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解脫(1 / 2)
十月末,初秋時節。天空下起了蒙蒙細雨,山間升騰起薄薄的霧氣,使整座山看起來朦朧一片。
一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少女手持一把雨傘站在細雨中,秋風瑟瑟,吹起她的裙角,傘外的飄落下來打濕了她的裙邊。
少女並未去管那打濕的裙邊,目光看向前方不遠處站著的人群。
大慨有二十人左右,個個手中都拿著武器,而為首那人站在離她兩米遠的距離,手中舉著那把她十分熟悉的武器對著她。
少女微微抬了抬油紙傘,讓自己能夠更加看清楚麵前這個俊逸出塵的男人,眼中浮現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你來啦。」薄唇輕啟,輕聲開口。
男人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不解,這話什麼意思?
疑惑隻是一瞬,轉眼他又恢復到麵無表情,開口道:「主人說過,他隻要玉,不殺你。」
「嗬,不殺。」
她似是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般,輕笑出聲。
「影啊……」
她嘆息一聲,眼中的笑意擴大,「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竟還是這般的天真。」
話音剛落,她身子微微顫了一下,嘴角一絲鮮血溢出,手中的傘有些不穩的晃了晃。
男人微皺了一下眉,下意識想要上前,但又瞬間想到她的本事,想要跨出去的腳便沒有動,隻是問了句,「你怎麼了?」
月卿看著他,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反問他,「影,你當真以為他隻要那麼小小一塊玉麼?」
她說話聲音比平時小了很多,身子也有些發軟,手中的油紙傘好似有些握不住了,但她並未表現出有何不妥。
「你這話什麼意思?」
他怎麼覺得她此時好像有些不太對勁,讓他莫名的心裡有些不安。
月卿微微一笑,不再看他,偏了偏頭,看向一旁的墓碑。
轉過身,一步步走了過去,來到墓碑前站定,接著緩緩蹲下。
墓碑上沒有照片,上麵隻刻了六個字,『長兄月熙之墓』。
她把手中一直拿著的向日葵放到墓碑前,抬手輕撫上麵的字,喃喃出聲。
「還記得你曾對我說過,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最親近之人。
我記得當時我跟你說,『哥,我信他,就像信你一樣,你們都是我最親的親人,我不信他會做出傷害我的事。』
那時你還為此吃醋,好幾天都不理我。」
月卿眼中帶著溫暖的笑意,接著又道:「你告訴過我,那個地方不能久待,找到機會就離開。
可是哥哥……你告訴我,進了那個狼窩,要怎麼離開?
你知道麼,我已經查到我們的親生父母了。隻可惜,他們都已經不在人世了,是那個人殺的。
我們都錯了,我們不是沒人要的孤兒,我們是認賊作父了啊……」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像是低喃,「哥哥……我沒能替你、替父母報了那血海深仇,是不是很沒用?
現在我也要去找你們了,你們不要怪我好不好,我累了,真的很累了……」
月卿的話,被身後的影聽得清清楚楚,他越聽越心驚,手中的武器都有些拿不穩了。
不,不可能!
他倒退兩步,不可置信地盯著她的背影。
突然,前麵的少女身形晃了晃,手中的雨傘沒拿穩掉到了地上,人也跟著朝地麵倒了下去。
他大驚,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你怎麼……」
後麵的話沒問出來,因為他已經看到了她的狀況。
那張原本白皙無暇的臉上毫無半點兒血色,白得嚇人。
剛剛站在她身後,隔了一段距離,因震驚於她的話,所以一時也沒注意到她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