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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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安現在的樣子有點異常。

在得知裴涼射殺的賓客都是喪屍或者準喪屍之後, 鍾安的存在感某些意義上就變得顯眼起來。

畢竟排除喪屍威脅後,他是除了劫匪之外唯一挨了槍子的賓客,還是這艘船目前的掌控者裴涼的未婚夫。

可裴涼卻當眾跟那個劫匪頭子搞一起了。

雖然現在末世來臨,劫匪跟賓客們也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 之前拚命想要擺脫的存在, 此時卻是讓人安心的壁壘。

於是鍾安的處境就越發的尷尬了。

至少他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 於是這幾天裡鍾安都是形單影隻, 極力縮小存在感,就怕被楚夜白或者他那幫小弟想起來, 當時趁著人家昏迷他打算做的事。

可此時鍾安整個人氣勢不同了。

手上也沒有拄拐, 站在那裡雙腿看起來筆直有力,單這樣竟然看不出受過重傷的樣子。

與身姿的挺拔相對應的是他臉上的形容自信,再沒有前幾天那種小心翼翼唯唯諾諾縮牆角的畏縮了。

看著裴涼的眼神也不懷好意。

他順手拉了一把椅子出來,在楚夜白和裴涼這桌坐下。

看著裴涼, 臉上帶著快意略有些扭曲的笑意。

他接著說道:「你居然沒能獲得能力,真是讓我意外。」

「舞蹈皇後, 天之嬌女, 力壓劫匪,拯救一船人性命的大英雄。」鍾安每說一句, 臉上那奚落的笑容就擴大一分。

「原本我以為,你絕對是受老天厚待的天選之女呢的, 怎麼會連進化的資格都沒有呢?」

裴涼聞言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甚至漫不經心的拿起一片三明治咬了下去。

楚夜白見狀推了一杯牛奶過來, 笑道:「別噎著!」

裴涼就著牛奶咽下三明治, 這才瞟了鍾安的腿一眼:「一晚上就好了?真是可喜可賀。」

鍾安的臉色越發得意,他也不慌不忙,反倒是將受傷那條腿伸了出來:「托你的福, 沒有殘廢。」

「區區一個硬幣大小的洞而已,你大恩大德給這幾天的時間,足夠恢復了。」

裴涼卻道:「沒有客套的意思,中槍的好幾個,就算覺醒了能力,也不是人人都可以迅速恢復傷勢的。」

她沖著在吃早餐的其中幾個劫匪揚了揚下巴,這幾個倒黴蛋就是當初劫持楚夜白的時候離她最近的幾個。

為了解除最近的威脅,每個人握槍的那隻手當時是一人挨了一槍子暫時廢了的。

就更不要說製高的幾個人,他們當時更是中彈倒地不起,雖然裴涼拿捏得很準,不會要他們的命,但徹底失去行動力,可想而知不會是輕傷。

那些人這會兒身上還包紮著呢,行動也略有些遲緩。

看幾人興奮的討論的樣子,可見其中也有人一早上醒來覺醒了能力。

這種事裴涼告訴了楚夜白,他不可能不提前告訴小弟們打預防針,也好第一時間感知自己能力,並盡快的試著熟練它。

裴涼點了點頭,不掩飾對鍾安潛力的認可:「你的能力不錯,單是這強大的修復能力,就可以保證超出一般人數倍的存活幾率,行動也不容易因傷受到障礙,確實不錯。」

楚夜白也道:「攻擊力不清楚,但防禦力應該是暫時看來整條船最強的。」

說著笑著看向鍾安:「如果不考慮感染因素的話,隻要不陷入喪屍合圍,你應該就安全無虞。」

「恭喜!」

鍾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這兩個人客觀從容的分析著他的處境,但卻像是打發得了幼兒園獎狀,亟待炫耀的小孩兒一樣。

從始至終是那種居高臨下的贊賞,仿佛他就是個毫無威脅有所長進的廢物。

就更不要談對他忌憚,生畏,甚至因之前對他做的事悔不當初了。

這對狗男女臉上沒有絲毫悔意的,他們連這樣了,都毫不避諱的在他麵前卿卿我我,全沒拿他當回事。

鍾安不再選擇跟他們廢話了,直接站了起來,一把掀翻裴涼麵前的桌子。

他此時力量之大,厚實的實木桌竟直接斷成兩半,巨大的騷動也吸引了整個餐廳裡人的注意力。

鍾安感受著來自周圍的目光,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先是楚夜白,後是裴涼。

兩人先後控製全船人,說一不二,掌控這麼多人生殺大權的時候是何等的威風。

此時鍾安仿佛有些理解到了那種爽快,既然現在世界淪陷,秩序崩塌,像楚夜白和裴涼這樣的,誰拳頭大誰就是老大。

那現在為什麼不能輪到他?

鍾安看著裴涼,冷笑道:「你以為輕飄飄幾句話,就能讓我忘了被子彈打穿大腿的鑽心之痛?」

「糊弄我幾句我就會接受你們的善意,跟背叛我的一對狗男女握手言和?」

「還是覺得我心裡對自己的能力沒數,被你們若無其事的捧場兩句,便會陷入自我懷疑,不敢輕舉妄動?」

「裴涼啊裴涼,在你看來我就這麼蠢?」

他昨晚察覺到自己體質改變之後,整個人便睡不著了,一晚上到現在都在研究熟悉自己的能力,絲毫沒有困意。

但他畢竟也不是傻子,這種事發生在他身上,同樣也有可能發生在裴涼身上,楚夜白身上,還有那些劫匪身上。

鍾安被打怕了,發難前肯定必須得確認自己有絕對勝算。

於是從一早他便訪遍了周圍的人。

賓客之中也有一早起來,甚至經過他的提醒才發現自己身體變得輕鬆,力量變大,以往抬不起的東西能夠輕鬆拎起來。

更試著展現出了超出常識的能力。

不過基本上都很弱,比如能夠控火的,此時鉚足勁堪堪能夠發出一絲小火苗,還不如打火機。

控水的試得滿頭大汗也就僅僅能讓杯子裡的咖啡自由攪動而已,還有控製植物的用早餐的西瓜子試驗半天,終於讓它發芽。

最後楚夜白的那些個劫匪見狀也加入進來,他們也有兩個人覺醒了能力,都是力量或者攻擊向的。

如果不是他們本身就對自己的身體極限極為敏感,甚至沒法第一時間察覺。

因此鍾安確定了,在能力覺醒之初,幾乎所有人能力表現都弱小至極,甚至也比他發現得晚,少了那整晚時間的適應開發。

而自己的能力相較之下不但比一般人的起點強勢渾厚,甚至能讓他的武力脫胎換骨。

最後就是裴涼的,他隱忍不做聲,縮小存在感,在裴涼進入大廳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她。

因為先前客廳裡幾乎都在討論覺醒異能的事,楚夜白那個匪首自然也不會視而不見。

天助他,楚夜白居然就這麼直接問了出來,而裴涼給他的答案更讓人驚喜。

她居然沒有覺醒異能!

鍾安知道可能一時的優劣做不得準,現在沒有覺醒的人也不一定以後不會覺醒。

但他卻知道,現在就是自己的機會了。

卻聽裴涼嘆了口氣,回答他道:「不是我認為你蠢,而是我在五分鍾之前還高估了你的智商。」

「以你以往善於鑽營的表現,我一直對你識時務會站隊這點是看好的。」

「沒想到區區一個異能就讓你飄成這樣了嗎?」

鍾安冷笑:「你信不信我把你腿扭斷,再把這小白臉撕成八塊,當著你的麵,一塊一塊的投進海裡餵鯊魚?」

說著鍾安渾身變成金屬色,周圍的賓客一驚,不敢靠近。

附近正在吃飯的幾個劫匪卻是不虛的。

關天一把搭上鍾安的肩膀,這家夥體格龐大,堪比歐美健美先生,鍾安即便是變成渾身充滿震懾力的金屬,跟關天比起來依舊顯得弱小。

仿佛這壯漢兩隻蒲扇大的手能直接把他腦袋團吧起來。

關天冷笑道:「小子,飄了啊,是覺得咱們提不動刀了還是拎不動槍了?」

話音剛落一隻金屬手臂就襲了過來,關天沒有躲避,直接拳頭一握對著轟了上去。

論格鬥技巧肯定十個鍾安也不是關天的對手,關天本來就是團隊裡的肉坦克,而鍾安不過是遵循時髦健身的時候練了下拳擊而已。

但顯然關天錯估了對方的現狀,他以為鍾安即便外表唬人,便是擁有一副銅皮鐵骨又如何?整個人終歸還是□□凡胎。

他的拳頭可不是給人的皮子撓點癢癢的地步。

但兩拳相接,鑽心的劇痛傳來,關天明顯感覺道自己的指骨還有手腕骨頭出事了。

他心裡一驚,但反應不慢,另一隻手直接拔出□□,幾乎是貼著對方的皮膚打了兩槍進去。

那金屬質地的皮膚中彈的地方出現了兩個硬幣大小的凹槽,但瞬間又恢復了原樣。

鍾安『嘶』了一聲,對關天狠怒道:「很疼啊——」

說著竟是單手掐住壯漢的脖子,將他整個人砸了出去。

關天撞到了周圍好幾張桌子,被摔得不輕,嘴裡都吐血了。

周圍他的幾個哥們兒見狀也立馬開了槍,但無一例外,那些子彈頂多是在鍾安身上打出一個坑,他皮膚表麵的金屬張力極強。

無一顆子彈能夠破防,眾人便也放棄了浪費火力。

幾人直接分散開來,或是抬起一塊大理石的擺件裝飾,或是抽出不知哪兒搞來的鋼管。

圍上去對著鍾安就是一頓配合有序,效率高超的圍毆。

可鍾安雖然技巧稀爛,卻仗著自己那副金剛不壞之身,愣是抗住了所有攻擊,並且一個個將人打飛。

也有試著將他的四肢固定,即便乾不死他,也讓他沒法行動的。

但金屬形態的鍾安,關節仿佛違背了人體原理一樣,他的手掌甚至變成了尖錐。

有個劫匪一不小心肩膀直接被捅了個對穿,力量他占據絕對優秀,防禦又幾乎無敵,技巧也暫時不管用。

數分鍾後,訓練有素的劫匪們被打得七零八落,反倒是鍾安一個人還站在中央。

這哪裡還是先前唯唯諾諾被劫匪嚇哭了的小白臉?

周圍的人對他麵露忌憚,鍾安也露出得意的笑聲:「垃圾!」

裴凝心情復雜,不提人品,鍾安上輩子的本事確實是不賴的。

他是最早覺醒能力那批,能力在先期階段也是很實用強大的。上輩子沒有現在這出,鍾安也識時務,眼見末世到來立馬就跟楚夜白投了誠。以他強大的防禦力幾乎無懼早期絕大部分的危險,自然表現強悍。

這也是為什麼鍾安並非楚夜白團隊出身的核心成員,卻能迅速的爬到高層站穩腳跟的原因。

那時候裴凝對於鍾安強大帶來的安全感是很享受的,但兩輩子已經認清對方本質的她,這會兒卻隻剩下厭惡焦慮。

上輩子一開始鍾安可沒有這麼強。

但根據後來科學家的研究,能力天賦和潛力雖然是根據基因決定的,但覺醒當時的精神波動卻也有很大影響。

比如當時覺醒人正處於強烈的情緒波動,諸如悲傷憎恨不甘之中,確實能夠讓人一開始挖掘出更強烈的能力表現。

雖然之後提升進度會逐漸趨於穩定平緩,但不可否認一開始確實占據優勢。

她了解鍾安,以他睚眥必報的德性,這幾天肯定時刻在心裡詛咒她姐和楚夜白,傷腿的疼痛無時無刻不提醒著這份仇恨,倒是讓他誤打誤撞的因禍得福。

眼見鍾安得意,裴凝看著此時還沒有覺醒能力的她姐,未免心裡更擔憂。

楚夜白心思還未明,一個鍾安倒是先發難了。

但接下來,還不可一世的鍾安就飛了出去,直接裝在了大廳的柱子上,柱子出現了幾道裂紋。

可鍾安也不好受,他捂著肚子,蜷縮成一團,饒是方才被好幾個壯漢拿著重物圍毆都忍耐下來的他。

此時卻痛得沒能立刻站起來。

就聽裴涼的聲音悠悠響起:「不知道這會兒食物很珍貴嗎?要不是有幸在這條船上,桌上這兩個三明治能讓你自覺地去賣屁股,垃圾!」

鍾安爬了起來,狠狠的瞪著裴涼,眼裡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被壓了下來。

是他大意了,這女人慣會偷襲,如果他正麵應對,憑她根本不可能傷到自己。

再說即便傷到,在他這強悍的修復能力下,就是耗也能耗死她。

想到這裡鍾安無所畏懼了,他蹬地一躍,整個人像隻敏捷的豹子一樣撲了過來。

裴涼並不與他硬碰硬,抓住他在最前的手腕,順著勢往前一拽,此時鍾安整個人騰空在半空,沒有著力點,一身力氣發揮不出來,輕鬆就被往前拽了一兩米。

緊著著月要間傳來嘎嘣脆響,竟是月要椎斷成了兩截,但整個人就像是個被反折過來的泥塑手辦。

被裴涼仍在地上,發出一聲金屬落地的悶響。

「啊————」鍾安發出一聲慘叫。

一般來自外部的傷痛,因為金屬強悍的防禦能力,他的所感受的疼痛會大幅度消減,可這次不同。

月要椎的斷裂帶來的慘烈疼痛不論,他甚至感覺有一股奇怪的氣在體內遊走,仿佛將他的體感擴到最大。

但他的修復能力仍舊是強悍的,幾分鍾中,鍾安形體恢復了正常。

他完全不敢大意了,提防的看著裴涼往後退。

他退一步裴涼就向前一步,當著他還有在場其他眾人道——

「你是從哪點判斷出自己現在有必勝把握的呢?」

「是堅韌的防禦?一夜提升的力量敏捷?還是得知我沒有進化跡象?」

「可在我看來,就算如此你的贏麵也很低啊。」

裴涼一腳踩住鍾安的手,碾了碾。

按理說地麵鋪的是柔軟的地毯,他的手指強悍如鋼筋,根本不會因此感到疼痛。

但鍾安還是深刻感受到了十指連心。

還沒痛叫出生,就見裴涼蹲了下來,居高臨下的沖著他道:「應該還有籌碼的吧?」

「來啊,展示給我看!」

鍾安眼神一狠,手指陡然變長,反過來箍住裴涼的腳限製住她的行動。

另一隻手五指成錐,沖著裴涼的腦袋就刺過去。

對方整個頭顱被戳穿的場景好像近在眼前,可下一秒他的手卻沒法更近一步了。

手腕被對方捉住,直接一掰,就轉了一百八十度,尖錐對準的地方變成了自己的腦子。

鍾安甚至在行動前設想,如果他的手被抓住了,自己的手指還可以繼續延長,捅穿她的腦袋。

現在卻隻能心急火燎堪堪停下來增勢,才險之又險的沒有刺傷自己。

「動作太慢了,軌跡單純的讓人落淚,瞎子都判斷得出來。」

裴涼道,接著擰住他的手,在他指尖還保持銳利的時候,握著他的手掌猛力一劃。

血液噴濺出來,鍾安渾身瞬間變回了原型,看著大片血液臉上露出疼痛扭曲的神色。

「看!這不就破開防護了嗎?」

「啊————」鍾安又懼又怕,再沒了方才的氣焰。

他想往後縮,但裴涼一把拽住了他的頭發,強迫他抬頭。

沖他笑道:「你信不信,我能把你的金屬頭擰下來,塞進你的金屬屁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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