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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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視線落回江遜身上, 眼神裡全是一言難盡。

雖說當初那事之後,江遜對於男女之事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關於他真假參半的風流軼事也一直是江湖中人津津樂道的。

江遜跟自己家中幾乎所有女性長輩有染大夥兒是知道的, 按說由此看來,他與江湖中年長女性產生什麼私情也不奇怪。

可人家是師太啊!

人家是出了家的師太啊!

都是年長女性,玉清師太是出了名的脾氣硬直, 樸素孤拐,跟江家那些保養良好,風情四溢的女性長輩哪裡有相似之處?

再說玉清師太還長得這般普通, 寡淡的長相加上老氣的裝扮,平日裡不苟言笑, 誰能相信她心裡居然有這麼火辣盪漾的一麵?

或者說隻要是個女人落在江遜手裡, 就不可避免?

江湖中人看向江遜的眼神,可能是因為這家夥的艷情醜聞太多了,大夥兒對他的底線也格外低。

一時間甚至不少人不知道是該佩服他牙口好什麼都不挑,還是喪心病狂連師太都勾引。

峨眉派跟玉清師太同個輩分的門人卻是羞怒交加, 看著玉清咬牙切齒道:「你——」

「簡直無恥, 無恥啊!」

「當初又沒有人逼你出家, 你若六根不淨, 為何做此作態?」

「還能為何?當初便是玉若師姐死了,她與一眾競爭也非是最有利那個,便在師父麵前惺惺作態,削發出家,一生為峨眉貢獻,如此這般師父才讓她接掌峨眉的。」

「玉清, 你穢亂峨眉, 踐踏宗門聲譽, 不配做掌門。」

峨眉這邊的弟子對玉清師太發出聲討,可顯然在場人關心江遜的明顯要比玉清師太的來得多。

有個脾氣耿直的女俠當場就發作了,她從懷裡扯出一個荷包。

與玉清師太的那個竟然有幾分神似,都是華貴艷麗的麵料,上麵繡上鴛鴦戲水等不做他想的曖昧圖案,角下一個一針一線真情意切秀出來的『遜』字。

那女俠將荷包拋了出來,怒視江遜道:「江郎,你說有我之後,便與別的女人斷絕來往,此生定不相負。」

「現在這老賊尼怎麼回事?」

「謔——」周圍一見,還有這刺激,要不是魔教的人還在,估計都自覺的坐回位置上,騰出空地給江遜表演,他們自個兒開始嗑瓜子了。

但誰都沒料到,這僅僅隻是開始而已。

仿佛那個女人說出來的誓言刺激到了在場另一些人,又有好幾個女俠站了出來。

「放屁!江郎明明承諾的是我,你等庸脂俗粉不過過眼雲煙,豈配讓江郎從此駐足?看你那可笑的荷包,針腳歪歪扭扭的比狗啃還不如,江郎怎會喜歡你個潑婦?」

「江郎鍾愛之人明明是我,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自己貌若夜叉,粗壯如牛,倒是諷刺別人庸脂俗粉。」

「江郎,那老賊尼到底怎麼回事?你都有我了竟還這般重口,她一把年紀,哪裡能與我相比?」

「定是她強迫你對不對?江郎你受苦了,我竟不知你背地裡遭受如此屈辱。」

「江郎莫怕,在場無數英雄豪傑,定能還你個公道。」

「還個屁!狗改不了吃屎,這死鬼果真對老女人格外偏愛。」

「江郎,回頭是岸吧,我還是願意等你的。」

這一個接一個受刺激站出來表態的女人,讓大夥兒目不暇接。

先前說江遜喜好變態,那還真的低估他了,這小子什麼樣子的吃得下去啊。

看這些站起來的女俠,燕瘦環肥各色風情應有盡有,除了個別口味比較重的,大部分也是江湖中小有名氣的女俠。

這些人對待江遜與玉清師太有染的態度也各有不同,直叫人嘆為觀止。

一時之間,在場無數人,都不知道是該嘲諷這家夥的好還是嘲諷自己的好。

這般多的女俠,就是非要吊死在江遜這顆變態的歪脖樹上,對其他青年才俊視而不見。

若一開始大夥兒還幸災樂禍的吃著瓜,到了後麵,頗有些瓜突然就不甜,還充滿苦澀的味道。

江家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整懵了,江掌門恨恨的看著江遜,連罵人的話也說不出來。

最後隻得深深的嘆了口氣,家門不幸,出了這種逆子。

江家的男人竟然覺得,隻要不禍害家裡的女眷,這小子在外惹下再多風流債,都不是什麼難以接受的事了。

而江遜除了一開始臉色驟變之外,到了後麵仿佛就死豬不怕開水燙。

甚至這般了,他臉上還掛著從容的笑意。

他喜歡讓與他有奸情的女子親手為他縫製香囊,然後命她們貼身存放,像是打下集郵標簽一樣。

這會讓江遜產生前所未有的征服欲被滿足的快感。

此時麵對諸多女俠的質問,還有無數草莽的嫉妒,江遜竟然感受到了變態的愉悅。

裴涼看了眼江遜的樣子,從他看似平靜實則自得的眼神裡看出這家夥此時心境。

心裡嘖嘖贊嘆,這家夥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個強人。

就更不要說魔教眾人,除了最前麵的司徒琸仿佛見多識廣,神色還算淡然之外,其他幾個法王都看傻了。

是他們離開中原二十年,被民風淳樸的西域給帶得天真了,還是世道變化之大讓人猝不及防?

怎的武林正道如今是這般勁爆嗎?

那個善誘惑人心和用毒的美女護法,一時間甚至頗有些自己輸了的錯覺。

好在四門八派還記得這會兒魔教威脅仍在,還有隨著越來越多的女俠站出來。

好些門派見自己幫中女子也摻和其中,那就不是看別人的熱鬧了,自己也麵上無光。

於是在場德高望重之輩齊齊聯手,將這番荒唐醜態給壓了下來。

可無論如何,現場是沒有辦法恢復一早的莊嚴肅穆了。

那魔教教主司徒琸仿佛意猶未盡,事態被強行壓下之時,甚至還略有些惋惜。

甚至道:「其實諸位不必在意我等,本座今日隻為取回聖教至寶,絕無挑釁之心,倒是讓諸位時刻顧慮,實在失禮了。」

眾人一聽臉都紅了,這不丟人都丟到魔教麵前了嗎?

但以前麵兩件至寶牽出來的事態,又沒有人敢順著這個話題,一時間場麵有些僵持。

可魔教卻不欲在這裡跟眾人大眼瞪小眼。

於是司徒琸接著道:「好吧,既然諸位實在介懷,本座自不會不識相,便將最後一樣至寶討回,便離開將場麵換與諸位。」

「這最後一樣至寶,便是我聖教的三件神兵。」

「無名劍,無名刀,無名針。」

有掌門皺眉質疑:「兵器與功法毒藥不同,名號無需保密,司徒教主這所謂的三樣神兵,江湖中無人得知。」

「我等豈能斷定真假?若司徒教主捏造所謂最後一樣眾人絕對無法拿出來的『神兵』,誆騙我等,引在場眾人互相猜忌又如何?」

司徒琸笑了:「這三樣與下落不明需要求證的功法聖藥不同,本座卻是知道它們被何人帶走的。」

「三樣神兵由深海玄鐵打造,聖教神匠耗費一生心血所鑄,外表質樸無華,卻勝過無數神兵利器。」

「就比如——」司徒琸視線落在江家掌門身上:「若方才江家三位手持的那三樣神兵,怕本座也無法這般從容的。」

周圍一驚,江家三人與司徒琸的差距眾人看在眼裡,便是司徒琸這話有自謙之嫌,且再利的兵器也得絕頂高手才能發揮其威力。

庸才便是神兵傍身,那也不過取巧一二而已。

可即便這般,眾人還是有些咋舌了。

作為武林中人,對於神兵利器的崇拜渴望是他們的天性。

有人見司徒琸這般篤定,便問道:「那敢問司徒教主,那三樣神兵現在何處?」

司徒琸緩緩道:「二十年前,由韓家所得。」

「啊這——」

眾人心中驚駭:「韓家?」

「那個韓家?」

三年前已經被滅了滿門的韓家?

當初韓家被滅門的原因中眾說紛紜,絕大多數的猜測確實是韓家有何至寶被人惦記了。

但後麵牽出焚天門餘孽在各派安插內應之事,便懷疑是焚天門的手筆。

如今看來,仿佛又多了一層可能。

如若這三樣神兵真有司徒琸推崇那般,韓家因此被人惦記進而被滅也算是個新的可能。

司徒琸仿佛不知在場人為何驚訝一般,便問:「諸位這般反應,是和緣由?」

在場不會有幾個人信他不知道韓家被滅門了的,聖焰教回來幾個月了,並不是幾天。

且看他們來勢洶洶,怕是數年前開始,無數魔教教徒就分批從西域流回中原,早已開始網羅舊部,探查清楚如今江湖局麵。

不過眾人此時卻想到三年前突然失蹤的韓家僅剩的漏網之魚——韓未流。

最後對方的出現是在斬月山莊,此時眾人視線便回到了裴涼的身上。

司徒琸饒有興致道:「哦?此事難道裴掌門有何線索?」

裴涼一副淡定坦然的樣子:「我執掌斬月門時日尚淺,對先人之事不甚了解。」

「隻不過韓家在世時,最後幾年確實與我裴家還有江家曹家世伯關係親近,甚至我三家還還問韓家借過大筆銀錢和其他寶物。」

「我對此也是一知半解,不若司徒教主問問江曹兩家伯父?」

江掌門跟曹掌門在司徒琸提起韓家的時候就預感不好,恨不得消除自己的存在感,將自己徹底從這件事中淡化出去。

卻不料被裴涼直接拉出來鞭屍。

這都是第幾次了?二人真的殺她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掐死這心思百轉千回的惡毒丫頭。

此時司徒琸與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他二人身上,兩人就是想裝死也不能的。

江掌門便僵硬的扯出一個笑:「世侄女笑話了,我與你曹世伯二人不過是與你爹交好,而你爹與韓家當時因著姻親名分來往頻繁。」

「但要說私交,我跟你曹世伯雖也承韓家雪中送炭之情,真算起來,卻不算是多親近的至交。」

曹掌門也連忙道:「對對!韓家當年遭遇令人唏噓,不過司徒教主所言之事,算是一門絕密。」

「韓家既然無意透露三件神兵,想必也是不願此物流入江湖,掀起腥風血雨,又怎會與我等隨便戲說?」

「若真有人可能了解一二,恐怕也隻有你父親了。」

「隻是可惜!」江掌門故作姿態的嘆了口氣:「唉!可惜你父親當年遭遇不測,沒有留下隻言片語便去了。」

說著把問題又拋回了裴家身上,江掌門甚至道:「我記得當然你父親遭遇不測,嫌疑最大的是一二流門派弟子,當時韓世侄受他挑唆找上裴家。」

「裴兄還有賢侄去後,韓世侄也消失無蹤,世侄女你雖則信任韓世侄無辜,一力為他作保,此舉仁義,但可惜如今韓世侄消失數年,久不現身,也不知現狀如何了。」

曹掌門連連點頭:「沒錯,當初我們兩家得韓家援手所借銀錢早已準備好,時時打理,就是不見韓世侄上門收取。」

當初承諾出去的事,不可能就這麼賴掉,既然韓未流消失數年生死不知,二人心裡便越發放鬆。

在眾人麵前對這筆賬倒是主動提及,反而讓人高看一眼。

將掌門最後道:「若論起來,最後一個見到韓世侄的,仿佛還是世侄女你。」

這是把裴家直接扔到魔教麵前了。

江曹二人算盤打得響,卻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裴涼的反應。

隻見她點了點頭,對此事承認不諱,居然脫口而出道:「最後見到韓公子的確實是我。」

「本欲還他銀錢的,不過他說他如今孑然一身,大筆巨款不便攜帶,於是仍存放與裴家代為暫管。」

「不過臨走前卻拿走了一柄形態普通,看似無甚特色的劍,說那是韓家之物。」

江曹二人冷汗嘩的就下來了,不可置信的看著裴涼。

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連這都敢說出來,並且她跟韓未流居然還有過這些交涉交集?

那她為何不告訴他們江曹兩家?

江曹二人一開始猜裴涼打算從滅門罪責中脫身,但如今裴家蒸蒸日上,說到底四門八派互相製衡牽製。

你裴家太過壯大,就阻了別人的路,早有人暗中盯著她。

隻因裴業功力高強,所以暫時無人敢動這個武功低微的年輕丫頭而已。

這丫頭的心眼智謀,不會不知道,若是暴露當年年罪狀,正好給了其他人打壓裴家的正當理由,絕不是件明智的事。

但兩人再如何想不通,周圍的人懷疑的眼神卻落在了他們身上。

有人便直接問裴涼:「裴掌門,韓少俠帶走那柄劍,是否就是韓家帶回的魔教三神兵之一?」

裴涼卻仿佛絲毫不知道信息裡麵包含的嚴重事態一般,悠然道:「不清楚,那物是父親問韓家借銀時順道借回的。」

「韓家至寶不少,我見識淺薄不知那物到底是何。」

「不過諸位可以問問江世伯與曹世伯,三家同時借的銀,不知二位世伯當時有沒有與我父親一般,順帶借韓家一兩樣寶貝回來把玩。」

見裴涼坦坦盪盪,一副全然不做隱瞞的樣子,便是眾人知道她心機深沉,卻也絲毫拿不到話柄。

如果想隱瞞,她大可不提這事,但既然提出了,至少態度上人人都不能不說句坦盪。

且她父親死得突然,死前她還是斬月山莊養在深閨的大小姐,之後不得已才臨危受命執掌裴家,便是裡麵真有蹊蹺,她把自己摘乾淨是足夠了。

眾人見裴涼這裡撬不開破綻,便將所有矛頭指向了江曹兩家。

兩家倒吸一口冷氣,在眾人質疑的眼神中心髒狂跳,卻還得保持麵上的平和。

江掌門乾脆否認道:「江某早已說過,我等雖然承韓家恩惠,但交情是來自裴兄,裴兄當日是韓家姻親,借一二寶物回家把玩無妨,我和曹兄提這般要求,便是有些失禮了。」

「因此我們二人除了借銀之外,並未開口問韓兄借取其他寶物。」

周圍人的視線充斥著探究懷疑,仿佛要把曹江二人身上的皮都剝開,好一寸寸的查找他們話中的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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