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選擇(1 / 2)
今日的風雪比昨日大了許多,下了一夜的雪,簷上已積起了一層厚厚的白雪。花九起得很早,梳洗完畢後,推開小窗瞧向外麵。窗台上的積雪簌簌而落,在客棧窗外的空巷中砸出了幾個雪窩子。
雪花打著卷兒的隨風透入,寒風冷得刺骨。
花九忙將窗戶關上,攏了攏身上的大氅,朝著妝台邊的霍桐兒走來:「今日天氣不好,想來山路更是難行,我們恐怕要在長安鎮待上幾日了。」說話間,眸光在霍桐兒耳垂上瞥了一眼,忍不住贊許道:「今日這對耳環,好看。」
霍桐兒整了整鬢發,望著鏡中的花九,笑道:「平日的那對耳飾,昨夜掉了一隻所以,隻能換一雙了。」
「許是掉車上了。」花九最先想到這個,「外麵冷,我先去馬車上找找,順便把早膳給你端來。」
「慕……」
「很快回來。」
霍桐兒欲言又止,花九卻已開門走了出去。
花九沿著樓梯走了下來,吩咐小二準備早膳後,走出了客棧大門,繞到客棧邊上的長巷中找到了馬車,便上去仔細翻找。
一陣翻找後,一無所獲。
「難道昨夜掉在山道上了?」花九暗覺不妙,若真掉在了那裡,這一來一回怕是要好幾個時辰的功夫,而且那些山匪瞧見地上的耳飾,豈有不順手牽羊的道理?多半是找不回來了。
不如,原樣打一個?
花九想到此處,便準備折返客棧,向小二要來紙筆,重新畫樣,然後送去金鋪重新打一對。隻是,她剛下馬車,前路便被人給堵了。
來人她也認識,正是郡夫人的侍衛長展析。
「那個……大人,有事?」花九佯作不認識,笑臉反問。
展析冷聲道:「探花郎好生健忘,不過數月,怎的就把下官給忘了?」
「什麼探花郎?」花九自知危險將至,一邊裝,一邊細看周圍的環境,打算找個機會溜之大吉。
展析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我的屬下已經去請尊夫人了。」
花九神情微滯:「啊?」
「正是那麼巧,夫人昨夜與二位同住一間客棧。若不是昨夜吩咐過,勿擾二位,隻怕花公子這會兒已經在內堂用茶了。」展析說完,側身讓出了道來,「請吧,花公子。」
花九一臉嚴肅:「妙娘是無辜的,此事不要把妙娘牽扯在內,你們放了她,我便跟你們走。」
「嘖嘖,這會兒花公子認得人了?」
「一事歸一事,我惹的禍,我一力承擔!」
「這些話,去夫人麵前說吧。」
「展大人!」
「請。」
「……」
花九本以為成了婚,這事就可以真的休止了,沒想到那郡夫人也是個認死理的,竟是不遠千裡從灞陵城追到了此處。
難辦!真是難辦!
郡夫人昨夜已包下了客棧的整個內堂,這會兒正氣定神閒地坐在內堂裡用早膳,似乎今日的心情格外愉悅——她英年孀居,姿色尚艷,此時隻須簡單打扮,便是明艷照人。雖說她出身並非名門,可也是養在皇子府邸的姑娘,一舉一動之間,貴氣十足,甚是優雅。
花九入了內堂之後,恭敬地給郡夫人行了禮:「草民花九,拜見夫人。」
「在我心中,花公子可不是什麼草民。」郡夫人悠然抬眼,瞧見花九時,眸光中多了一絲喜色,「聽說,花公子在舞陽城成婚了。」
花九如實答道:「確實如此。」說著,她左右看了看,卻不見霍桐兒的身影,「我聽展大人說,夫人把我家娘子請到了這裡,怎的不見她?」
郡夫人笑道:「女子見客,總是要耽擱片刻的,不急,我等得。」說完,給展析遞了個眼色,「現下可以去催催,就說花公子不見她,急得很呢。」
「是。」展析退下。
花九實在是不懂郡夫人今日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坐下之後,隻覺如坐針氈,若不是妙娘危險,她這會兒早就溜之大吉了。
郡夫人拍響手掌,命人給花九端上早膳:「花公子,一起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