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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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出,滿堂嘩然。

誰也沒料到當年那場八卦竟然還牽扯到了人命。

魏母和魏舅兩人大驚失色,不顧場合的打斷裴涼:「你胡說!」

「順天府衙門裡還有存檔,是真是假一查便知。」裴涼道:「天香樓大廳又不是升堂口,二位不必搶著辯解。。

又笑了笑:「隻說出了人命,還未說具體如何,二位就這般急躁,可是想起了當初經營分店的一些事?」

魏母麵相老實,但真的是個心眼活絡,口齒伶俐的。

她忙道:「裴小廚好會信口雌黃,誰人不知分店當初就是我家那人經營,他一走便倒閉了。你說死了人,這是誰的責任?」

說著又哭道:「可憐我家那人,死了還要被小輩潑髒水。」

魏映舒對裴涼已經忍無可忍:「夠了,裴姑娘,你不想交出天香樓,咱們再比便是。無論多少次,我都會證明我爹才是有資格繼承天下第一樓的人。」

「我爹為裴家做牛做馬這麼多年,到頭來慘遭驅逐掠奪,一無所有,不到四十便早早沒了,裴姑娘但凡還有點良心,就不要辱我亡父,有什麼沖著我來。」

這番勇敢執拗的態度讓高樂章神情更加柔軟,看向裴涼的眼神也如刀一般鋒利。

裴家的天下第一樓再是出名,說到底隻是開酒樓的,如今開始沒落,靠一個年輕女子苦苦支撐,從設局針對到逼對方比拚廚藝,說白了隻是全了心上人想堂堂正正贏回一切的心願。

實際要對付這樣一家人,對他們這些權貴來說,不比按死一隻螞蟻難。

但因裴涼的數次顛倒黑白,屢屢戳中心上人的痛苦和逆鱗,高樂章幾人看裴涼則帶上狠意了。

裴涼卻像沒看見一般,根本不理會魏映舒的話,反倒是對魏母道:「果真不愧是拿捏得魏廚死死的,犯下滔天大禍害自己結局淒涼也不離不棄的人,怕是比您的女兒更知道怎麼使喚周圍這群公子。」

這話沒摻假,在裴涼看來,魏映舒雖然人見人愛,但論利用別人的愛慕好感謀好處,十個她也比不上她那看著老實巴交的娘。

這婦人在原著中可沒少間接支使那些愛慕者謀方便圖好處或者解決麻煩,偏手段還非常高明,即利用了人家,又半點不讓女兒欠人情,從不做任何承諾。少年的一腔愛慕和沖動,這婆娘最是知道怎麼引導暗示,連話柄都不留。

魏映舒聞言激憤得臉頰通紅:「你無恥,你一個未出閣女子,居然滿腦子都是男盜女娼。我與幾位公子隻是君子之交,他們隻是知曉我遭遇後義憤填膺,來這裡做個見證罷了,休得辱我名節。」

幾個年輕公子自然又是點頭澄清又是對裴涼厭惡至極。

裴涼卻笑道:「我沒有羞辱魏姑娘的意思,不過魏大娘能如此有恃無恐,不就是篤定高公子會替你們剔除節外枝?」

又看向高樂章道:「高公子不必對著侍從耳語了,即便你現在讓人去調走檔案也晚了。」

高樂章頓時臉色難看,他作為尚書之子雖身份顯赫卻畢竟無官無職,濫用私權的打算被點破,要是被人抓到把柄,勢必給父親的對手添一筆說頭。

裴涼來到魏母麵前:「即便檔案被調走,當初的事主畢竟還有家人在。朱老板與杜老板兩位從中牽線說和的中人也知曉來龍去脈,您還打算一一封口不成?」

提到兩位偏袒裴涼的評委,眾人便是還不知來龍去脈,也明白這所謂的收買評委怕也是另有蹊蹺了。

收買評委倒也有,隻不過那二位本就是出名的富商,裴富貴送的那點禮還真不是關鍵。主要還是當初的事二人很清楚,便是知道裴小廚技藝不如人,也不忍裴老爺子畢生心血落入魏家手裡。

隻是被揭穿後身敗名裂,聲勢道理都在魏映舒那裡,百口莫辯,最後不僅裴家三人下場淒涼,兩位評委也是被牽連不小。

「裴小廚別賣關子了,到底怎麼回事你說啊。」有人催促道。

裴涼不急不緩也是在等證據,此時見差不多便朗聲道:「魏廚的功勞我絕不否認,甚至祖父也從未有過更換傳人之心。」

「當初祖父半隱退,魏廚接掌天香樓,這魏氏便以女主人自居,與她弟弟劉財擠走了天香樓原本的采購,獨攬這一肥差。」

「在場諸位有替天香樓供貨幾十年的,我天香樓對食材調料的要求一向挑剔,固定合作皆是質高誠信的店鋪,不曾間斷。如今雖然過去十年,但當年有段時間天香樓無故替換供應商的事,應該還是有印象的。」

「有有有。」有人連忙道:「突然就換了,也不給個說法,天香樓的供應我們哪次不是選最好的,給次了裴大廚可是直接把東西拎上門扔咱懷裡的。」

「本以為魏廚有了更矚意的供貨,沒想到一段時間後,裴大廚親自拿著禮登門道歉,不怕笑話當時我還幸災樂禍來著,這般品質的供貨是能隨便換的?因著多年的老交情,咱們的貨都是緊著最好的給天香樓,別的地方能有這麼實誠?」

「照裴小廚的說法,原來是當初魏娘子攬了差想從中賺一筆。」

畢竟采購的價目往日裡都是有定數的,賬目不對一眼就能看出來,但如果用上品的價換次一等的貨,就有利可圖了,天香樓的需求多大?不消一個月就能撈很大一筆。

「我就說那段時間天香樓的品質怎麼變差了,原來如此。」

「你們莫要血口噴人。」魏母急忙道:「那麼多年的事了,雖然我們換了供應惹老爺子不悅,但也是為了節省成本,至於品質是萬萬不敢大意,我和我弟弟起早貪黑的四處比價,力求物美價廉,食材換次品的事我不認。」

「喲~~,當我隨口胡謅呢?」那人不樂意:「不怕告訴你,當時正巧家中老母六十大壽,我包下二樓宴請親朋。其中有幾個還是從江南趕來的故交,都是因食結交的老饕,來之前我將天香樓吹得是天花亂墜,嘗過之後幾人卻都說不過如此,讓我顏麵大失。」

「人家都說了,刀工烹法火候都沒問題,就是選料有些馬虎。為這事我被取笑了好多年,能記不清楚嗎?」

魏母和魏舅舅啞口無言。

裴涼點頭道:「沒錯,當初正是魏氏無恥斂財,害得天香樓聲譽受損。有那與祖父私交甚篤的,委婉提了提那陣用料品質不佳的問題,祖父當即清查了庫存,揪出他二人。」

「祖父震怒,直接勒令魏廚休妻,那時便斷言如不當機立斷,他日必會受這愚蠢貪婪之輩牽連。」

「魏廚為人敦厚老實,又心軟耳軟,被魏氏拿捏的死死的,一番痛哭悔悟,又是拿著當時還小的魏姑娘抵擋,魏廚便忤逆了恩師的意思,隻發誓今後一定嚴加管教,不會讓二人沾手生意。」

「祖父自然不能強逼,隻對魏廚大失所望,因此收回天香樓,將新開的分店交給魏廚經營,一來將功補過,二來也有考驗之意。」

「誰想這二人奸猾至極,即不能直接插手撈好處,便收買分店掌櫃一起貪。隻不過這次學聰明了,倒確實如她方才所說,不敢對固定供應動手,隻敢打零散或是應季材料的主意。」

裴涼停頓了一下,嘆息一聲:「那會兒正是吃菌菇的季節,這二人棄往年菌農的貨不要,也不知從哪個門路采購了一批品相尚可的菌子。」

「隻是諸位都知道,菌子種類繁多,難以辨認,稍不注意便會將有毒的菌子誤認成可食的。要采購品類稀有的菌子,一定得找經驗豐富且來歷正規的菌農,否則後果可能不堪設想。」

裴涼眼神定定的落在魏母和劉財身上:「你們采購的菌子正好就混入了一枚毒菌,當時切墩的幫廚也未辨認出來,炒進菜裡端上了飯桌。」

「那客人吃完回家便口吐白沫,救治無效身亡。人家家人立馬報官,所幸當時府尹也是天香樓常客,並未大張旗鼓上門拿人,而是先通知了祖父。」

「祖父知道後,通過與苦主家有些許交情的杜、朱二位老爺牽頭,一把年紀給人家下跪,又奉上巨資賠償,才說動人家私了,保住你魏廚和你二人的性命。」

「隻是事已至此,魏廚仍顧慮魏姑娘生母被休,怕是今後艱難,所以還是不曾舍棄你二人。當初魏家就住我裴家隔壁,想必魏姑娘還記得那段時間魏氏和劉財挨過的幾頓打。」

魏映舒與裴涼同齡,當時都六歲,已經開始記事,與經常被祖父帶在身邊,聽到過事情全貌的裴小廚不同,她那個時候千嬌百寵,大人的事不會擺在她一個小孩子麵前。

但被趕出京城之前,確實一向好脾氣對母親言聽計從的父親,很是動手打了她母親幾次,事後母親抱著她哭,告訴她的是老爺子從中作梗,硬是逼父親休妻,攪得人家宅不寧。

魏啟貴不會在女兒麵前說生母的不堪,但魏母就不同了,從小到大,魏映舒在魏母加工後的『真相』的灌輸下,對裴家從上到下的涼薄醜惡深信不疑。

可萬萬沒想到今天卻聽到了事件的另一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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