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天(1 / 2)
一之瀨悠馬一時語塞,頭疼得扶住自己的額頭。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啊,是從悠拉著我離開的那天開始哦。」太宰治笑了笑,「說起來悠睡得可真沉啊。隻要進入睡眠狀態,無論外界發什麼了什麼都不會有任何反應——就像童話書裡的睡美人一樣。」
但他沒有告訴一之瀨悠馬的是,自己曾試過將刀尖抵在悠的月匈口,隻要稍稍一用力便能刺入皮膚,從肋骨之間深深地紮入心髒。
對方依然閉著眼睛,呼吸平緩,對近如咫尺的死亡毫無知覺。
什麼時候才能發現呢?太宰治漫不經心地想著,掌心的刀刃轉了個方向。看上去像是悠正拿著那把刀,泛著駭人的寒光,對準自己的腦袋。
死亡,是什麼樣的呢?
之前每天早上都看見這家夥蹲在門口,是因為從晚上開始就一直呆在自己房間外麵嗎?簡直跟偏執狂一樣。
一之瀨悠馬不禁頭皮發麻。
「但是悠今天怎麼突然從睡夢中醒了,這好像是第一次吧。是發生什麼事了嗎?」太宰治歪了歪腦袋,好奇地問道。
「這和你沒關係吧!」一之瀨悠馬瞪了一眼太宰治,麵色難看,「你這家夥……前幾天說的『我知道你的秘密』,到底是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哦。不過,確定要我在外麵說嗎?」
太宰治笑著看著一之瀨悠馬緊繃的臉。後者咬了咬牙,一甩袖子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那扇障子門卻沒有拉上。
他站起身,拍拍衣擺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跟在悠馬的身後進入房間,順便貼心地把門合上。下一秒,太宰治便被拎住了領口,狠狠地摁在身後的地上。
前幾日悠馬的不安在這瞬間,得到了發泄的缺口。
太宰的腦袋也隨著對方的動作砸在了榻榻米上。微微卷曲的黑發如同深水中的海藻一般,在煙綠色的榻榻米上鋪散開來。
並不痛哦。太宰治想。悠果然沒有用力吧。
「說起來,仰躺在榻榻米所看的視角,好像整個世界都顛倒過來了呢……」
他沒有去看自己身上悠馬那雙閃爍著怒意的黑眸,隻是慢悠悠地掃視一圈不知看過多少次的房間陳設。
房間的布置最能體現主人的精神世界。即便是他,房間裡都散落著幾本書籍。
而悠的房間裡卻什麼都沒有。
用來懸掛字畫也好,添置插花瓶也罷的壁龕空空盪盪。從小生活到大的房間,卻沒有任何擺設和痕跡,空洞得不可思議。
好像主人下一秒消失也不會有人發現。
「這個秘密是——悠不是津島家的人吧。」
「嘖。」果然是這件事。
之前心裡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下,到現在反而有一種「果然是這樣」的輕鬆感。一之瀨悠馬不知為何放鬆了下來,攥著對方衣領的手也緩緩鬆開。
「悠看起來並不緊張呢。」
「算是在預料之中的事情吧。」一之瀨悠馬沒好氣地說道。
從知道這個身份設定開始,他便猜到這點到最後某一時間點絕對會成為地雷爆炸。果然,這遊戲套路一點都沒超出他的預期。不過他還是很好奇,「你怎麼發現的?」
「嗯……悠之前也在偷偷打探有關自己的事情吧,還有自己的生母。」
「然而悠的媽媽很久之前就已經去世,這是所有人包括你自己在內都知道的事,可為什麼突然會想起來打聽這件事呢?而且,悠隻找了一段時間便停止了,看起來像是為了確定什麼事情,更準確來說,是在找有關人士。」
「不過你似乎並沒有找到,這反而讓你鬆了一口氣。是有什麼事情能讓你緊張的呢?於是我就猜了一下——」
「「是有關於自己的身世嗎?」」
「保持著這一點的懷疑再去思考,便說得通了。」
實際上,他還稍微用了一些手段,委托外麵的別人幫忙搜索信息。能和津島家聯姻的家族一定不會是小家族,找起來應該相當方便——到手的信息相當完整,所有的記錄事無巨細,就像有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自己麵前一樣——太過完美反而更令人覺得不對勁。
「所以你隻是單純憑借推理猜出來的嗎?一般人也不會往那那上麵聯想吧。」一之瀨悠馬扶住了自己的額頭。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聲音帶上了一絲笑意。
「但是想要佐證的話方法也很簡單吧。」
「所以呢?」
一之瀨悠馬把撫在額頭上的手放下,從太宰治開始說話後,他的腦袋便冷靜了下來。
他平靜地盯著太宰治的眼睛,緩緩說道。
「你看起來對家主之位並沒有欲望——當然這可能隻是你表現出來的假象用來欺騙我的。為什麼沒有告訴家主大人,又為什麼在現在選擇找我攤牌——」
咚!
這回輪到他享受剛剛太宰治的待遇了。他的腦袋狠狠地撞在榻榻米上,磕得後腦袋和肩胛骨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