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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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胡子見師飛羽臉色難看, 還以為是惱他拿軍需物資開玩笑呢。

忙到:「看我,一張臭嘴成天不把門, 這比方就打錯了。」

「這麼大筆救命物資糧草,咋可能是小白臉從富婆那兒哄來的?簡直是侮辱咱師將軍的能耐。」

「要是睡能睡出這麼多錢來,那以後咱打仗都不用愁——」

話沒說完,就感覺自己越描越黑。

果然,下一刻師飛羽冷著聲音道:「胡副將。」

「誒!」

「違反軍紀,這個月軍餉減半。」

胡胡子一時間魂兒都嚇掉了,哭爹喊娘的求饒:「將軍,世子爺, 老大,爹——」

「您可不能扣我軍餉啊,幾個月沒回去,媳婦兒已經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要帶回去的錢少了,那末將沒命回軍營啊。」

「玩歸玩,鬧歸鬧, 可不能拿軍餉開玩笑。少一文錢我媳婦都盤問半天, 要不是外麵那起子花樓太貴,少的錢對不上, 我壓根活不到今天啊師將軍。您這半個月軍餉一去, 我媳婦那殺豬的刀就是給我磨的。」

「末將再是如何,這條爛命在戰場上還是能派上用場的。」

胡胡子山一樣的彪形大漢, 哭鬧撒潑起來畫麵根本沒法看。

邱三響和應四季廢了好大力才把他從帳篷裡扔了出去。

一番吵鬧下來, 許是紮破了一個傾瀉口, 師飛羽雖然照樣氣悶, 倒也不如先前那麼憋得難受了。

他出了帳篷, 支開三響四季獨自一個人在駐軍散步。

如今駐軍已經不缺乏物資,先前雖與裴涼鬧翻,但後續的軍需糧草,依舊在源源不斷的送過來,更不用說現今大捷,北蠻朝廷的國庫盡入囊中。

現在他麾下的軍隊與年前相比,簡直稱得上富足。

但就是裴涼的行為,讓師飛羽惱火的同時又恨自己如今明知她本性,卻始終抑製不住那不斷冒頭的期待。

她此次回京的目的,趁王朝之都空虛重新洗牌之際,以一介原本根本不可能入棋局的平民身份,投機成為日後掌控棋桌的人,所圖甚大。

但這裡有個前提,便是京城絕對不能被北蠻沖破。

一旦前方失守,京城淪陷,莫說一切算計投機,便是性命都難保。

以裴涼的聰明和眼界,不會也不可能因為區區男女小事沒有談攏,就斷掉他的供給,讓他腹背受敵。

那是蠢貨才會乾的事。

理智是對於她的行為目的心知肚明,心裡卻還是忍不住會想她若對自己全然無意,又怎會在自己放下那般狠話之後,還毫無芥蒂傾盡全力相幫?

這個可笑的想法猶無從根除的野草,日復一日的不管怎麼割滅拔除,仍然源源不斷。

而且最糟糕的是,他的身體也不受控製的開始想她了。

本就是龍精虎猛的年紀,又一朝破禁,食髓知味。

先前忙於征戰,有閘口發泄還好,這幾天局勢已定,平靜下來,晚上就不好受了。

腦子裡一遍一遍不受控製的回憶那晚銷魂蝕骨的滋味,那人皮膚的溫度,動容的聲音,還有惑人的風情。

空虛寂寞冷這話不是說著玩兒的,夜深人靜內心脆弱的時候,越發委屈。

偏離得這麼遠了,軍營裡卻處處是能聯想到她的痕跡。

這天吃飯的時候,因著是過大年,當日的夥食便格外豐盛。

當初與師飛羽一同南下剿匪的精兵,如今在軍營裡也各有建樹,均混成了級別不一的將領。

師飛羽與眾將士這會兒一同吃飯,便有人感慨道:「真是意想不到啊,年前還那般艱難,眼看要入冬了,將士們連齊整的棉衣都沒有,吃的飯也一天比一天稀。」

「眼看著北蠻快打過來了,朝廷那幫子酒囊飯袋還做著太平年的美夢,指望咱們到時候用空手對抗騎兵呢?」

「那會兒將軍愁得整日睡不著,稍微心裡有數的兵,誰沒做好這次戰死沙場的準備了?」

「沒成想還未愁多久,糧食武器都有了,那一車車的,就跟天上掉下來似的。」

「將士飯吃飽了,武器利了,原本想著怕是沒命活過這個年,不成想這會兒居然還能輕鬆自在的大魚大肉。」

師飛羽聞言,頓時有些食不知味。

那些將士卻聊起了興致:「別說,以往朝廷送來的東西,經上麵層層沾手,哪回不是次得沒法看?」

「這次的軍需,糧食全是用料紮實足斤足兩,冬衣塞滿的厚實棉花鴨絨,哪裡跟往年,甚至有拿蘆葦充數的。」

「嗐,那事就不提了,那貪官不是已經被咱將軍砍了嗎?」

「關鍵是鐵器也結實耐造,也不知道怎麼煉的,說是裡麵摻了別的精鋼,以往砍殺兩下就是豁口,這次白刃對砍的時候,竟然把北蠻的兵器給崩斷了。」

「哈哈哈哈,我這會兒都忘不了當時北蠻軍的傻樣。」

「去去,現在不能這麼說了,好歹也是編入軍中的同僚。」

「還有那弩,愣是好用,一波走完,還沒到近前就讓人魂飛魄散,膽子都給震碎了,自然勝得輕鬆痛快。」

這樁樁件件,全是她的心血和功勞,原本按照師飛羽預計中的傷亡數,現在不足百一。

大捷的戰果,將士們鮮活的笑臉,其樂融融的氣氛,前方的坦盪前途,這一切都是如此強烈的存在感。

讓他如何刻意按捺?

偏有人還說著話就突然提到她。

有個當初的剿匪軍道:「要說這行軍夥食,還得數當初裴掌櫃整治的時候。」

「那會兒雖然風餐露宿的,但整日裡隻要想著三餐,便是乾什麼都有盼頭。」

「是啊,那段日子簡直是行軍打仗以來,過得最痛快的神仙日子。山匪好剿,飯食好吃,裴掌櫃那手藝,便是太平盛世,兜裡銀錢充裕,又哪是那麼容易吃到的?」

「裴掌櫃是不是已經回京了?」

「早回了,先前三響四季不說了麼,年前就回來開了酒樓。」

「那這下仗也打完了,等拔營回京之後,咱們得去試試。」

師飛羽站起來,麵無表情的回了自己的帳篷。

*

待安置好後方,師飛羽最終還是得回京。

駐北軍大捷的消息傳回京城,原本被皇帝帶頭南逃嚇破了膽的京城百姓均是奔相告走,歡欣鼓舞。

在師飛羽帶著數千人手回來接手皇宮以及重新建立體製這天,全城百姓出來夾道歡迎。

氣勢恢宏的儀仗軍駕中,師飛羽一襲腥紅披風,身穿鎧甲騎馬走在最前麵。

他本就是京城無數少女的夢中情郎,此戰大捷歸來,光環加身,器宇不凡,更有天人之姿。

在一眾少女少婦眼中,更是天神下凡,英武無雙,世間再無任何男子能與之相比。

若不是得勝軍儀態威風,步履嚴肅,那些大姑娘小媳婦都想沖師將軍身上扔手帕鮮花了。

天香樓本就坐落在往來最繁華的街道,回去勢必經過那裡。

人頭攢動中,師飛羽在經過天香樓的時候,突然便心有所感一般。

他抬頭,便看到裴涼出現在二樓的包廂內。

此時包廂窗戶大開,她手臂閒散的支撐在窗沿上,注視著自己。

視線對上之際,露出一個微笑。

那笑容裡沒有多少心潮澎湃的激動,仿佛今日得勝,本就該是理所當然的事一樣。

但隻是這一眼,師飛羽花了數月稍稍平復的心緒又翻江倒海一般。

心裡是又恨又怨又屈,隻是下一秒,他的情緒便全被驚怒與懷疑所取代了。

因為裴涼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略顯稚嫩,看著跟三響四季一般年紀,卻容顏漂亮,氣質靈動的少年。

此時對方正一臉笑意的對著裴涼說些什麼,裴涼間或回他兩句。

那少年滿眼愛慕藏不住,一言一笑皆是討好之意。

師飛羽都氣懵了,他這才離開多久?就有人頂替上了?

也是,她那般出手豪闊的人,如胡胡子所說,世間有幾個男子頂得住?

都不用給那麼多,隻那對他那一星半點,多的是那不要臉的小白臉爭先恐後一擁而上。

可這麼一想,仿佛自己的堅持才是不識好歹一般?

師飛羽整個人都混亂得眼前發黑,殺氣四溢。

他這會兒是用盡了理智,才沒有在全城百姓麵前失態。

經此北蠻來襲的威脅,全成百姓已經擔驚受怕好幾個月,他如今回來,必須得給人留下堅不可摧的信心。

師飛羽眼神焠毒的刮了那少年一眼,這才強迫自己回頭,沒有耽誤。

那少年彷若被嚇到一般,往裴涼身後一縮:「嘶~,這師將軍好可怕。」

裴涼笑了笑:「他瞪我又沒瞪你,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少年,也就是漕幫幫主最小的孫子江鬱英心道,那哪兒是在瞪你,分明是想把我給活剮了。

不過對於這個爺爺和涼姐姐都看好的下注人,江鬱英倒是有別的看法。

這邊師飛羽直接進宮,雖然皇帝南逃,但整座皇宮也並非空無一人。

沒被帶走的太監宮女,甚至一些不受寵的娘娘,在被皇帝拋棄後便緊閉宮門,提心吊膽。

原本如果京城秩序陷入混亂的話,這些人估計會被暴民沖擊凶多吉少,不過裴涼很快聯合多方安穩住了局麵。

皇宮裡的人這會兒雖則日子艱難點,倒也過得下去。

待師飛羽回來,宮裡留下的位份最大的一位娘娘便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將控製權交給了師飛羽。

反正這亂世,皇帝都跑了,他們堅持無用,便是師飛羽狼子野心,起碼會抗擊北蠻保護百姓,比那隻顧自己逃命的軟蛋皇帝強多了。

師飛羽沒有任何阻礙的就接管了皇宮。

皇帝逃得急,雖然極力搜刮,盡可能的帶走一切有價值的資產,但偌大皇宮,一個王朝的經營,自然不是這麼倉促能搬走的。

裡麵現成的統治遺產難以估量。

師飛羽接手皇宮後,也沒有客氣的使喚以前的太監宮女,他們本就比任何人都了解皇宮,各司其職之下,整頓與接手都事半功倍。

再招齊京中中底層未被帶走的小官,按照皇帝逃竄後的反應能力進行任免,又調撥了一批自己的人過來,很快將京城秩序恢復,不再是民間能人自行維持的現狀。

師飛羽早知裴涼能乾,但如此打理後方,讓人無後顧之憂,不提她行那狼心狗肺之事,師飛羽不得不承認,此次大捷,京中穩定,她在其中功不可沒。

一想到她便就想到站在她身旁那少年。

師飛羽讓人打聽了回來,據說那少年是漕幫幫主之孫。

裴涼早已拉了漕幫幫主入夥,漕幫不缺人不缺錢,但這任漕幫幫主想要幫家族改換門楣。

於是裴涼便拉通這亂世之中所有有那問鼎之相的選手,橫向對比之下,漕幫幫主很快便認可了裴涼的眼光。

選擇了盡早投資。

而裴涼那些軍需物資能夠如此暢通無阻的運到京城,並且掩人耳目,漕幫自然是出了大力氣的。

漕幫老幫主年紀大了,不便動彈,跑腿聯絡巡察之事自然由小輩出頭。

而據說這個小孫子,是最得老幫主寵愛的。

合作夥伴的身份讓師飛羽稍微放了點心,他從入宮開始就繃著的臉也鬆了下來。

要知道那會兒他一張臉殺氣騰騰的進來,那幾位娘娘還以為他要直接殺人。

三響四季道:「這裴掌櫃,也不知道避諱一下,不過她本就是走南闖北經商之人,倒也不能以常理論之。世子爺,這會兒您放心了吧?」

「本就無甚好在意的。」師飛羽冷漠道:「是你們自己大驚小怪讓人去查的。」

嘶,這說的,要他們不去查,周圍的人可都得被您嚇死了。

應四季擺了擺手笑道:「嗨,要我說這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裴掌櫃是個聰明的生意人。」

「生意人相交,丁是丁卯是卯,最忌諱私下牽扯了。那漕幫既然與裴掌櫃合作頻繁,裴掌櫃自然不會打人孫子主意。」

話才說完,就看到他們世子爺身子一僵。

這話,好像也沒有那麼絕對,按照她的說法,那道他們就沒有合作價值了嗎?自是比那漕幫更大。

可她對自己乾了什麼?

才平息一點的心緒又開始不安了,但師飛羽又覺得自己若再回去找她,簡直就是賤骨頭。

便強自讓自己埋首公務中,忘掉這亂七八糟,自己根本理不清楚的思緒。

戰爭大捷的消息自然瞞不了南逃的朝廷,雖然消息有滯後性,且師飛羽刻意玩了時間差,但要奪取天下,如今大好形勢自得讓自己名正言順。

因此看時機差不多了,師飛羽便讓人放了消息過去,隨後自己又親自寫了捷報。

南朝廷那邊得知戰爭大捷,自然歡欣鼓舞,但劫後餘生的驚喜之後,便是審視自己棄城而逃的狼狽醜態了。

尤其京城最終根本沒破,前線的將士到最後都沒再放北蠻再近一步,這樣一來,南逃的名聲可就不好聽了。

因此由皇帝自始,由上而下的一幫人,心裡又打起來自己的小算盤。

最終商議得出結果,讓師飛羽率軍南下迎接聖駕,不管裡外,得將逃亡時落下的皇威給貼回去。

師飛羽收到傳旨過後,冷笑一聲,將聖旨付之一炬,並不著急。

他在外征戰數月,回京後忙著消化整合,一直在忙,倒是連空下來讓自己放鬆的時間都沒有。

這日是他生母忌日,師飛羽帶上親兵,來給母親祭拜。

想著原本年前還在想,他如今礙於宗族禮法,無法直接迎娶佳人,欲帶她來母親墳前,拜過天地父母,也算有了夫妻之實。

如今想來,這滿心的期待卻成了笑話。

師飛羽隻要一想到裴涼便心煩氣悶,嘴上不屑相見,心裡又怨她明知自己回京,這麼久卻無來尋的意思。

便是不提其他,難道她就不怕自己的投入打水漂?

師飛羽煩悶的往回走,遣散了親兵,隻帶上三響四季漫無目的閒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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