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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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涼倒也沒有真的那麼無聊, 於是等父子倆咽氣後,就來到裴少掌門一旁。

將刀尖上的那玩意兒撥到他自個兒手心裡,嘆息了一口氣道:「開玩笑的。」

「做妹妹的又怎麼會讓你死無全屍呢。」

然而這番表現, 讓一旁早已經傻了的韓未流跟夏雲紗更覺得脊背發涼了。

從裴涼割斷她親爹脖子開始,兩人的表情就是懵的。

接著又利索的乾掉她親哥,甚至還把那玩意兒給剁了下來, 一係列的操作讓人乍一眼都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實。

有那麼一瞬間,韓未流甚至以為眼前的裴涼是別人假扮的。

但他本身就是易容高手,從小習武疏懶, 對於稀奇古怪的東西倒是興趣濃厚,並且一些在他父母看來『歪門邪道』的技藝造詣不淺。

以他對裴涼的了解, 對方不可能是假冒的, 那麼她又為什麼親手殺掉自己父兄?

韓未流以前再是單純,幾個月內遭逢滅門之災,心性自然迅速成長了。

裴涼作為斬月門的大小姐,一身地位榮華皆係於父兄, 就從處境上來看, 即便她的父兄惡貫滿盈, 殺了他們對她有何好處?

更何況她既然能出現在這裡, 且有先前裴少掌門得意忘形時說的話,她也絕不是對自己父兄何等品性一無所知的人。

難道是幡然悔悟?這理由韓未流自己想想都覺得可笑。

但裴涼就是把人給殺了。

「你,你——」他嘴裡喃喃,不知道該說什麼。

裴涼卻並不理會他,隻漫不經心的拿過牆上的鑰匙,解開了韓未流身上的鎖。

接著又去解夏雲紗的。

要說夏雲紗這女主也是有趣, 她有種小動物一樣的生存直覺, 方才處境不妙的時候她極力縮小存在感, 不敢多發一言。

但這會兒見裴涼不但親手殺爹滅哥,還放了他們,貌似對他們沒有殺意的樣子。

心思立馬就活絡開了,一貫嘴上停不住的她開始開口道:「你也是個明白人嘛,倒是沒有跟你爹和你哥一樣壞到底,知道回頭是岸。」

「他們惡貫滿盈,死了也是下十八層地獄的,還好你懸崖勒馬大義滅親。」

「你放心吧,等我們出去後真相大白於天下,肯定會把你的事一五一十說出來的,絕不讓你受累於自己父兄。」

說著還推了推韓未流,韓未流身上本來傷得挺重,被她不知輕重的一推,眉頭緊皺。

夏雲紗催促道:「你倒是也說句話啊,裴姑娘都做到這麼份上了,但那些事又不是她乾的,你不能再怪她。」

韓未流沒有說話,復雜的看了裴涼一眼。

滅門之恨哪裡是僅靠簡單的邏輯就能各歸各梳理的?

裴涼卻笑了笑,臉上一副承她人情的樣子:「夏姑娘熱心了,實在讓我汗顏。」

「哈哈哈,不必不必。」夏雲紗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豪氣,笑道:「是裴姑娘自己心性澄澈,不肯同流合汙,這才是我們江湖兒女的本色。」

裴涼笑意更深:「快別誇獎了,夏姑娘這番熱情,讓我接下來想栽贓陷害你都不好意思了。」

夏雲紗臉上的笑容一僵,恍惚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回過頭,接著就感覺自己手裡多了樣東西,抬起來一看,赫然是裴涼殺爹滅哥的那把刀。

緊接著裴涼道:「審問你二人過後,我父兄突然色心大起,垂涎夏姑娘美色,於是二人支開了我,解開夏姑娘的鐵鎖,欲行不軌。」

「夏姑娘假意配合,卻趁機割斷了我父親的喉嚨。後替韓未流解開鐵鎖,誘騙等在門外的我兄長,合謀將其殺害。」

說著裴涼還點了點頭:「雖然有點牽強,但我又不知道。我隻知道自己被支開,回來便看到父兄的屍體,以及兄長被剁了那處泄憤而已。」

完了沖二人笑眯眯道:「你倆有一刻鍾的時間逃跑,加油!」

夏雲紗都傻了,指著裴涼又羞又怒:「你,你,明明是你自己殺的人,憑什麼說是我乾的?」

裴涼道:「我為何要殺自己父兄?他們可是斬月門的頂梁柱,我一身榮華的根本,他們一死,我就從名門大小姐變成了遭逢大劫處境堪憂的孤女,我有哪怕一絲理由動手嗎?」

「更何況我身上沒有一絲血跡。」

夏雲紗低頭一看,果然對方身上手上乾乾淨淨,方才以那麼血腥的方式連殺兩人,這會兒裴涼身上居然一滴血珠不沾。

都是江湖中人,夏雲紗雖然武功三腳貓,但輕功和逃跑功夫不錯,也有一定眼力,自然知道要做到這個地步,得需要極豐富的經驗。

反倒是她自己,被塞過刀的時候,刀刃上的血跡蹭了她滿身,且解開束縛後得意忘形,踩在了兩人血泊中,現在到處都是她的血腳印。

夏雲紗怒視裴涼:「你賊喊抓賊,憑什麼這麼做?我跟你無冤無仇。」

裴涼點了點頭:「無關私怨,我對夏姑娘其實也挺欣賞的,隻是夏姑娘的師門最近太閒了。」

「既然沒事做,我就為貴派找點事吧。」

夏雲紗臉上頓時露出心虛的表情,韓未流看了哪有不明白的。

倒也不是現在才起疑,本身夏雲紗為了一點小事纏著他,就已經讓他煩不勝煩,隻不過潛入斬月門後雙雙被抓,對方也受自己連累吃了不少苦頭。

韓未流心下多少有些內疚,於是壓下這番疑慮而已。

現在被裴涼點破,隻覺得果不出所料,倒是沒有多大意外。

他冷笑一聲:「你們忘秋派倒也看得起我,我韓某如今家破人亡,所剩的不過一條賤命罷了,也值當你們處心積慮。」

韓家被滅門,原因江湖上也眾說紛紜,最主流的兩個猜測,一為仇家尋仇,二為懷璧其罪。

畢竟江湖中人動機就那麼幾個,韓家又不是好欺負的阿貓阿狗,要對上這種大家族,沒有足夠的條件驅使,一般誰會乾那吃力不討好的事?

江湖中險惡小人多的是,既有如此猜測,見如今韓未流身後已無仰仗,少不得打探打探,韓家到底有何稀世之寶,以至於引來這等滅門之禍。

夏雲紗不是韓未流這幾個月以來碰到的第一個別有用心接近他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但他這麼說,夏雲紗卻委屈得眼睛都紅了:「你,你怎麼能這樣?」

「不是每個接近你的人都不懷好意的。」

裴涼心說這事還真不是你說了算,她這次得到的原著確實缺頁少卷的,並且很多地方還有誤導信息。

可單從有限的信息提取,夏雲紗身後那個看似普通,出現頻率也不高的二流門派,在裴涼看來就可疑。

參與韓家滅門的有三大門派,可裴涼敢篤定,這三家隻是冰山一角而已。

裴涼這會兒宰了親爹親哥,接下來的首要任務是徹底掌控斬月門,並且讓它不會因為掌門和少掌門的雙雙陣亡而陷入人人可欺的處境。

自然不能容忍一個可疑的門派太過輕鬆悠閒——且隱蔽。

她得將對方從不受任何人另眼關注的悠閒中,拖到陽光下來,讓所有人拿著放大鏡盯對方的可疑之處,限製對方的手腳。

至於女主夏雲紗,老實說性子雖然咋呼了點,但裴涼確實對她並無惡感,卻也不可否認,她實在好利用。

在她師門那邊也是,在她這邊也是。

於是裴涼『好意』提醒道:「夏姑娘,你們還有半刻鍾時間了。」

夏雲紗見韓未流不理會自己,最終氣得跺了跺腳,沖裴涼道:「你等著,我要把你的真麵目公之於眾。」

說完跑了出去。

裴涼卻渾不在意,回頭見韓未流還沒離開,挑了挑眉:「你還不走?」

韓未流復雜的看著她:「你到底想乾什麼?」

這也沒什麼好瞞的,裴涼的生活姿態一向很清晰。

她回答道:「現在的斬月門讓我感到惡心,所以要把它改造成我理想的樣子。首先要清理的就是這兩隻惡心的蠕蟲。」

說著她用腳尖踢了踢裴家父子,對韓未流道:「或許你覺得你韓家的遭遇已經慘絕人寰,但這其實隻是他們乾下的無數惡行之一而已。」

「就比如他吧。」裴涼瞥了眼裴少掌門:「他曾經想強納一個農女,但對方已有未婚夫,因此寧死不從。」

「然後果然第二天那農女全家都死了,死前還受盡折磨淩辱,她的未婚夫扛著鋤頭想來斬月門報仇,但還沒進大門,下場就跟你現在一樣。」

「隻不過他就沒這麼幸運,還可以走出牢房了。他們很喜歡以折磨人為樂。」

當然原主也不是什麼好人,對方如裴少掌門所說,確實討厭血腥醃臢,從不經手髒事。

可有些事情,視而不見,冷眼旁邊,還想維持自己乾淨,本身就是一件可笑的事。

原主的優渥生活也是建立在這份罪惡果實上的,所以在裴涼看來還真沒什麼值得唏噓的。

見韓未流心緒激奮,仇恨又被勾起,裴涼道:「抱歉奪走了你親自復仇的機會。」

「不過不妨告訴你,滅你韓家滿門的凶手除了他們倆以外,還有兩家,如今皆是裴家姻親。」

裴家嫡出也就一子一女,裴少掌門數月前剛剛定親,定的是xx派的千金。而裴涼如方才對方所說,在韓家被滅後,也取消了婚約,另與江家定親。

韓未流目眥欲裂,看來這三家的姻親就是三方緊密聯係,共同約定保守秘密,並分享利益的紐帶了。

這兩家在原著中,原本在裴家父子被殺,兩家姻親過來參加葬禮,無意中被還隱藏在暗處找線索的韓未流發現端倪。

現在裴涼倒是免了他那些彎路,直接告訴他了。

不過說是說了,裴涼卻提醒道:「不過恕我直言,以你現在的功夫,找上他們也是跟貿然來斬月門一個結果。」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不藏起來苦練武藝,待神功大成,再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呢?反正你身懷絕世秘籍。」

「不用你管!」韓未流瞪著她。

裴涼聳了聳肩,下意識抬手腕想看看時間,結果發現空空如也。

她也無所謂,便無視韓未流的態度道:「你還有一炷香時間了,一炷香過後,即便你還傻乎乎的留在這裡,我也會大聲呼喊把人引來。」

「你確定你現在不跑?」

男主深深的看了裴涼一眼,視線又落在裴家父子屍體身上,恨不得將兩人的屍體也挫骨揚灰。

但最後到底沒做什麼,轉身離開了地牢。

一炷香過後,果然地牢內傳來了大小姐震驚的尖叫聲。

將地牢內的守衛全都引了過來,接著就看見他們掌門和少掌門的屍體倒在血泊中。

少掌門還被剁了男根,死狀尤為屈辱淒慘。

斬月門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接著整個斬月山莊都炸開了。

斬月門的老太君,裴老夫人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直接亮眼一翻昏死過去。

裴掌門妻子死後沒有續娶,但父子倆後院裡年輕貌美的小妾卻是不少的,庶出的子女也有好幾個。

但庶出子女中,要麼年幼,要麼平庸,此時頂梁柱一塌,哪有能頂上去的?

莫說他們,就是已經成年的裴少掌門,實際上在同輩人間也算是平庸,不過是仗著身份擁有常人難及的資源,堆到現在尚且能看,走出去能被贊一句少年英傑的花花架子而已。

便是死的隻有裴掌門一個,裴少掌門那草包也支棱不起來。

此時兩個壯年男丁都死了,對於裴家來說可不就等同於滅頂之災?

山莊裡混亂一片,後宅哭鬧不堪,老太太暈倒無人主持大局,裴涼也裝傻劃水。

倒是盡量給那二人爭取逃出去的時間才是。

不過其他該有的準備裴涼倒是絲毫不含糊。

等到了傍晚的時候,老太太終於醒過來,見錯過了封鎖山莊的時間,兩個凶手恐怕已經跑遠。

第一個命令就是讓人四散搜索,不計代價也要把人抓回來。

第二個是讓人發出江湖通緝令,不過倒是沒有發韓未流的。

畢竟現在誰都知道韓未流滿門被滅,一心尋找仇人,這人突然出現在你斬月門,還把原本是他未來嶽父和舅兄的人殺了,那其中前因後果就值得細品吶?

所以通緝令中隻有夏雲紗一人,並且矛頭直指她身後的忘秋派。

這老太太放在現代,倒也是個擅長危機公關的能人。

她知道長嘴的又不是隻有他們斬月門,那二人逃出去,勢必會大聲嚷嚷出真相。

於是直接把鍋甩到忘秋門身上,揚言忘秋門心懷不軌,圖謀他裴家功法。

派出門派內美貌弟子引誘韓未流,在韓未流麵前捏造謊言,引他誤會裴家為滅門凶手,上門尋仇。

裴掌門與裴少掌門將他當做未來女婿與妹夫,自然對他毫不設防,不想竟被二人偷襲謀殺。

總歸死的是裴家二人,天然占幾分道理,再者以韓未流和夏雲紗的功夫,要想殺武功高強名滿江湖的裴掌門,正常情況的確不可能,隻能是偷襲。

所以即便兩人出去後嚷嚷真相,也無法自圓其說。

這兩個年輕人沒能耐背下那麼大的罪責,不管是甩鍋還是追責,忘秋派自然得被拎出來。

裴涼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對於老太太的安排她很滿意。

所以被老太太傳喚過去的時候,也半點沒有含糊。

裴涼到時,老太太房內滿是刺鼻的藥味。

她坐在床上,臉色蒼白,戴著一塊抹額,整個人虛弱得很。

老太太已經打發走了好幾批六神無主的女眷,此時裴涼進來,她的眼神如同刀子一樣,從那因為年老聳拉,顯得刻薄怨毒的三角眼裡射出來,落在裴涼身上。

她聲音冰冷,對裴涼道:「過來,坐我身邊。」

裴涼如她所言坐了過去,就被老太太一把抓住了手腕,對方現在看著渾身虛弱,但手上的力道卻大得驚人。

「你當時也在地牢,為什麼讓那兩個賤人逃了?」

裴涼回答道:「兄長將我趕到隔壁,我嫌那事醃臢,不想聽那動靜,所以走遠了些。」

「等察覺不對回到牢房,他們二人已經逃了,地上隻剩父親和兄長的屍體。」

老太太盯著裴涼臉上的每一絲表情,仿佛要從裡麵看出花來。

接著她冷笑一聲:「已經逃了?怕是這話有假。」

「那兩個賤人本就武功不濟,又受了重傷,你若真察覺不對便回去,怕是立馬追的話,也不至於攔不下。」

老太太手上的力道加大,死死盯著裴涼道:「你是不是對那小子餘情未了?所以眼睜睜放他離開?」

裴涼抓住老太太的手,將她枯爪一樣的手緩緩從自己身上掰下來,緩緩的,卻不容置疑。

老太太原本也隻是兒子孫子死了,毫無道理的遷怒亂想而已,但裴涼的反應卻讓她不可置信。

她怒極,就聽裴涼笑了笑道:「祖母多慮了,殺害父兄之仇,豈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更何況孫女如今另有親事,祖母如此說實在不妥。」

裴老太太聞言,似乎明白了什麼,接著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

「你倒是識時務,知道現在你父兄死了,唯一的依仗便是未來夫家江家。我的好孫女,你倒是比你父兄還拿得起放得下。」

「你以為你下半輩子已經有了著落,所以這會兒可以從容不迫?果真是蠢貨。」

「裴家才是你的根,你的依仗,你以為裴家失勢了,江家還會把你敬著捧著?便是礙於名聲和秘密,他們還是會如約娶你,可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你看江家那位表小姐便知道。」

這事裴老太太倒是沒有說錯,原著裡裴家父子一死,原主自然還是嫁進了江家。

隻不過之後裴家一落千丈,裴老太太便是有計謀手腕,到底年事已高,又遭逢這般打擊,身體根子壞了,沒兩年也死了。

她去了之後,原本就處境不怎麼樣的原主自是人人可欺,最後飽受磋磨,死在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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