力量擅長偽裝、調整、控製？是這樣的意思？」
「不，不對。」負責人表情嚴肅，一本正經更正，「往大方麵去劃分，具體來說應該是『阻礙認知』……當然，您要說偽裝其實也不算錯，但，隻是單純的偽裝，並不能讓我們時隔數天都察覺不出來。」
「規則與接近概念方麵的事情嗎？」埃蘭略感頭痛嘆了一聲，把板子還給了麵前的人，「雖然是得出了挺好的研究結果，但此類結果卻失去了控製……看來還得加強一下對樣品和試驗的管理才行——把概念級造物的事項提上日程吧。」
「呃，但是將軍，現階段受秩序虛空的影響，恐怕我們得有好一段時間不好處理這方麵的事情。」負責人呃了一聲，麵露難色，「我們現在所掌握的概念級造物的製造方法，須得虛空的環境處於完全穩定的狀態才能正常使用，但現在這個狀況……來自秩序虛空的影響已經影響了混沌虛空的環境，在此情況下強行製造概念級造物，失敗率幾乎是百分之百。」
埃蘭默然抬起頭往混沌虛空的規則概念層裡看了一眼，看著裡麵被混亂的秩序風暴所覆蓋、摧殘、破壞的畫麵，沉默了良久忍不住吐出倆字：「媽的。」
負責人縮了縮脖子：「不……不過，我們已經加強了管理。現在是事態異常的時期，我們每天都要用概念級力量重新審視現有的所有試驗，短時間內不會再出任何差錯，能將此階段應付過去。」
「如果秩序虛空沒有新的變化、新的影響，就隻要熬過幾個月就行。那之後，就能嘗試用其他方法加速。」
「這點可就難說了，就算是君主或是他們也沒法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埃蘭表情莫名搖頭嘆息，他轉身脫離了平台往規則領域靠近，「那畢竟是秩序虛空沉積了八十個紀元所釋放的規則與概念的浪潮，沒有人能篤定地說出『它不會再有變化』這一句話。」
「罷了，先不談那些。」在靠近規則領域的地方停下，他伸出手碰了碰已經被修復好的領域，轉過頭看向負責人，「眼下最重要的問題是……它現在往哪裡跑了？別告訴我又是……」
負責人攤手發出一道嘆息：「很遺憾，如您所料，它去了秩序虛空裡。」
「它在原地留下一個足以阻礙我們、影響我們判斷的影子，然後帶著四十七萬個充當『養料』的世界光團一同離開了混沌虛空，遁入了秩序虛空裡，並用自己『阻礙認知』的力量將自己偽裝成『虛空之海』上的一片落葉，隨著虛空的活動開始隨意飄盪，經過幾次傳送，已經完全抹消了自己的蹤跡。」
「實際上，若不是它留在此處的力量所形成的『阻礙影子』自己耗盡能量消散，我們可能還得過一陣子才能發現那是假的。」他繼續搖頭嘆息，「那不是以假亂真的程度，而是用一個『真實的影子』、『真實的場景』、『真實的進程』替換的，虛假的事物——將事物的真實狀態凝聚成影子，賦予它『虛假的真實』，讓它可以按照原本的情況繼續發展。這個影子會按照原本設定好的過程繼續活動、成長，而長久以來已經習慣了它的情況的我們，在未觀察到任何變化的狀態下也就沒有改變自己的觀察方式……」
埃蘭木然回應：「也就是說，它留下了一個以假亂真的影子讓你們繼續觀察，自己就趁著這個機會逃之夭夭。」
看到負責人滿臉無奈點頭，他忍不住嘆息，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罵道：「他媽的。」
「我們深入秩序虛空追尋了許久，一無所獲。」負責人拎起板子看了看內部的信息，繼續匯報，「若是繼續追尋下去，會觸碰到冰霜的傳承者所築起的封鎖圈，萬一打草驚蛇引起他們的注意……」
「外出尋找的人，現在已經在撤回來的路上了，將軍您若是有新的指令，我就讓他們再……」他小心翼翼看向麵色陰沉的埃蘭將軍，心裡有些忐忑。
「追過去是打草驚蛇；不追了，萬一真的讓七號樣品接觸到起源那邊，那事態可就更嚴重了。」埃蘭咬著牙把話從牙齒縫裡擠出來，「讓他們察覺到我們正在做的事情，然後反向追到混沌虛空裡可就麻煩大了……」
他沉思許久，一咬牙做出了決定：「現在君主還未能正常活動，此處的一切事項都聽我安排，出事了我負責——讓他們先在原地待命、注意隱蔽，我一會兒再做決定。現在，二號計劃所有事項、所有人員統統都往混沌虛空深處轉移，但切記不要跨過下位麵的邊界。」
「其他地方，三號計劃設立在混沌虛空的那部分人員，收拾好所有東西就地沉入混沌虛空的深層，並做好隱蔽和防禦。」
「埃蘭將軍，稍等一下。」負責人想起了什麼事兒，掏出另一塊黑色的板子往裡看了看，「三號計劃此前因為事出有因倒是全部延緩了，地處混沌虛空的那部分人員和造物早已經『清閒』了許多，那邊的大夥兒現在都是輕裝上陣，所以收拾起來並不麻煩。」
「我建議，暫時把三號計劃位於混沌虛空部分的所有人和精力都並入到二號計劃這邊來，順帶也幫咱們快速處理一下……您看這邊……」他轉頭望向旁邊的虛空，乾笑，「這大幾萬個試驗區域，為保證穩定性隻能放慢搬運的速度，就現在的人手，等我們搬完，估計秩序那邊都打過來了……前提是他們真的打算來混沌虛空轉一圈。」
「那就這麼辦吧。」埃蘭稍作衡量覺得不成問題，便嘆息著輕點頭應下了，「對了，最近有收到與一號計劃有關的人傳回來的消息嗎？」
「呃這……」負責人怔了一下，趕緊搖頭，「沒有。雖然早已經約定好，將此處當做聯絡的中轉站，但我們從未收到來自混沌虛空深處的消息，也不知道崔將軍那邊……他們失聯得有一千多年了。」
埃蘭再次一嘆，拍了拍負責人的肩膀：「那部分聯絡通道就算是在隱藏的時候也得保護好才行，萬一他們那邊出了什麼亂子，我們得過去支援——身隕於混沌虛空深處，也許就回不來了，該救還是要去救的。」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