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1 / 2)
突如其來的變故,猝不及防的指控,以及葉知秋身上冰冷銳利到極致的壓迫感,無一不讓齊鑫心口一窒。
等他回過神來,葉知秋早已下車。
葉家的大門緩緩閉合,遮住他半邊身形,他的身姿筆挺,步伐沉穩,無比決絕。
憤怒嗎?
憤怒。
屈辱嗎?
屈辱。
心慌害怕嗎?
也心慌害怕。
……
齊鑫說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
但那份因為格外薄弱而十分強烈的自尊,此刻卻早已被人毫不留情地撕裂,踐踏……
鮮血淋漓。
這個活兒不能再乾了!
他目眥欲裂地想。
臉頰上剛被葉知秋拍過的地方,還記憶著他掌心微涼柔軟的觸感,齊鑫抬手碰了碰,隨即憤怒握拳,重重砸在了方向盤上。
疼痛自拳峰襲來,齊鑫憤怒到極致的大腦終於清醒了些。
他沒再停留,發動車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葉家。
車子一路駛出葉家所在的小區,拐上空曠的馬路,齊鑫緊緊抿唇,忽然又一腳踩上了剎車。
黑暗中,汽車剎停的聲音格外刺耳。
明明之前回來的路上,他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好。
送葉知秋回家後,他就去薑家向薑楠道歉。
他明白,今天他是真的傷了薑楠的心。
所以也做好了各種換取對方原諒的準備。
可是現在,他卻像是變成了一條沒人要的流浪狗,徘徊在冬夜的寒風裡,不知該到何處去。
車子不知停了多久,齊鑫怔怔地靠在駕駛位上,雙眼透過擋風玻璃,看向深遠遼闊的天空。
「今晚就隻許和我跳,別人誰都不行。」忽然,葉知秋含笑的聲音在耳畔響了起來,他眼眸彎彎,看起來俏皮又霸道。
齊鑫握緊雙拳,唇角抿得死緊。
「要馴服他,或許比你想象的還要久一點。」緊跟而來的,是陶若晴的聲音,「你還需要更多一點耐心。」
而最後,則是via官網上,那幾套銷售到一騎絕塵的新款設計。
齊鑫閉眼,重重地吸氣,片刻後,車子掉頭,重新返回了葉家小區。
*
這一夜,葉知秋睡得格外好。
他看著齊鑫離開,又看著齊鑫回來,像是看著曾經垂死掙紮的自己,也像是看著那一晚,被齊鑫鎖在門外凍了大半夜,那個早已「無家可歸」的自己。
齊鑫還有輛車子可以遮風擋雨,可真是便宜了他,葉知秋冰冷地想。
不過也沒什麼關係,畢竟來日方長。
他安心上床,根本不擔心齊鑫中途離開。
畢竟離開了,他又怎麼賣慘呢?
這是齊鑫一貫的伎倆。
「賣慘」這件事,幾乎貫穿了齊鑫ua他的整個過程之中。
他心軟,被人拿捏住了,待到發現別人隻是為了踐踏自己時,早已被人折磨到奄奄一息,再無力掙紮反擊。
隻是現在,葉知秋知道,拿捏一個人的武器,除了利用別人的心軟外,還有利益。
清晨下樓,陶若晴和葉錚已經坐在了餐桌前。
咖啡杯裡熱氣裊裊,可陶若晴的臉色卻分外冷淡嚴肅。
「睡得好嗎?」看到葉知秋下來,她問。
「嗯。」葉知秋點頭,沖趙姨笑笑,「咖啡還是多加糖,謝謝。」
「最近怎麼這麼愛食甜,」趙姨說,「當心牙齒。」
葉知秋沖她笑,眉眼微彎,露出不多不少,十分標準的八顆潔白牙齒來。
「你倒是吃好喝好睡好,」陶若晴看著他蹙眉,「人小齊在外麵凍了一夜等你。」
「哦?」葉知秋微微訝異,「他不是早就走了嗎?」
「你自己去看。」陶若晴說。
葉知秋聳肩,無所謂地笑了一聲,看起來殘忍又天真:「他怎麼這麼蠢?大半夜誰會出門,他乾嘛非要夜裡等?」
陶若晴被他氣得無語。
「人昨晚給你打那麼多電話,你一個不接,他敢走嗎?」
「淩晨電話一直響,」葉知秋說得理所當然,「是您您能不關機嗎?」
未免自己母親被當場氣死,葉錚開口:「不喜歡就讓他走,門口人來人往,讓人笑話。」
「倒也不是不喜歡。」葉知秋將咖啡放下,神色嚴肅了些。
「你知道嗎,哥,」他說,「昨天我好心帶他去認識一些圈裡人,結果轉頭他就給我擺起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