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獵人與獵物（1 / 2）
木葉村，北部森林。
地下深處。
巨大的鋼鐵管道如蛛網一般密布，長長的甬道兩側燈火黯淡，戴著麵具，身著製服的根部成員無聲無息的行走在基地中。
這裡原本是根的老巢。
團藏死後，水門接管了這裡，等到後來將暗部和根部徹底分割成兩部分之後，就將這裡仍然當作是根部的基地。
此刻，位於基地下層的一座大型訓練場。
場地中躺著一個十多米高的巨大怪物，它的身上布滿了封印術的咒文術式，強大的封禁之力完全拘束住了怪物的行動力，就連嘴巴因為它的咆哮聲太吵而被堵住了。
「研究有什麼結果嗎？」
水門站在訓練場邊緣的高台上，手按在欄杆上，俯瞰著場地中的怪物。
「這個·····這個······」
曾經在團藏的命令下配合大蛇丸一起主持過人體實驗的老男人滿頭大汗，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有什麼為難的嗎？」
水門疑惑的看了過來。
「不，不是，那個······這個······實在是這個快速檢測的結果太······太匪夷所思了！」
這個曾經是團藏手下頭一號研究員的老男人早沒了年輕時候的雄心壯誌，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安享晚年。
他可不想因為一個不靠譜的檢測數據觸怒了火影大人。
水門皺眉。
旁邊富嶽、鹿久、日足等人也是不滿的盯著老男人。
「花山，不管多麼匪夷所思的結果，查到什麼就說什麼。」止水冷聲說道，鋒利的目光如刀劍般懾人心魄。
聽到直屬上司的訓斥。
已經快六十歲的花山不敢再遲疑，苦笑著開口道：「我們抽取了這怪物的一管血液，做了一個快速的檢測······檢測的結果，這怪物······或許是人類，不，曾經是人類。」
水門神色平靜。
鹿久等人雖然有些小小的驚訝，但總體上卻給人一種不出意料的感覺。
花山退了下去。
繼續進行對怪物得研究。
高台上僅餘下水門等人。
「都有什麼想法？」水門環視眾人，問道。
「我先說吧！」鹿久清了清嗓子，緩緩道：「我看大家剛才的表情，應該都是想到了明月院家滅門的那件事吧？」
「沒錯。」
富嶽點頭。
止水沒有說話，不過從他的臉上足以看出來答案。
自從擔任根部的總長之後，止水的話越來越少，能用一句話說清楚的事兒，他絕不會多說一個字，能不說話的，他更是不會張嘴。
日足卻是蹙眉，明月院家滅門的事情他有所耳聞。
不過因為明月院是火之國的大名主，那是暗部負責的工作範圍，他可不想越權去關心不該自己關心的事情，所以還真不清楚明月院家滅門一事的個中細節。
「日足，你知道明月院家上一代的名主之爭嗎？」鹿久看出來了日足的困惑，卻沒有解釋明月院家的那件事是什麼，反而反問起來了日足。
「知道，那件事鬧的動靜很大，一半以上的火之國貴族都被那件事波及到了，兩位繼承人差一點就引兵在國內打內戰了，當時火大名親自出麵調停，不過······那都是八年前的事情了？這和兩年前明月院家滅門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嗎？」
日足看著鹿久。
「當然有關係。」
鹿久點頭，「兩年前，那位競爭失敗的繼承人回到了明月院家，擊潰了明月院家的護衛，將所有明月院家的族人全部斬殺殆盡！」
「······這怎麼可能？明月院家可是大名主，不光有大量的武士，還長期雇傭了忍者貼身保護······」日足眉頭緊鎖，結合現在討論的事情，下意識的看向了場地中的怪物，「難不成······那一次也出現了怪物？」
「不，根據僥幸活下來的一些仆役和武士的口供，那位明月院蓮人，就是那個競爭名主之位失敗被驅逐的繼承人，他直接變成了非人的怪物，殺死了作為護衛的武士和忍者。」
說到這裡，鹿久頗為惋惜的嘆了口氣，「可惜的是我們收到消息太遲了，等派人趕過去的時候，明月院家被破壞成了一片廢墟，所有的族人都被屠戮一空，而怪物也已經消失不見了，隻找到了幾個僥幸受傷活下來的幸存者。」
「人類變成怪物······」
日足凝望著場地中那差不多有三層樓高的巨大怪物，感覺有點難以想象，到底要經歷什麼樣的變化，才能將一個人改變成這種東西？
「而且，那個怪物在消失前，還特意宣揚說他的力量來自於【虛夜宮】。」
鹿久最後又補了一句。
「虛夜宮······這名字？」日足看向了止水，「雷之國兩家貴族覆滅，湯之國的一位大商人全家被害，風之國的一位名主被殺·····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些事件中好像都有這個虛夜宮的名字出現？」
「沒錯。」
止水輕輕點頭。
身為根部的總長，主管火之國外的一切行動。
虛夜宮這個名字，從六年前他就開始關注了。
連日足這個統帥警務部隊的總長都聽說過的事情，他自然是爛熟於心。
「果然，鹿久，你也覺得這事和那個虛夜宮有關係是嗎？」水門頗為苦惱的揉了揉眉心。
鹿久攤開手，無奈道：「沒辦法，這種怪物每一次在忍界現身，多半都會宣揚虛夜宮的存在，讓人沒辦法不把這怪物和虛夜宮聯係起來！」
「虛夜宮······沒有調查過嗎？」
日足情知自己說的是廢話，但還是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
「查過，沒有結果。」止水的回答還是如此的精練。
「這幾年根部查了好幾次。」還是鹿久接過來話茬，詳細解釋了起來。
畢竟旁邊富嶽此刻也麵露疑惑，和日足一樣，因為職權劃分，所以不清楚根部的隱秘行動，虛夜宮的事情，他同樣是不甚了解。
止水可從來不會和族長分享自己在根部的工作情報，所以，還是解釋清楚一點比較好。
「在查找這個虛夜宮的消息的時候，我們發現各國各地，有許多人都在追尋著虛夜宮的存在，根據我們的推測，這應該就是那些怪物特意宣揚虛夜宮的原因了，吸引那些因為各種原因而渴求力量的人，雖然不清楚他們要這些人做什麼。」
「總之，當時發現了這個情況之後，我們想了對策，從根部抽調了經受過專業訓練的間諜去打探這個虛夜宮的情報······
但是結果所有的調查人員都一去不回！連續損失了六波人手，沒有傳回來半點消息，行動被迫中止，直到今天，我們依然不知道這個虛夜宮的詳細情況。」
鹿久說完，高台上再次恢復安靜。
「虛夜宮，我還以為是新近崛起的一個小組織······」富嶽咂了咂嘴，沒有說下去。
他調任到忍者學校擔任校長之後，已經不大關心外麵的事情了，就連族長的權力也差不多下放給了鼬，還真的是第一次了解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虛夜宮居然是這麼個狠角色。
「唉！我現在腦袋裡全是搞不明白的問題。」
鹿久哀嘆一聲，這火影輔佐的工作勞心勞力，他感覺再這麼乾下去，估計得少活二十年。
虛夜宮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背後主使者的真麵目是誰？
怪物們和虛夜宮是什麼關係？
為什麼至今為止出現的怪物有些保有理智，有些卻全無智慧？
為什麼怪物會出現在忍者學校？
是虛夜宮在背後操縱？
幕後的操縱者是想要從木葉得到什麼？
太多搞不清楚的問題糾纏在鹿久那聰明的大腦中，讓他沒點休閒的時候，該死的，他都好久沒有和兒子玩過將棋了！！！
「日足，這段時間加強巡邏，忍者學校、木葉醫院這些地方多派人手，防止類似的襲擊再次出現，這一次沒有出現人員傷亡隻能說是僥幸，如果有下一次，未必就能有這樣的好運氣了。」
「止水，繼續派人調查這個虛夜宮的情報。」
沉默了半晌之後，水門下達命令。
「是！」
眾人應聲。
知道在這種敵暗我明的情況下，加強防禦，盡力探查情報，這大概是唯二能做的事情了。
————
土之國，天穹高處。
白茫茫的雲海上，一座巨大的浮空島嶼正在緩緩向著南方移動。
島嶼中央，是連綿成片的純白色宮殿群。
在一座花園露台上。
遮陽傘下，復古做舊的老木條桌子擺放著天藍色的搪瓷茶壺，以及兩個配套的茶杯。
兩個女子坐在桌子兩邊。
「夜夜子，還是不放心奈奈未嗎？」
「怎麼可能放心？」
有著一雙深紫色眼眸，留著紫色長直發，身著純白連衣長裙的女子麵帶憂色。
「奈奈她雖說是第八位，但她的性子太急了，又不愛動腦子······木葉那地方厲害的人物又那麼多，萬一暴露了行蹤，說不定逃都不一定能逃回來······」
夜夜子越說越擔憂，突然又問道：「明石，你知道龍樹大人到底為什麼要抓那兩個木葉的小鬼嗎？」
「我哪裡知道？」
留著金色齊肩短發的女子搖頭，碧綠色的雙眸中確實是一片迷惑，「我都不知道龍樹大人從哪裡聽說『波風鳴人』和『宇智波佐助』這兩個小鬼的名字，明明這幾年龍樹大人都沒有離開過【金桂殿】······」
「波風鳴人······宇智波佐助······」
夜夜子念叨著這兩個名字，沒覺得這兩人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真心不明白為什麼龍樹大人會關注兩個十多歲的毛孩子。
看著依舊一臉憂心忡忡的夜夜子，明石繼續安慰她，「夜夜子你也別太擔心了，平山宮七郎君的資歷雖然淺，但卻是個一等一的聰明人，有他在，就算任務失敗，也不至於說會遇到什麼風險，在你來之前，我剛接到【大虛之森】的傳信，平山宮七郎召喚了一頭亞丘卡斯。」
「亞丘卡斯？召喚那種沒理智的怪物？」
「雖然沒有理智，但那種東西用來做試探的棋子最合適不過不是嗎？」
明石端起茶杯，微微笑道，「木葉那地方高手確實多，就算是你我去了，都不敢說能活著回來，但他們本來就不是去和木葉開戰的······安心做好你的事情，千萬不要想著因為這事去打擾龍樹大人。」
大家認識差不多有十年的時間了。
最開始的時候，雙方曾一度互相看不順眼，甚至還因為一些口角打過一架。
不過在時間的麵前，
沒有什麼矛盾是化解不開的，本來虛夜宮中女性人員就不多，漸漸的，還是熟悉了起來，到現在經常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
夜夜子沒有再說話，默默的喝完茶就離開了。
明石一個人坐在花園露台上，眺望著宮殿前的白色沙漠，默默的尋思著這件事。
她是真的不清楚為什麼要抓兩個木葉的小鬼，根據先期查到的情報，波風鳴人和宇智波佐助兩個人都還是忍者學校的學生，連正式的忍者都算不上······抓這樣的小鬼是要做什麼？難不成是為了威脅木葉？
波風鳴人是四代目火影的兒子。
宇智波佐助是宇智波家的族長，宇智波富嶽的小兒子。
這兩小鬼在木葉的確是地位非凡。
但是就憑這麼兩個小鬼人質，真能威脅到木葉？她是不相信的，在她看來，這樣做隻會徹底的激怒木葉······
「龍樹大人，您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思來想去，越想越煩，明石感覺不搞清楚這件事，她恐怕是晚上睡覺都睡不好了。
想不明白，那就去問。
明石說做就做，抬腳動身，朝著【金桂殿】慢步行去，在路上的時間正好可以琢磨等一下見了龍樹大人該說點什麼比較好。
金桂殿。
其實和周圍的其它宮殿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純白色的，又高又大。
之所以會有這麼個名字，是因為在這裡有一株金桂樹，三十年的金桂，和龍樹大人一樣的年紀，被視若珍寶一般。
六年前，有個沒腦子的蠢貨折斷了金桂的樹枝，然後那個蠢貨當場就被龍樹大人拆成碎片，埋在金桂樹下做了肥料，現在說不定骨頭都爛掉了。
宮殿沒有人守衛。
或者說，這裡不需要守衛。
「彌生！」
「是，龍樹大人。」
「······聲音太大了！為什麼你老是這個樣子，說過多少次了，聲音小一點，我的耳朵都被你吵得好痛。」
「好的！龍樹大人。」
庭院中傳出來的聲音還是和之前一樣清脆響亮。
起碼，明石沒聽出來那清脆的女聲有壓低音量。
「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唉······算了，彌生，去廚房弄點五花肉，今天天氣不錯，我們烤肉吃。」
「烤肉嗎？好的！我現在就去。」
幾秒後，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鴉羽般閃耀著微亮光澤的漆黑色長發，因為跑動的關係，稍稍有些散開的長發輕微的擺動著。
緊接著，便注意到了那被漆黑長發映襯得更顯白皙的肌膚，宛如最上等的陶瓷人偶一般，卻又比陶瓷人偶更多了一分生氣。
不過，最讓人在意的，還是那雙純淨透徹的猩紅色的眼眸。
那是寫輪眼。
和龍樹大人同樣的眼瞳。
外表看上去是個不過兒童，還穿著一身略顯寬鬆的純白色和服······
二十七號，或者應該叫做【彌生】。
但是明石心中一直覺得用二十七號來形容更加恰當。
二十七號並非是天生的人類，而是龍樹大人培養出來的人造人。
兒童一樣的外表在明石看來不過是一層偽裝罷了，那精致可愛的麵皮之下是無血無淚，將人類視作玩具的怪物，比較起來，亞丘卡斯那種毫無理智，猙獰醜陋的怪物都顯得可愛了起來。
明石負責掌管虛夜宮上下所有的大小雜事。
曾有幾次去【丹桂殿·實驗室】的時候，看到了在容器中那沒有皮膚，隻有紅色的血肉的人造人，當時，黑洞洞的眼眶就那麼直勾勾的看了過來，張開的嘴巴像是能吞噬靈魂的深淵一般······
所以，即便是二十七號有著那精致可愛的外表。
但在明石的眼中，眼前的小人兒始終是那個沒有皮膚，沒有眼睛，全身血紅色的怪物。
她往旁邊挪動腳步，讓開了路。
奔跑著的小人兒沒有和明石搭話，專心一意的執行著龍樹大人的命令，去廚房，拿五花肉。
「明石嗎？有什麼事嗎？」
庭院中傳來的聲音讓有些走神的明石驚醒過來。
「龍樹大人。」
她快步走進庭院，向著坐在金桂樹下人影行禮。
「發生了什麼事嗎？難不成說捕捉那兩個小獵物的計劃失敗了？」
坐在竹藤搖椅上，龍樹笑著問道。
十年的時間過去了。
按照木葉的歷法來算，如今已經是木葉歷，60年。
而龍樹的樣子和十年前看上去並沒有太多的變化，刺蝟般的黑色長發，漆黑色的眸子，下巴上有著沒刮乾淨的胡茬······歲月似乎沒有給他留下無情的刻痕。
「不，平山宮七郎和奈奈未正在木葉村，行動應該還在試探階段，我想很快大人您就可以看到您想要的獵物了。」明石急忙說道。
「那樣最好。」
龍樹點了點頭。
「花了那麼大力氣培養你們，要是這點事情都做不到，那還不如把你們塞進絞肉機裡打成泥，拿去培養人造人算了。」
「定然不會讓您失望的。」
明石深深低下頭。
「行了，你過來有什麼事趕緊說，我等一下要吃烤肉呢！難道說明石你也想吃烤肉？」
「不，不是。」
明石猛地搖頭。
她可不喜歡油膩膩的烤肉，
不敢再遲疑了，要是惹得龍樹大人生氣，雖不至於真的把自己塞進絞肉機裡打成泥，但肯定會讓二十七號那個怪物教訓自己一頓的，「那個，龍樹大人，能問一下為什麼要抓波風鳴人和宇智波佐助這兩個小鬼嗎？」
半晌無聲。
明石腦門上汗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