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初到崖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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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白白淨淨的胖子,不是旁人,正是外麵人人稱頌的崖山掌門——

鄭邀!

他瞧著那兩道越來越近的身影,簡直感動得熱淚盈眶!

「我的姥姥,扶道師伯總算是回來了,這爛攤子本座真是管不了了!」

唉,人人都說崖山好,他們卻知道……

想想崖山之中那一群不中用的,他覺得自己受到了安慰,遂微笑道:「既然你意已決,便去吧,此乃崖山弟子必經之道。」

見愁點了點頭,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終於向著雲深處走去。

雕梁畫棟自不必說,殿中燃著八個雕刻著古拙花紋的大銅爐,裡麵火光熊熊,仿佛自荒古燃燒至今。

殿中,一名體型微胖的男子,身穿織金長袍,目光灼灼地注視著下方的雲氣。

此時,山月要絕道之上約三十丈處。

一座大殿。

扶道山人目露贊賞,心裡想,這不愧是隻有我才能培養出來的徒弟!

一條長長的索道,從河對岸延伸而來。

長老一愣,還以為掌門要問什麼,沒想到就這樣完了。

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掌門,這樣是否有不妥?」

崖山的掌門壓根兒不靠譜!

一個不靠譜的掌門,指望著一個不靠譜的扶道山人,咱崖山到底還能不能好了?

擔憂地看了看外麵晴好的天空,四位長老一聲長嘆。

一名長老出列道:「聽說乃是人間孤島的一名凡人女子,曾為人婦,扶道師伯說與她有緣,如今收為弟子,乃是崖山大師姐。」

「哦……」

崖山掌門鄭邀點了點頭,沒話了。

「哪裡不妥?」

「剛收一個徒弟,聽說如今才堪堪煉氣,竟然離譜地排到大師姐的位置上,就連掌門您,往後見了她都要叫一聲大師姐,這……這……」

其實幾位長老當初在聽見這消息的時候,就一個頭兩個大了。

崖山什麼都好,就扶道山人不好。

偏偏扶道山人還是眼下崖山輩分最高的一個老不死,收了好幾個徒弟,掰著手指頭算算輩分,都跟現在的掌門長老等人相同!

如今來了一個大師姐,他們不都得跟著一起叫「大師姐」嗎?

原本幾位長老心裡無奈,想要找掌門討個說法,總不能叫個煉氣期的小家夥為「大師姐」吧?

這樣的話,他們幾個老家夥也委實太過丟臉。

沒想到,掌門竟然無動於衷!

外人眼中高高在上神神秘秘的崖山掌門,隻輕飄飄地朝著他們一擺手,半點不在意。

「我說你們呀,在意這許多虛名乾什麼?本座還巴不得整個崖山都是輩分比我高的人呢。唉,千萬不要得罪扶道師伯,不然回頭我這掌門之位的爛攤子甩給誰去?你們都通通給我閉嘴!誰要敢壞了我的『禪位』大事,我……」

掌門似乎思索了好久,最後眼前一亮,有了個好主意!

「誰壞我大事,我就把掌門之位傳給他!」

四位長老一聽,頓時冷汗直冒,屁都不敢再放一個。

掌門之位?

呸!

累死累活的命!誰要誰倒黴!

眼瞧著掌門望著下麵索道兩眼發光,四位長老心有餘悸地再次對望一眼:可憐的扶道師伯啊!

「阿嚏!」

崖山絕道。

扶道山人一個噴嚏打了出來,驚得石道旁邊浮動的雲氣都攪動起來。

正踩著一塊石頭的見愁被身後猛然出現的聲音一嚇,腳下一滑!

「嘩!」

踩著的石塊猛然被她這一滑腳踩鬆,竟然一下垮了下去,直直滾落!

見愁險些驚叫出聲,心都要跳出喉嚨口了。

關鍵時刻,她腳下一錯,借了一把力,才連忙扶住山壁上突出的石塊,站穩了腳跟。

這開鑿在山壁裡麵的石道極為狹窄,寬闊時如一條暢通無阻的棧道,狹窄時隻如一根羊腸,連踩過去一隻腳都困難。

陽光隻能照到石道外部的邊緣,裡麵則全是崖山祖師、歷代掌門長老和出色弟子的浮雕,一張一張全在石道內側,一眼望去,極為恢宏。

見愁劇烈地喘息著,僵直的脊背緊緊貼在身後不知哪位祖師爺的浮雕畫像前,小心翼翼稍稍探出頭去,朝下麵一看。

深深的絕崖下,隻一片一片浮動的白雲,方才落下去的那幾塊石頭,在雲層裡打出了一個小洞。風吹來,雲漸漸流動,又將稀薄的小洞給填補上了。

隻有見愁腳邊的那一塊陷下去的缺口,昭示著方才的驚險。

「真是,一個噴嚏就把你嚇成這樣,至於嗎?」

風涼話,從旁邊響起。

扶道山人揉搓著自己紅紅的鼻頭,其實心裡也奇怪,到底是誰在背後說自己壞話,竟然讓自己打了個噴嚏?

見愁一聽,簡直有種一盆狗血給他淋下去的沖動。

「還不都怪你!」

她咬緊牙關,手指緊緊抓住石壁上突出的石塊,磨牙道:「師父,現在我後悔了。」

「後悔?」

扶道山人瞪眼,憤憤。

「餵餵!你也太沒毅力了吧?師父一路上這麼多話,還不是為了鍛煉你?爬山是一件需要心性的事情,更何況還是這樣的懸崖峭壁?我分散你注意力,是為了讓你以後跟人打架的時候不受到乾擾,這都是為了你好!」

「我都要沒命了!」

見愁還從沒見過這麼坑的「好」呢!

這一路登上石道,見愁就不斷地遭受著扶道山人噪音的乾擾,能保住小命爬到這裡,簡直已算是奇跡。

「求師父你離我遠點。」

「你這徒弟,真是一點也不好。」

扶道山人又開始了。

「剛才你還跟我說什麼這是你的路,自己選了自己就要走到底嘛?居然還說什麼後悔?你以為現在還能後悔?我看你這丫頭啊,退一步就要掉下這萬丈懸崖去!」

「我後悔的是沒把師父你嘴巴封上!」

見愁內心已在崩潰邊緣。

還有,她就應該做那第三百六十八個忘恩負義之人!

「總之,請師父你安靜一會兒。」

賬,等她過了崖山道,再跟他好好算。

「我不,我不,我就不!」

扶道山人腳步輕鬆,如履平地,仔細看的話,便能發現他兩隻草鞋根本沒落到地麵上。

他不緊不慢跟在見愁身後,欣賞著她艱難的姿態。

「想當年山人我走這條道時候,可比你慘多了,外頭都是鵝毛大雪,就你腳下這些石頭,全都被雪給蓋著,時間長了,就壓成了堅冰,那叫一個坑人!你現在這太陽曬著,走起來可輕鬆,知足吧!」

見愁閉了閉眼,細密的汗珠從她額頭落下去,點在乾燥的石頭上,一下就看不見半點濕潤的影子,被蒸乾了。

她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平復著心情。

重新睜開眼,麵前是她走過的整條崖山道上最狹窄的地方,邊緣似乎有垮塌的痕跡,石塊之間也有裂縫,若是這時候下腳,隻怕逃不脫垮下去的命。

而在這一處極窄極險處五尺外,便是堅硬又厚實的石質地麵。

隻要能過這裡,前麵的路就好走了。

見愁沒有說話,思索了起來。

扶道山人見她半天沒動,有些奇怪:「不會真的不敢走了吧?爬山,尤其是爬懸崖,最怕的就是後退,該冒險的就冒險。你再猶豫下去,我真怕你成為一個被摔死在崖山道上的弟子啊!」

這麼一想,扶道山人簡直幸災樂禍到了極點,想要大笑起來,

「那什麼,哈哈哈,要不你告訴師父,你喜歡什麼樣的墓碑,師父給你——」

扶道山人還在大笑著,然而下一刻就瞪大了眼睛!

麵前原本靜止不動的見愁,竟然直接鬆開雙手,猛然朝前麵一跳!

千丈絕崖!

縱身一躍!

那一剎那,見愁頭上如瀑的青絲都被凜冽的山風吹起,一片狂舞!

無盡的層雲,一下徹底進入了她視野。

堪稱瘋狂的舉動。

然而,見愁心底是冷靜的一片。

身體開始下墜,下麵的層雲仿佛都有了生命,想要湧上來將她吞沒!

就是這一瞬間!

雪光乍起!

一座一丈方圓的萬象鬥盤驟然綻放,見愁一腳踩在絕壁上一塊凸起的地方,輕輕借力,她纖細的身體立刻騰起,竟然像是一片羽毛一樣一下飄起。

下一刻,她已經一個翻身,直接落地!

手輕輕一撐地麵,將沛然的沖力緩解掉,見愁終於緩緩吐出一口氣,站起來,回頭一看。

隔著中間的五尺斷裂處,扶道山人站在那邊,張大了嘴巴,露出一副見鬼的表情。

方才那一幕,隻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扶道山人根本還來不及反應!

一直到此刻,他才訥訥道:「你,你,你……」

「師父,墓碑的話,您就不必給我準備了。

見愁抬起袖子,擦一把頭上那不知是冷是熱的汗珠,聲音清脆。

「倒是如果師父您想,徒兒會先給您備上一口棺材。」

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上的笑意真誠無比。

「你!」

扶道山人剎時大怒,直接一步跨出,便身形一隱,竟然直接到了見愁的身邊。

「你你你別說那些有的沒的,快告訴我,剛才你怎麼弄的?」

「師父您給我的小冊子上有個借靈氣輕身的小術法,徒兒剛才想起來,就隨便試了試,沒想到成功了。」

見愁想想,也是心有餘悸。

不過她對這一次實驗還算滿意。

扶道山人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隨便試了試……你才煉氣啊……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你知不知道要善待老人家?!」

「啊?」

見愁不明白。

這又跟老人家扯上什麼關係了?

扶道山人痛斥:「你知不知道剛才那一幕有多危險,會嚇到老人家的!山人我心不好,受不了啊!」

「……是麼?」

見愁幽幽的目光,從扶道山人那一張氣憤的臉上劃過,原本是想隨口開個玩笑的,可話出口,不知怎地就變了。

「徒兒這不還是仗著有師父在身邊,所以隨便試試嗎?反正徒兒掉下去,師父肯定救我。」

「……」

扶道山人一愣,一看見愁,隻瞧見這丫頭臉上淺淺的笑意。

那一瞬間,他竟然覺得老臉一紅。

「咳,那是當然。」

對,我就是這麼負責盡職的師父!

他暗暗給自己打氣。

旁邊的見愁,此刻已經徹底放鬆下來。

崖山道乃是環山月要而修,他們從索道上來的時候,便直接選了右邊的路走,此刻越朝前麵走,見愁便越能感覺到索道在朝左邊彎。

扶道山人道:「崖山前山僅有崖山道和最上頭的攬月殿,隻算個門麵。後山才是真正的崖山,轉過前麵摘星台就是了。」

那裡,就是見愁的目的地。

見愁點了點頭,朝前麵走去。

很快,她眼前的道路轉角處,就出現了一座小小的平台,從石道上延伸出去,像是一條棧道,盡頭處是無盡雲海。

摘星台。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見愁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心裡想的卻是夜晚若在此處,約莫是能瞧見滿天星鬥的。

不然,也不會叫這名字了。

一名沉穩青年穿著一身灰撲撲的袍子,就站在摘星台旁,一直不斷地朝著崖山道上望去。

「嗒嗒……」

是見愁輕微的腳步聲。

那人一聽,立刻抬起頭來,在看見見愁與扶道山人的剎那,眼底掠過一道驚喜:「師父,你真回來了!」

走在見愁身邊的扶道山人,那臉上雲淡風輕的高人表情,一下就凝固了。

見愁能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僵硬了下來。

那一名青年快步走上前來,直接袍子一掀,就規規矩矩地跪了下去,磕了個結實的響頭:「弟子曲正風拜見師尊!」

扶道山人抱著大白鵝,咳嗽了一聲:「哎呀,不就三百年沒見嗎?瞧你這樣兒!趕緊起來吧,別在你大師姐麵前丟臉了。」

「是。」

曲正風連忙起身來,眼底仿佛有幾分奇怪的熱淚。

見愁見了,不由悄悄咋舌。

她偷偷瞅了扶道山人一眼,若論當師父,這位可真不夠負責,三百年不在崖山,看看這徒弟都激動成什麼樣了?

分明是這三百年根本就沒跟扶道山人說過話,見過麵啊!

才起身的曲正風,聽見扶道山人提到「大師姐」,於是朝見愁看去,仿佛這才有時間打量。

「這位便是大師姐吧?」

他隻看了一眼,便立刻規規矩矩、長身一揖到底。

「正風拜見大師姐!」

「……」

大、大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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