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主母（1 / 2）
長公主的敏銳固然值得稱道，但在她依著陳塵所闡發的精義摧山填海鑄就識海之丹後，她便再不提這話了——這樣讓人生不如死而又奇險無比的修煉過程，顯然不可能人人都學得會。
作為宗室中的一股清流，溧陽自幼在修行上走的是真武雙修的路子，吃過的苦頭自然不少。可即便如此，她此生也絕不願意再吃一遍方才經歷的苦頭。
暮色昏昏，已經凝成識海之丹的溧陽長公主看著指尖散放出的那道從未見過的搖曳氣勁，不免生出些感慨。
「世間真的有仙力，那就必有仙人。原來那些書中說得並不是假的……」
陳塵三四天內幫溧陽、衛蘅和阿尼三人傳授《紅葉秘錄》，此時心力體力已耗損嚴重，隻覺得識海混雜如粥，眩然欲吐。可他聽到長公主這樣說，仍是好奇道：「仙人之說多傳於誌怪小說，你平日裡忙得厲害，也看這些閒書麼？」
長公主笑道：「我說的可不是什麼誌怪小說。等你日後回京，我帶你去禦書院看看就知道了。」
陳塵也是一笑，道：「我這才來龍隱兩個月不到，依著朝廷的法度，要是做不出點成績，一時半會兒也沒理由回京都。」
長公主麵上微微泛紅，道：「大婚之時肯定還是要回去的。」
這話說到這裡，陳塵欣然一笑，可冷不丁瞥了一眼衛蘅和阿尼，心裡又頓時愧疚得不行，低著頭默默無語良久才道：「這事我實在對不起你。」
長公主順著他的視線也瞧了二女一眼，道：「你把頭抬起來。」
陳塵磨蹭了一下，終究還是照做了。他一抬頭便見著長公主用一種帶著種種難以言表的復雜眼神盯著自己，心中更覺無地自容，眼神也隨之而閃爍飄忽，幾乎不敢與她對視。
「作為女子，誰也不願意與旁人分享自己心愛的男子，我溧陽自然也不例外。」長公主道：「你這事做得我很不開心，若是不狠狠扇你一巴掌，那怕是很難解恨了。」
就……扇一巴掌而已？
陳塵「啊？」了一聲，眨了眨眼，便見著長公主舉起右手便要扇過來。他連忙兩眼一閉，心中道：這事是我做得不好，她就是扇我十下百下，也都不為過，隻要她心裡能解氣，我又有什麼不肯的？
長公主見他仰起臉來等著自己招呼過去，頗有些從容就義的架勢，沒由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右手掄圓了這麼一扇，到了他麵頰之上，卻已然變作了撫扌莫一般的力氣。
陳塵感覺到她手心傳來的輕柔暖意，連忙睜開眼去瞧她，正要說話，卻見長公主手指一攏，便在自己鼻子上重重掐了下去。
「痛痛痛……」
陳塵痛得連聲大叫，眼淚都差點被她掐出來了，長公主這才住手，道：「你別以為我會輕饒了你。阿蘅這事還是李定方寫信給我，我才知道的。你我既然已經有了婚約，又……又有了夫妻之實，你這些事便不應該瞞我，這才是我最不歡喜之處。」
陳塵雖然察覺出長公主的情緒似乎和自己所想、夢中所見並不盡相同，心中一時還是不大明白，隻得道：「我是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
長公主冷哼一聲，道：「你做都做了，還怕說嗎？」
她見陳塵滿麵慚色不發一語，心下不免又是生氣，又是無奈，隻得敞開天窗道：「我日後嫁給你，便是你家的當家主母，那時你便是外戚了，而這些風流韻事也就不能單單以男女情愛之事視之。陳塵，你若有中意的女子想要娶進門來，總歸得和我商量一句吧？如今阿蘅這事得罪慘了李定方且不論，更是鬧得皇兄那邊極為惱怒，若再有下次，我可不幫你在皇兄那邊圓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