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爹得罪了膳祖娘娘（1 / 2）
「梁老爺心善，沒讓你賠，你就偷著笑吧！」
苗敬祖一邊掰著乾樹枝，一邊數落閨女，眼睛往旁邊一瞟，頓時又皺起了眉頭。
「你按著菜的這隻手，距離刀刃有半尺遠，你還怎麼切啊？」
說著，便左手握住閨女的左手，右手握住閨女的右手，從零開始教。
「左手按穩，右手持刀，切菜時，刀刃既不能往外推，也不能往裡拉，刀口緊緊篦著你左手的手指尖，一刀一刀地切下去！」
苗小榮嚇得哆哆嗦嗦的。
「……會不會切到手啊？」
「我來切，你看著。」苗敬祖乾脆把刀奪過來，親自上陣。
他是真怕苗小榮把自己手指頭給切了。
「本來你在地主家幫廚，一個月能得十五個窩頭，十五個饅頭。雖然不多，卻也能幫上家裡一點。你娘的奶水不足，五妮就著菜湯吃饅頭，也能長胖。現在倒好，窩頭饅頭都沒了，短短十天，五妮便瘦的不成樣子了。」
苗小榮聞言，反諷了一句：「反正都是賠錢貨，吃什麼饅頭啊。」
苗敬祖臉一沉，卻沒有動怒，隻是切菜的速度更快了。
苗小榮看到男人利索的刀功，問：「爹，我聽我娘說，你年輕的時候在縣裡孫舉人家當過廚子，每月不但有肉吃，還能領錢，後來為啥不乾了呢？」
苗敬祖切菜的動作頓了頓。
「在舉人家裡做飯，總比待在鄉下種地強吧？」苗小榮有點想不通，便又問了一遍，「爹，你為啥就沒繼續做呢？」
苗敬祖把紫瑩瑩的鮮薺菜切成丁，收在一旁，又開始拍蒜。
「爹得罪了膳祖娘娘，洗手不乾了。」
「廚神？」
「對。」
苗小榮一聽到《廚神》，就想到莫、文、蔚的大齙牙。
「膳祖娘娘還管這個？」
苗敬祖瞟她一眼，道：「你放心，爹種地也能養活你們娘六個。」
「咱家的田不是被二堂叔占了嗎？」
「那隻是一小塊，別的地方還有十五六畝，夠你們吃饅頭了。」
苗小榮「哦」了一聲，沒再繼續糾結這事兒。
……
苗敬祖做好前期準備工作，便從灶旁的草木灰堆裡取出火種，拿了一小把玉米皮搓了搓，靠近火種用嘴輕輕一吹，玉米皮就燃了。
把苞米皮放在灶膛裡，先放乾草，再放細木枝，最後放木柴，火便會越燒越旺。
若想調節火候，隻需要控製放裡麵的柴禾數量，不過，如果已經把乾柴放進去了，火燒的很旺，但這時候又需要文火，則要把整根木柴往外撤一撤，同時把風口關小才行。
苗敬祖手把手地教苗小榮，點上火便開始熱鍋。
「熱鍋涼油，這什麼時候倒油可是有講究的，你現在伸手往鍋裡探一探，試試感覺。」
苗小榮依言試了試。
「去問你娘壓驚草湯裡放不放紅糖，回來後再試一試。」
苗小榮屁顛屁顛地跑去上房。
沒一會兒，跑回來說：「娘說不用放紅糖。」
苗敬祖點點頭，說：「你再試試。」
苗小榮把手往鍋口裡麵一探，覺得跟剛才沒區別。
「……」
苗敬祖放棄，從小木櫥裡麵取出盛豬油的瓦罐，用筷子撅出一點油，均勻地塗抹在鍋底。
白膏狀的豬油遇熱融化，裡麵沒瀝乾淨的肉渣接觸到鍋底，發出滋滋聲。
苗小榮鼻子動了動，真香。
「爹，吃動物油會不會不健康啊？」
苗敬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沒回答，繼續做手上的事。
等油熱了，苗敬祖將切好的蒜片倒進去，煸炒出香味。
一邊控製火候，不讓蒜瓣炒糊了。
放薺菜丁的時候，苗敬祖跟女兒說：「這個時節的薺菜正好吃，別的時節采回來的薺菜往往太水，需要先去去水分再下鍋。」
苗小榮看著他爹把菜放入鍋中，迅速翻炒，菜梗由硬變軟。
「炒薺菜加生抽最相宜，可惜咱家沒這個條件。」
苗小榮點了點頭，見他爹用鐵勺將薺菜都推至鍋邊，就猜著應該倒雞蛋液了。
果然，苗敬祖一手拿勺，一手把之前已經打好的雞蛋液倒入鍋中。
快速攪拌，不過須臾，雞蛋便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