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鮮紅(1 / 2)
入夜之後,兩人洗漱完畢後,本該好好歇歇。可是,今日還要分床麼?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起。這事本該霍桐兒主動提,可今日已經準了花九入房,她若再提,未免有那麼一點不矜持。
霍桐兒輕咬下唇,沒有多看花九一眼,默然走到床邊,除了鞋襪便倒下了。
花九看了看霍桐兒側臥的背影,心道今日不可得寸進尺,還是不要去招惹霍桐兒得好。她帶著一絲失落回到了昨夜休息的椅子邊上,苦笑輕嘆。昔日比這個苦的地方都睡過,可不知怎的,與霍桐兒同床後,她覺得這些地方都不好睡了。
霍桐兒聽見了她的嘆息聲,蜷起身子壓低了腦袋,滿臉都是笑意。這個傻慕言,她又沒說不準上床,臉皮子厚一點點不就成了。霍桐兒驚覺自己多了一絲燥熱之氣,連忙打住這些旖旎之念,告誡自己莫要亂想。
喵。
玳瑁蹭了蹭花九的腳踝,好不容易今晚逃出霍桐兒的「魔爪」,它隻想跟主人一起歇息。
怎的忘記了玳瑁?
霍桐兒翻身坐起,忽然朝著玳瑁招了招手:「過來。」
此時,花九已將玳瑁抱在了懷中,這句過來也不知是自己,還是玳瑁。她怔了怔,指了指自己。
霍桐兒輕咳一聲,索性將錯就錯:「對。」
花九暗自欣喜,抱著玳瑁走了過來。
霍桐兒往裡麵挪了挪,別過臉去,低聲道:「天寒,一起歇息,不容易著涼。」她這理由說的自己都覺得心虛。
「哦,好!好!」花九連忙把玳瑁放下,便開始除自己的鞋襪。她生怕霍桐兒一會兒變卦,脫下後便立馬躺下了。可躺下之後,便覺自己犯了個小錯,她忘記把枕頭給拿過來了,此時她枕了一半,霍桐兒枕了一半,兩人挨得極近,呼吸就近在咫尺之間。
心,亂了。
霍桐兒欲言又止,氣氛變得曖昧了起來。
花九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的眉眼,本該開口解釋一二,卻陷在了妙娘的秋水雙瞳之中,滿心滿眼都是她。
目光交纏,忽然變得熾熱起來。
「我、我去拿枕頭!」花九意識到自己想要口勿她,連忙掀開被子跳下床去,抱了自己的枕頭過來,小心放下後,倉皇道:「妙娘,明日見。」說完,她便倒在了自己的枕頭上,隻敢扯來一隻被角,便背過身去,不敢再看霍桐兒一眼。
霍桐兒啞笑著給她牽了牽被子,將她的身子蓋好後,支起身子拿發梢輕輕地刮了一下她的耳翼:「慕言,你好像很怕我?」
「不是怕你……」花九還是不敢看她,將雙目閉得緊緊的,「我是怕我……」她忍住那些話,她竟是對一個姑娘家有了那些念想,她覺得自己壞極了。
霍桐兒輕笑:「嗯?」
「我……我是個壞人!」花九埋首被角,她隻能給霍桐兒這個理由,「不說了,不說了,休息。」
霍桐兒忍笑看著她那臊紅的整個耳朵,竟是莫名的可口。
咬下去……
霍桐兒強忍住了這個念頭,不過短短數日,她竟對花九有了這麼濃烈的妄念。原以為忘不掉的人,此時此刻在她心間一點影子都沒有了。原來,昔日都是自己畫地為牢,自以為那一步很難走,可真走了那一步後,也沒有那麼了不得的。
她側倒在了枕頭上,卻貼上了花九的背脊。花九隻覺脊骨深處被什麼麻酥酥地抽了一下,她不禁繃直了身子,心癢得很,也燥得很。
「妙娘?」
「天冷,這樣暖些。」
霍桐兒隨口縐了一個自己都不信的理由,順勢伸臂摟住了花九的月要杆。花九繃直了身子,哪裡還敢多動一下,結巴道:「哦、哦。」
「慕言。」
「我在。」
「明日開始,我們把錢合計合計,一起用。」
「啊?」
「不能總是你一個人賺錢養家啊。」
花九聽到這一句,仿佛吃了蜜糖一樣——妙娘說養家,是默許了相守一生一世麼?
「好不好?」霍桐兒沒有聽見她回應。
「好!」花九趕緊回應。
霍桐兒收攏雙臂,額頭抵上她的背脊,隻覺溫暖與踏實。她合上雙眸,輕輕地蹭了蹭,像是一隻慵懶的小貓兒:「從明日開始……」
後麵的話越來越小,花九聽不分明:「開始什麼?」
霍桐兒沒有回答,似是已經入眠。
花九沒有再問下去,壯著膽子覆上了霍桐兒搭在她月要上的手背,給她暖著。來日方長,大燕山高水闊,慢慢走,慢慢陳釀這壇女兒紅,終有一日,或可再飲一遍兩情相悅的合巹酒。
霍桐兒悄悄地分開指縫,讓花九的手指緩緩嵌入,她讓了一步,也敞開了自己的心門,隻待這位探花娘聞香而至,一覽她心中的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