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何世箴的到來,讓八班的老師同學們興奮不已,頻頻扭頭去看他。
不過,對於他選擇坐在喬麥麥的身邊這件事,倒是在班級裡沒掀起什麼浪花來。
畢竟何世箴和宋明言很熟,而宋明言正好是喬麥麥的同桌。
晚會開始後。
他們三個人坐了三張凳子,擠在兩個人的桌位,背靠著牆小聲說話。
——老師同學們都知道喬麥麥特別特別怕冷,準備晚會現場的時候,特意把她們同桌倆的桌子搬到了牆邊不靠窗的地方。
何世箴側頭繞過宋明言問喬麥麥:「你的節目第幾個?」
宋明言:「世箴你拿的是什麼東西啊個頭還挺大。」
喬麥麥朝著遠離某人的方向挪了挪:「倒數第三個。」
何世箴微笑:「那要不要早點去準備曲子。」
喬麥麥繼續往另一邊挪,差點摔下凳子,趕緊一把扶住凳子邊兒穩住身體:「準備好了,昨天找到了。」
宋明言:「……」
雖然他是坐在中間的那個,正兒八經的c位。
但,他好像被忽略的很徹底?
好在,即便兄弟不仁義,新同桌還是很善良的。
喬麥麥:「我看著像個樂器。」
她隱隱約約看見了琴弦。
宋明言剛開始的問題得到了回應,頓時覺得同桌比兄弟可愛多了,扭頭問她:「什麼樂器?」
喬麥麥正要說不知道,何世箴伸手敲了敲她桌子。
「你跟我來。」他說。
要不是他好心幫忙了好幾次,喬麥麥可不耐煩在這個時候應付他。
可「幫忙」已經發生了。
她再怎麼著,也不忍心去拒絕一個幫助過她的好心人。
喬麥麥憤憤不平地移動著腳步,走在何世箴身後五六步遠的位置。
——以前她看到何世箴隻會想到「赤羽」,現在好了,又多了「鵝毛鴨絨」。
行吧。
對他們倆來說,真的是距離產生美。
喬麥麥發現,何世箴在學校裡是真的很有名。一路走來,但凡遇到了老師同學,都頻頻去看他。
老師們倒也罷了,見了他倒是正常交流一下,問問他今年有沒有準備節目。
學生們有的大了膽子,對著何世箴的冷臉依然熱情打招呼:「何同學你好。」
有的則在旁邊嘀嘀咕咕:
「啊!是何世箴!我敲我敲敲敲,顏值真耐打。」
「我想找他合影。」
「這身材,愛了愛了。」
何世箴雖然高冷,卻很懂禮貌。
但凡有老師給他打招呼,他雖然沒怎麼笑,卻都禮貌地輕輕頷首,回一句:「您好。」
學生的待遇就不太一樣了。
因為遇到的基本都是不認識的。麵對男生,他都簡單點點頭,「嗯」一聲完事兒。
女生則完全不搭理。
而且,喬麥麥發現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有女生過來的時候,何世箴不僅不去搭理那些女孩子,反而側頭過來看她,目光中透著征詢的意味。
喬麥麥扌莫扌莫臉。
難道說……
她長得像他媽???
不然為什麼女孩子過來了,他還想看一下她什麼表情呢。
·
十分鍾後兩人去到了學校的音樂教室。
這個音樂教室一般是上公開課用的,現在大家都忙著晚會的事情,沒人來這兒。
清靜得很。
把門關上後,何世箴單手抱著那個大家夥,另一手騰出來,掀開了上麵蓋著的罩布。
真的是樂器。
而且,還是一架臥箜篌。
喬麥麥驚奇地睜大了眼睛,忍不住靠近了幾步,抬手在琴弦上撥了一下。
聲音清幽悅耳,品質極好。
隻彈了一下,她就迅速推後,在兩個人之間拉開距離。
和他挨得近了,總覺得渾身刺撓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何世箴無奈地看著兩人間足有兩三米的距離,輕聲問:「你會彈箜篌嗎?」
喬麥麥老老實實搖了搖頭:「不會。」
何世箴:「那你怎麼想到找箜篌了?而且還是臥箜篌。」
他是聽宋明言說的。喬麥麥想找的箜篌,和現在比較常見的雙排弦箜篌、雁柱箜篌不一樣。有點偏向於古琴的外貌,但是琴體又和古琴不同。
那就是臥箜篌了。
如果是旁人問那麼細,喬麥麥可能就懶得多解釋了。
但她找了好多天都沒找到這種箜篌,可見這東西現在很少見。
何世箴應該是花費了不少功夫來尋到這麼一架的。
他再一次幫了她,而且還是主動幫忙的。可見這人真的很好心。
所以麵對他的疑問,喬麥麥答得也認真,微笑著說::「我以前彈過和這種東西類似的一種樂器。所以彈它比較順手罷了。」
「是嗎。」看著她的笑容,何世箴的眸間也沾染了點點笑意:「那,彈『那種東西』,是誰教你的?」
「是誰?」喬麥麥愣住了。
何世箴又斟酌著道:「不如我們換個話題。那東西是怎麼來的?誰給你的?」
他的聲音很溫和,很輕柔。
喬麥麥嘆了口氣。
「這些我都不記得了。」她說:「我隻記得我從很早就開始彈它。但是它哪裡來的,我不知道。而且東西已經不在我這兒,不知道去哪裡了。」
她這話說得半真半假。
其實她約莫知道那東西怎麼來的。
老族長說過,那個樂器是她很多很多年前閒得沒事乾,親手做出來的。還說她給那東西命名叫「南語」。
至於她怎麼做的「南語」、它為什麼叫這個名字。老族長說,她不曾告訴過他,所以他也不知道。
而她,可能是因為自身記性不太好,且年份太久了,已經是怎麼都記不起來。
不過,在何世箴的麵前,喬麥麥不能把老族長的話說與他聽。因此選擇了半真半假的答案。
她的答案很巧妙。
可以解讀成是她小時候學過,然後東西已經找不見了。完全沒有透露出不該有的訊息——比如,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何世箴明白,她這樣說得毫無感情,可見是真的一點點都沒印象了。
何世箴微不可聞地嘆息了聲。
「是麼。」他語氣沉沉地道。
略停頓了十幾秒,何世箴抱著臥箜篌打算席地而坐。卻被喬麥麥給攔下來了。
「我會彈臥箜篌。」何世箴凝視著眼前的嬌小女孩兒,認真地說:「我奶奶是文工團的,我從小學過的樂器可不少。」
喬麥麥笑道:「那我也不能麻煩你幫我錄曲子呀。你幫忙借來了樂器,我已經很感激了,卻也不好麻煩你再去學一首新曲子。」
那曲調,是她彈奏了無數遍的,記憶深刻。而他要重新學,挺費神,犯不著。
何世箴抿了抿唇:「你重新適應這個樂器,也需要花費精力吧?」
「那也總比麻煩你去學新曲子強一些。」喬麥麥兩指並攏豎成劍型指著天:「你放心,我對天發誓,彈奏的時候一定會好好愛惜它的,半點都不會讓它受損。」
她覺得這東西應該很珍貴。何世箴看上去那麼懶散的一個人,都從始至終親自抱著它,想必得來不易。
可,何世箴哪裡是怕她弄壞了琴?
兩人對視片刻,何世箴先挪開了視線。
他唇角緊繃,眼眸低垂:「那要不,你彈奏,我幫你錄下來?」
喬麥麥想了想,最終還是婉言謝絕:「那也太麻煩你了。你幫我那麼多,我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