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利害關係（1 / 2）
金江的疊拚別墅裡，童帆看著手機說，「小芮給女兒求婚了。」又笑了下，「你幺兒也是個財迷，不要鑽石要金子。」
「啊？什麼？這就求婚了？」舒宇成湊過去看老婆的手機，「幺兒答應了沒有？」
童帆聽了隻想笑，這當老父親的，基本上沒有一個嫁女兒的時候能繃住的，反問道，「你自己都沒意見的事情，幺兒會不答應嗎？」
幺女要嫁人，當媽的沉浸在喜悅中，卻沒發現舒宇成臉上一閃而過的不安。
舒宇成馬上又說，「她怎麼不先跟我說？」
童帆推推眼鏡，「天下的女兒都是天生反骨，你不知道嗎？」
「好嘛……」
他順利掩飾過去了。
不想電話卻響起來，他心中一驚，一看來電信息，是幺兒打來的，這才放心接起來。
女兒的聲音裡除了甜還有許多欣喜，「爸爸。」
舒宇成回了回神，作勢說道，「我倒想問問你，被人求婚這事，你怎麼不提前跟我說？」
「我都不知道的事情怎麼提前跟你說？」好雨樂了，「再說你又不是沒見過人家。」
舒宇成這下次知道自己失語了，有點尷尬。女兒不以為然，說起了正事，「爸，我有件事情想清楚了，得告訴你們，媽在不在？」
「在旁邊呢。」
「那你開免提。」
舒宇成照做，好雨在電話裡和媽媽日常寒暄了兩聲之後就一本正經地說，「我跟你們兩個說一聲，我已經報名考選調生了。」
「好事啊，哪裡的選調？你這情況，定向選調吧?」
老兩口本來以為女兒這穩妥性格，可能選了個不錯的市直單位報定向選調。
原本還很高興，聊了一會兒之後，好雨才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慢慢跟他們說清楚，他們這才知道女兒是要去山裡待五年。
童帆一聽就覺得不對勁，選調生基層鍛煉一般也就兩三年，女兒這個直接五年，五年正好一個換屆周期，那不就是要她去啃骨頭去的？
前麵一大波扶貧乾部都沒扶起來的貧，那能是一個二十五的小姑娘就輕鬆搞得定的？
她立刻就表示了異議，「你行嗎？別人家動員你幾句，你就樂意去當炮灰。乾得好就不說了，要是乾不好呢？要是乾不好，五年之後才讓你回市直，再給你安排個四級主任科員當牛馬？就算你乾好了，等你回去，省組部管你的那人高升或者調離了，你沒了資源，到時候直接空降一個更厲害的來占本該是你的位置，你難受不難受？風險太大了。」
「哪有什麼都沒乾，就說這個的？爸爸怎麼不說話？」
媽媽卻不給爸爸說話的機會，機關槍一樣說道，「老舒你別說話，讓我說。舒好雨，五年後你可就三十歲了，985高校碩士三十歲，要真就給你安排個四級主任科員，跟人家比起來一點年齡優勢都沒有。你們瑞瀾大學雖然比不上清北復交，但也是中上遊的學校，你要考選調生是好事，你應該找個好點的市直單位考，要不然你直接國考考部委公務員，退一步報省考，都行，你就算不工作，我養著你考也可以。這五年基層鍛煉，我聽著都像忽悠年輕人去當炮灰！我話就放這兒，你哪怕去做書，一個月四五千，將來起碼也有出路選，體製外起碼有自由。你這個，我不好說。老舒，你說說看？」
老婆這端水大師在金江歷練過許多年了，差不多就這樣，現在的人，拈輕怕重的多，被迫當牛馬的多，投機的多，混子也多，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理想主義？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幺兒，你媽媽說的是有道理的，你要想清楚。」
怎料女兒還真是天生反骨，卻爭辯道，「照你們這麼說，人人都拈輕怕重，事情誰乾？不就是駐村五年嘛？要是乾不成就乾不成，大不了到時候我就上班帶娃顧我自己家就是。你也說了，最次也是主任科員，掛著副處歲月靜好也不是不行。」
童帆一驚，這小東西想得倒是挺遠，乍聽之下竟然還有幾分道理，嘴裡卻冷哼了一聲，「嗬，你倒是想得挺清楚。就怕你以為是歲月靜好，實則雞飛狗跳。」
舒宇成有心事，沒有表現出來，他心裡琢磨，既然是那邊省組部物色的，最次也就老婆說的那個狀況了，試用一年以後定了級，正經沿海省份國家乾部，總能讓那個姓石的女的收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