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禍害遺千年（1 / 2）
事實證明，苗小榮想多了。
也許是她見識短，她從沒見過像五妮和小六這麼能吃的娃娃。
尤其是五妮，餵一口吃一口，恨不能把餵飯的勺子都咬到嘴裡。
苗小榮放下空碗，給倆娃娃拍了拍飽嗝。
小六吃完小灶後，便舒服地睡下了，可五妮伸著小爪爪，指著那大瓷碗，看樣子還想吃。
「你不怕撐著嗎？」苗小榮吐槽了一句，抬起頭問孫氏，「娘，他們倆會不會拉肚子啊？」
孫氏一搖頭，笑道：「五丫頭天生胃口好，胃口好的孩子好養活。」
「這也太能吃了吧，長大了一準變胖妞！」
屋裡的人都笑了。
孫氏拍了拍苗小榮的手，說：「小娃娃能吃是個好兆頭，反而吃不下飯的娃多數都是站不住的。」
「你出生的時候，又瘦又小渾身是毛，你娘奶水又稀，大家都覺得你活不久，可你爹硬是用雞湯泡饅頭把你養大了，這裡麵，除了你爹在乎你心疼你，更多的是你自己爭氣。」
「要是你連雞湯泡饅頭都吃不下，便不會有現在的你。」
說到這裡，孫氏有些傷感：「這個也是命，在你大哥之後，二哥之前，我曾生過兩個男孩，都沒活過三個月，說白了是他們自己不爭氣。」
娃娃夭折這種事，苗小榮隻覺得很殘酷，但對於條件有限的古人而言卻是稀鬆平常。
「村裡的人家應該都……」苗小榮一時不知道如何表達，「應該都失去過孩子吧？」
孫氏點了點頭，說：「除了你家和你二堂叔家，基本都死過孩子。你家是因為你有一個好父親，論心疼老婆孩子，十裡八村的男人沒有趕得上你爹的。至於你二堂叔家，也許是他們天生好命吧。」
苗小榮聽到這裡，心裡就不舒服了。
苗銀祖和薑氏那種人，也配有好命？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孫氏瞄了一眼苗金祖，道，「說起來，這些年舉世的好事兒都落到老二家裡去了。這不，明天梁地主夫妻倆便要去他家下定了，下定之後，不出幾日便會訂婚，等秋天梁少爺從縣裡一回來，兩家便正式結為親家了。」
苗金祖聽著婆娘議論自己親弟，低著頭沒說話。
孫氏一向不善言辭，但說起小叔子家的事，卻罕見的打開了話匣子。
她冷笑道：「這些年，老二家沒少欺負咱家。如今他們又與梁地主結為親家，到時候，咱們這些卑賤之人，怕不是要被他踩到泥裡去。」
一時之間，屋子裡靜悄悄的。
許久之後，孫氏才一拍大腿，笑嘆：「扯遠了，不說這些了。」
苗小榮耳朵裡聽著他們的對話，關注的重點卻不是誰欺負誰。
「娘，你是說明天梁地主和地主婆都會去二堂叔家？」
「是啊，怎麼了？」孫氏奇怪地問。
「沒啥。」苗小榮笑了笑，「希望他們明日下聘能順順利利的吧，嗬嗬。」
……
戌時初刻，吃完飯的眾人要安歇了。
苗金祖家地方也不大，但他父親去世後留下了祖屋，一半歸他。
祖屋就在他家正前方，中間隔了一條胡同，苗金祖為了進出方便，在祖屋北牆上另鑿了一道門，這樣出了自家院門，幾步路便會到祖屋，不用從胡同裡繞行。
有一南一北兩個家，苗金祖的孩子們便不愁沒有睡覺的地方。
今晚，他家老大到老五都到祖屋睡，小六和五妮跟他們夫妻倆睡，苗小榮則獨占東廂房的一整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