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神秘消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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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一句話說得好,打人不打臉,修士也是人!

周寶珠雖沒對江鈴真正動刀劍,可眼下這一巴掌,真比刀劍辛辣出十倍、百倍!

冷眼看著江鈴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周寶珠直接冷笑了一聲:「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竟然也敢趁著我受傷,趁著有那崖山的賤人給你撐月要,踩在我頭上,還敢不聽我的話?!」

「師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江鈴試圖解釋。

在當時那個情況下,任誰都不會以為見愁對她們懷有善意。

若是三個人全折在了崖山,那才是真的得不償失。

「當時我們根本無路可選,要想脫身,隻能向崖山低頭啊。若是他們一怒之下,要與我剪燭派算賬,又該如何是好?以崖山之強,我們根本……」

「閉嘴!」

周寶珠咬著牙,走上前來,掐住她削尖而白皙的下巴,笑得刻毒。

「崖山?你以為崖山算什麼?你知道什麼?!」

「周師姐……」

江鈴看著眼前的場景,有些蒙。

她朝旁邊那一名女修,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沒想到,對方竟然後退了一步,有些害怕地看著眼下的周寶珠。

周寶珠身上有傷,半路上恢復了一點力氣,若是江鈴此刻反抗,周寶珠必定不是對手。

可她不敢。

在剪燭派,周寶珠的地位,僅次於許藍兒,天知道若是得罪了她,回去之後會有什麼日子?

江鈴顫抖起來,聲音裡帶了哭腔:「拔劍台下,實在是迫不得已,周師姐,我……」

「你?」

周寶珠輕蔑地笑出了聲,尖尖的指甲掐進肉裡,在江鈴的下頜處留下一道道淺淺的血痕,她卻看得快意,尤不知收斂。

「你在門中算什麼東西?今次帶你來,不過是看你夠聽話,沒想到你竟然敢擅做主張!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師尊的心腹,從來都是我與許師姐!什麼也不知道,就敢站出來丟我剪燭派的臉,你江鈴有本事。」

這一番話,著實讓江鈴心裡發冷。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聶師姐受傷之事,原本許師姐便是罪魁禍首,師尊一力庇佑於她,勢必惹怒無妄齋。如今聶師姐又與見愁前輩交好,難保他日崖山不為無妄齋撐月要。師姐,你何必為了許師姐而陷自己於險地?本就是我們錯了!」

「啪!」

又是毫不留情的一個巴掌。

周寶珠臉上帶著一種近乎報復的快意。

眼瞧著江鈴有些站立不穩,她倒是漸漸清醒了。

「今日你這般以為,不過因為崖山依舊是中域絕巔,有成千上萬年的底蘊在,可若是那一日崖山沒了,不在了,倒了!你還這樣以為嗎?十九洲自古以實力為尊,若我剪燭派亦有此刻崖山的地位和聲望,誰敢說我們錯!」

眼底的光芒,瘋狂而冷靜。

周寶珠低頭一看,江鈴已經愣住了。

到了這個時候,她反而不著急了。

輕輕咳嗽了一聲,周寶珠站在高台之上,目光穿過長長的索道,落在了高高的崖山上。

千修塚靜靜地躺在寬闊的河灘上,偶爾被上漲的河水淹沒到邊角。

這一趟,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獲。

崖山見愁?

嗬。

周寶珠回轉過身來,也沒看江鈴一眼:「 等回去,自有師尊好好收拾你。我們走!」

江鈴站在原地,隻覺得渾身發冷。

她不明白,許藍兒師姐到底哪裡來的膽氣,竟然敢招惹於崖山修士在一起的聶小晚,更不知道師尊為什麼偏偏要派性情刁鑽刻毒的周寶珠師姐來崖山致歉,甚至……

她還不明白,周寶珠的底氣,從何而來。

方才那一名女修,有些不忍地看了江鈴一眼,卻終於還是連忙跟上了周寶珠的腳步。

十九洲大地,青山蒼蒼,白雲浮動。

高台下,是亙古流淌的九頭江。

長長的索道上,一道身影,在剪燭派三人離去之後,漸漸顯露出來。

一身的深灰色長袍,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搭在身前,長風吹動,卻吹不動他思緒。

曲正風站在這裡有一時了。

受見愁所托,因擔心剪燭派弟子江鈴在離開崖山之後出事,他跟了出來,準備看看情況。

沒想到,竟然會在此處,看見這樣的一幕,聽見這許多奇怪的話語。

看周寶珠這架勢,江鈴的安危,倒一時無虞。

隻是待回了剪燭派,可就難料。

隻是那已經不是曲正風能乾涉的了。

他思索片刻,眼底有幾分不解,默立許久,才從遠處收回目光。

此刻,他正站在崖山索道的正中,腳下大江奔流,日夜不息。

浮光碎金,灑在粼粼的江麵上。

曲正風回首而望,便瞧見了對岸河灘上的千座墳塚,衰草依舊連片而去,他緩緩地從索道上走過,步履間,仿佛有種奇異的沉重。

在即將走到索道盡頭的時候,曲正風的腳步,忽然頓住。

抬頭一看,崖山道前,站著一身白衣的沈咎。

「你怎麼來了?」

曲正風發問。

沈咎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笑著走上前三步,道:「沒什麼,隻是在自己屋裡發現了點有意思的東西,思考了一下,還是來找二師兄你談談心。」

曲正風沒說話。

沈咎直接伸出手來,晃了晃手裡的東西。

一隻白玉碗,瑩潤,通透,陽光這麼一照,光澤細膩。

「嘖嘖嘖,真是沒想到啊。我沈咎自負聰明一世,最終差點被二師兄你玩弄於鼓掌之間,厲害,厲害。差一點,我就要去找見愁師姐要天火盞了,卻沒想,天火盞根本就沒離開過我的屋子。」

曲正風終於一笑。

「總算是發現了?」

「好像是遲了一點。」

沈咎嫌棄地看了看手裡的小碗,直接朝袖子裡一塞,就不見了,他走上前來,摟住曲正風的肩膀,拍了拍,笑得奸詐:「不過啊,要我說,二師兄你這人就是不坦誠!想要找我打架就直說嘛?我知道你一直不是咱們拔劍一派的,但是……偶爾壞壞原則,拔拔劍,不也挺開心的嗎?何必繞這麼一大圈,引我主動跟你拔劍呢?」

「……」

曲正風一時沒有說話,隻伸出手去,將沈咎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扔開。

他眉長眼狹,風度怡然。

「我不是故意引你拔劍,不過是厭惡你。」

沈咎一愣,看了看自己被撥開的手掌,慢慢抬起頭來,看向曲正風。

曲正風臉上淡淡的,說出來的話,是真還是假,半點也分辨不出。

「二師兄,你……」

沈咎想要說什麼。

曲正風眼皮一搭,便直接朝前麵走去,竟半點也沒搭理沈咎。

這一刻,沈咎終於怒了。

他站在原地,豁然回頭看向曲正風的背影。

「你給我站住!」

曲正風腳步一頓,卻沒站住,便繼續往前走了。

沈咎咬牙,一時之間有些邪火上來。

這一位二師兄,原本是他們的大師兄,從來深藏不露,被一群人說是心裡蔫壞。

可沈咎覺得,他做事周到,心思細密,往往能想到旁人所不能想也想不到的地方,是眾師兄弟之中難得沉穩的一個人。

同時,曲正風也是扶道山人收得最早的一個徒弟。

沈咎不過成為扶道山人的徒弟三百五十餘年,這當中還有三百年是扶道山人不在的時候。

可聽三師兄寇謙之說,曲正風是扶道山人六百八十多年的徒弟。

他不是眾師兄弟中天賦最卓絕者,卻是如今修為最高的一個,甚至即將比肩於扶道山人。

沈咎隻覺得他周全歸周全,可平日裡開玩笑都隻是淡淡一提,不與其餘人一樣。卻萬萬沒想到……

他好心好意,竟然換來曲正風如此歹毒的一句「厭惡」!

曲正風卡在元嬰大圓滿這個坎兒上,已經許久了。

從元嬰到出竅,並非那麼簡單的事情,沈咎隻以為他需要戰鬥來找點進階的感覺。

看來……

是他想錯了。

眼瞧著曲正風的背影越去越遠,沈咎心緒翻騰也就越厲害。

他忍無可忍,終於大喊了一聲:「厭惡我也就算了,我隻問你一句——你是不是連大師姐也不喜歡!」

喊完了,沈咎自己就愣住了。

前麵一直如常走動的曲正風,終於停下了腳步。

他緩緩回過頭,看了站在原地的沈咎一眼,唇邊掛上一抹淡笑,聲音涼涼:「你願意怎麼想,便怎麼想。」

說罷,再不理會,腳下一道暗藍色光芒騰起,整個人便已禦劍而去。

他怎麼會忽然問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沈咎忽然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可偏偏……

在問出來之後,他又隱隱覺得自己問得沒錯。

這種矛盾的感覺,讓他極為糾結,一時竟想要抓狂起來。

轟——

沈咎感覺到了什麼,倏忽之間,一下抬起頭去,仰望高高在上的攬月殿!

恐怖的氣息,自前山攬月殿磅礴而出,沈咎竟覺得自己耳邊仿佛出現了老鷹展翅時淒厲的長嘯!

手掌的虛影,緩緩推出。

一道爪印,立刻跟上,卻阻之不及,力量雖強,也沒將那一道掌印虛影阻攔乾淨!

攬月殿上的琉璃飛簷,被這虛影撞破一個角,撲簌簌地便落了下來。

那一道虛影,繼續朝前麵撞去,排開了無數的雲氣,也不知出去多遠才消散乾淨。

這一幕,如此熟悉!

沈咎隻覺得渾身汗毛一豎,幾乎立刻就想到了見愁的身上。

還有那鷹爪的虛影!

沒記錯的話,那是扶道山人「山鷹振翅」裡的一式。

難道出什麼事了?

站在原地,沈咎隻猶豫了片刻,便立時拔地而起,化作一道流光,禦空投向了攬月殿!

這一次,他乃是從攬月殿前門進入,一下站在殿前的平台上,沈咎朝內望去。

地麵上乾乾淨淨的一片,隻有空氣裡,似乎有一點點的血腥味。

銅雀燈盞佇立,銅爐內火光熊熊。

照舊是尋常的攬月殿,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隻是……

沈咎記得很清楚,剛才那一擊絕不是自己的錯覺,剛才見愁大師姐與扶道山人,一定都在這攬月殿中。

他記得之前見愁師姐是被扶道山人與掌門叫了進去,像是要談什麼事。

按理說,此刻殿中應該有三人。

可是現在人卻不見了。

沈咎慢慢地走進來,在大殿之中轉了一圈。

最後,他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腳底下,這一片光滑的地麵。

「難道,是去了那兒?」

我收了個很會欺負老人家的徒弟!

他原地跌了跌腳,臉上的神情,卻漸漸變化起來。

目光落在見愁的身上,但見她一身氣息並不柔弱,比尋常的女修還要來得灑脫幾分。

扶道山人也沒解釋,白眼一翻,直接道:「山人我當然不是問你雞腿啊,你都不用動動腦子嗎?我問你你知道的東西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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