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北開源對天發誓,他絕對不知道祝意受傷了——他早晨表現的沒有一點點受過傷或者身體不舒服的樣子。
北開源眼睜睜看著他撐著傘慢慢離開小區,上了蔣屹等在外麵的車。
車開走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生出濃重悔意。
昨晚一起喝酒的劉承續打來電話問情況,被他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他甚至想穿越回剛剛,黏著祝意回家洗個澡,兩人一起吃個早飯,然後再送他去單位。把今天當成是無數個普通又特別的早晨中的一個。
北森電話打來的時候,他剛剛獨自做完這一切,正在祝意的學校門口停車。
「他現在怎麼樣?」北開源一邊重新啟動車,一邊問,「在哪個醫院?」
「三院。」北森說,「你要過來嗎?」
北開源沒回答。
北森張了張嘴,主動說:「不知道他怎麼搞的,問也不說。不是你弄的吧??」
「滾。」北開源罵他一聲,沒好氣的又問了一遍,「他怎麼樣?」
「有點嚴重,醫生說可能會留疤。」北森說,「要不要換個醫生啊?」
北開源對北森沒那麼多的耐心,煩躁地超過麵前的車,不由分說把電話掛斷了。
祝意看了一眼時間,快要結束了,就喊了護士一聲。
護士進來的時候,院長帶著幾個人也一塊進了診療室。
這太擁擠了。祝意站起身,準備離開,院長朝著他笑了一聲,親切的問:「祝老師,感覺怎麼樣?」
祝意詫異了一下,但是他平時很穩,除了必要的時候皺眉,幾乎沒有過多的表情。
他有些不明所以,但還維持著對陌生人的基本禮貌:「挺好的,謝謝。」
院長往裡走了兩步,北開源正站在他旁邊,隻是剛剛被寬大的白大褂擋住了,隻露著半邊衣角。
他穿著毛衫和大衣,比穿西裝的時候攻擊性要弱一些,但仍舊是不可忽視的存在。
他應當洗了澡,頭發都梳向後,清清爽爽的模樣跟早晨判若兩人。
祝意抬著手,視線在他身上短暫的停留了一下,隨即平靜的移開。
北開源一瞥那手背上的景象,臉色立刻變了。勉強按捺住悠閒的姿態,呼吸跟著斷了一剎才重新接續上。
院長拍了拍身後燒燙傷科的主任,讓出一條路來:「給祝老師再看看。」
主任走上前,祝意由著他托著那手觀察了片刻,聽他用頗為溫柔的語調說:「昨天處理措施很好,但來醫院的時間還是有些晚,幸虧麵積不大,注意防護,也未必會留下太明顯的疤痕。」
『昨天』——昨天北開源在外麵喝酒,氣急敗壞地等了祝意一天的電話都沒等來。
祝意把手放下,婉言道:「謝謝,恢復的挺好的。」
北開源沒在這麼多人麵前發作,他甚至沒再去看祝意。兩人除了剛剛進門時候短暫的一眼對視,視線就再也沒有交匯在一起過。
院長跟剛剛那主任交代道:「叫上整形科的人一塊會診,爭取不留疤。」
他向著北開源解釋道:「咱們院裡的整形科也很厲害的,多修復兩次,注意保護,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
北開源手彎裡掛著外套,高大的身材擋著一半門,除了眼睛裡有一點不明顯的陰霾,根本看不出什麼表情:「受罪嗎?」
「不受罪,」院長說,「現在醫療很先進,疼痛指數很低,放心吧。」
北開源終於點了頭。
一群人浩浩盪盪的來,又呼啦一下子往外走,把診室門邊圍的水泄不通。
但是北開源全程跟祝意兩個人零交流,外人根本沒法看出來他們的關係怎樣。
出門以後,北開源站在門外等,院長不由問道:「裡麵那位是?」
北開源昂首站著,身形十分挺拔,笑了一下說:「是我的愛人,有勞你多多照顧。」
院長到底是見過市麵的人,聞言也隻是附和著笑了兩句,客氣氣氣地說:「說這些就太見外了,應該的嘛。」
北森溜進去找祝意,沒聽見北開源接下來還說:「還有一位昨天剛在貴院做完手術,這會住下了,也有勞您讓手底下的醫生多關照。」
「那是自然。」
祝意從裡麵出來的時候,北森要伸手去扶,被他啼笑皆非地擋開。
他像剛進來的時候一樣坐在會診椅上麵,臉上毫無波瀾,鎮定自若的仿佛無事發生。
主任站在桌前,把紗布取出來,小心地給他貼上敷料,再纏上一層紗布,語氣溫和道:「到了家就拆開,保持通風和衛生,不要沾水,不要曬,晚上再塗一次藥。」
祝意應了聲,傷口蹭到紗布有些痛,他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好的。」
主任發現他耐痛能力很低,便叮囑道:「飯後記得吃消炎藥和止痛藥。」
院長跟著一道下樓,送北開源他們離開,北森拉開後座車門,讓祝意先坐進去。
祝意遲疑著沒動,一旁醫院的人已經開始對他熱情告別。北森也催促道:「上車啊,風大,有事車上講。」
祝意隻好先進去,坐穩以後,北森要退出來的時候,眼角一瞥,從那一側看到了門邊的座椅上放著一個貓耳朵——那一看就床上的情l趣用品。
北森對這種東西可太了解了。
北開源肯定是帶著人在車上胡搞了。
這個人肯定不是祝意。
祝意絕對不會戴這種東西,他天生骨子裡沒有『情趣』二字,任何跟這些相關的物件都跟他無法掛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