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一碧傾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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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愁落在對方身上的目光沒有移開,淡淡道:「廷尉大人記性不錯,不過那又怎樣?」

那一瞬間,張湯瞳孔劇縮!

當年的見愁又算是什麼呢?

氣運,真是很奇妙的東西。

一種極致的危險,蔓延開來。

見愁看著他,沒有說話。

當年謝府還沒倒的時候,見愁送東西到謝家去,卻被謝母看中留下來在石亭裡抄佛經,這一位大人正好穿著官服,從石亭不遠處的小徑上走過。

甚至,就這一會兒,見愁已經想起了他的名字。

朝中最年輕的權柄酷吏,廷尉張湯。

一個照麵,不過就是那個時候。

見愁能記得這一位,完全因為他是一名官員,並且有獨特的眼神。

的確見過。

隻是,放到張湯的身上,見愁相信,他隻是覺得自己看起來眼熟罷了。

「敗者出局。」

葉翩翩含著笑意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

不過,是在心裡。

他的確是隻記得自己見過見愁,卻不知道到底是在哪裡,是什麼場合,更不知道見愁到底是什麼名字。然而對方卻能輕而易舉的說出他的身份來!

這種不對等,讓習慣於掌握大局的張湯心裡很不舒服。

一陣大風,張湯毫無反抗之力,像是被一麵牆拍中了一樣,一下被這一陣風從蓮葉上拍下,霎時間像是穿過了虛空一樣,消失在了原地!

沒了。

見愁的對麵,空空如也。

她微微直起了身子,像是個小姑娘一樣,做出一副純真的姿態,將兩手一拍,便有「啪」地清脆一聲響:「好了,最後一個囉嗦的家夥也被清走了,恭喜你們四位留下,現在——就來進入真正的一碧傾城好了!」

虛空裡,應該還站著其他三個人,但是見愁根本看不到。

她隻能注視著葉翩翩,看著她的目光朝著四麵掃去。

然而,葉翩翩的一個動作,轉瞬便將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了回去——

水蛇一樣的月要肢扭動起來,雪白的長腿在翠色的裙擺之間掩映,簡直像是青山白雪一樣,清麗之間帶著一種孤高的艷色。

長發落下,如同瀑布一樣,隨著她緩緩起身,被風吹起。

素手抬起,五指纖纖。

然而,在這五指緊繃的瞬間,一種可怕的氣息,倏忽籠罩而下!

「一碧,傾城!」

聲音,從葉翩翩的唇齒之間發出,彈出了舌尖。

輕緩,輕柔,又仿佛是來自亙古之前的嘆息!

一碧傾城!

葉翩翩的手臂,緩緩抬起,蓮葉之下,是這廣闊無邊的無盡湖泊,平靜的水麵,波瀾陡生,竟然有無邊的浪濤,隨著她緩緩抬起的手指被喚醒!

湖水在漲!

暴漲!

浪濤轟然而起,轉瞬撕破了所有的平靜!

葉翩翩這一抬手,竟然像是將整座湖的湖水都拔了起來一樣!

湖麵上的蓮葉,頓時都要被水給淹沒。

站在蓮葉上的見愁等人,更是霎時之間感覺到了一種不穩。

一碧傾城,到底是什麼?

沒有人知道。

眼睛變得無比明亮,頭發亂舞,葉翩翩站在蓮葉上,恍如這上麵盛開的一朵青蓮!

眼見著湖水已經在霎時間漫起來,她毫不猶豫,直接朝著前麵一拂!

像是狂風吹卷著巨浪,像是海岸忽然阻擋了浪濤的前進,葉翩翩麵前,竟然立刻升起了一種巨浪,朝著正在蓮葉上站立不穩的幾個人撞去!

這一切發生得極快,見愁反應雖快,卻也隻來得及升到半空之中。

然而,巨浪太高!

一個浪頭直接朝著還在麵前的見愁撲了過來!

凶猛的巨浪,一下將懸浮著毫無支點的見愁打了下來!

轟!

湖水直接將見愁淹沒,浸在了無邊的浪潮裡。

「嗚嗚嗚!」

一陣驚慌失措的叫聲。

見愁已經被這蘊含著巨大力量的一個浪頭打翻,竟然覺得渾身無力,隻能隨著這瘋狂的巨浪朝著某個方向而去,如今一聽見這聲音,她立時一怔。

小貂?

自她進入花褪殘紅之後,小貂就一直很安靜,如果不是特別注意,見愁甚至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也是因為她之前在闖關,並且陷入幻境,之後又在修煉之中……

似乎,從某個節點開始,它就沒什麼聲音了。

如今忽然聽見這已經有些熟悉的叫聲,見愁立刻擔心了起來。

她竭力地朝著四麵望去,終於在起起伏伏的浪潮之中看見了小貂小小的影子!

原本柔軟的皮毛,都被湖水打濕。

小東西驚慌失措地拍打著水麵,往往剛剛冒出頭來,就被剛過來的一個浪頭按下去,吃了滿嘴的水,喉嚨裡發出「嗚嗚嗚」的叫聲,仿佛極為艱辛。

見愁連忙朝著它靠過去,笨重的鬼斧早在這個時候被她收了起來,一把將小貂撈了過來,抱在懷裡。

小貂瑟瑟發抖,在她懷裡抬起頭來,近乎驚懼地望了一眼湛藍得發綠的天空,眼珠子骨碌碌地。然後,便看向了見愁的背後,立刻叫了一聲:「嘰!」

這是示警!

沒有任何征兆地,見愁甚至也感覺不出任何異常,一道凶猛的巨浪,竟然就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背後!

「轟!」

見愁抽身就要躲開的那一瞬間,浪頭已經砸了下來!

像是當頭一棍!

同樣剛剛穩住身型冒出頭不久的見愁,便被這一道巨浪砸了下去,再次被巨浪席卷著朝前而去。

巨大的湖麵上,浪濤遠去。

整個湖麵,仿佛都變成了一條巨大的河流,綻開了一朵又一朵的浪花,將這幾個入場者,送去了遠處。

葉翩翩腳下的那一片綠色的蓮葉,卻沒有被這巨浪掀翻,更沒有被暴漲的湖水給淹沒,仿佛像是一葉小舟,載著她,漂浮在這水麵上。

四名一碧傾城的入場者已經消失在了眼前,消失在了那一瞬如洪流一般巨大的潮水中。

葉翩翩眯著眼,微微一笑:「機緣機緣,隻看機緣了……」

能留下的,無一不都是幸運者。

沒留下的,卻也並非都是不幸者。

此刻,十九洲西海邊某處島礁。

懷裡抱著金色長矛的錢缺,對著天空,露出了一個難以言喻的表情。

殺紅小界之中的一切都消失了,自己被顧青眉打敗了……

「昆吾的修士,竟然強到這個地步嗎……」

呢喃之聲,從錢缺的嘴裡發出。

嘩啦啦。

浪花拍擊著礁石。

錢缺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抱著的金色長矛,那一瞬間冷哼了一聲:「哼,死婆娘就知道他娘的欺負人!昆吾?昆吾有什麼了不起!在你算盤爺爺的超凡偽裝之下,你懂個屁!還不是被老子蒙在鼓裡!」

孟西洲?

老子才不是什麼孟西洲呢!

一想起顧青眉竟然真的被自己蒙蔽了,錢缺頓時就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聲混雜著波浪,盪漾在整片大海上。

附近路過的修士,都詫異地望了過去。

然而,錢缺半點不收斂。

他長著嘴巴,抱著長矛,揚天大笑,前仰後合,難以抑製。

顧青眉那囂張小娘皮的樣子,至今還刻在他腦子裡,根本磨滅不去。

就是不知道真正的孟西洲到底有沒有出局,若是出局了,自然一切好說;若是沒有出局,入場的顧青眉若是發現,真正的孟西洲竟然還在那裡,到底會是什麼表情?

「哈哈哈哈……」

又是一陣笑聲。

一想到自己玩弄的乃是高高在上的昆吾修士,錢缺就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刺激感覺。

爽!

真他娘爽!

可是……

也痛!

好痛好痛……

「哈——」

錢缺的笑聲,戛然而止。

金色長矛紮眼得很,那尖尖的模樣,簡直像是一矛頭紮到了錢缺心裡頭。

他的飛劍,他的靈石,他耗費的無數無數的精力……

一趟殺紅小界之行,不僅沒有得到任何的收獲,還被打了個半死,甚至更結下了昆吾這樣大仇……要是日後被顧青眉知道自己乃是偽裝的,估扌莫著有他苦日子過了。

錢缺頓時頹然起來,心痛地捂著自己的月匈口,開始嚴肅地思考起一個問題來:一矛頭戳死自己,會不會就不這麼心塞了?

人間孤島,大夏,大獄。

神秘消失了十來天的張湯,終於又原模原樣地坐在了大獄的長案後麵。

陰冷的大獄,今天出奇地沒有一聲哀叫,也沒有一聲慘嚎。

一名獄卒邁著醉漢一樣慵懶的腳步,朝著這邊走來。

今天廷尉大人也不在,皇上都念叨好多天了,整個大夏官場簡直像是炸了一樣,竟然還有官員能憑空失蹤,真是見了鬼。

有人說是張湯作惡太多,終於被惡鬼們抓走了;也有人說,張湯懲惡揚善,一日得道,直接飛升而去了;當然更多的猜測是張湯犯了事兒,畏罪潛逃,一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獄卒這幾日的耳朵就沒清閒過。

廷尉大人不在的日子裡,牢裡關著的犯人們,也終於迎來了自己入獄以來最清閒最幸福的生活。

就像是此刻,沒有燒滾的油鍋,沒有燒紅的烙鐵,也沒有繃緊的鐵鞭,更沒有磨亮的薄刃……

整個大獄之中,簡直安靜得像是靈堂。

無端端地,獄卒還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月要上撇著樸刀,慢吞吞地走了過去,還打了個嗬欠,慢慢地從那長案之前經過,準備巡邏一遍大牢。

然而,就在他走出去三步之後……

是不是有哪裡不對勁?

獄卒一下覺得脖子後頭有些發涼。

他轉過頭來一看,頓時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大大大、大人!」

沉思之中的張湯,終於慢慢地抬起了頭來,看了獄卒一眼,倒也沒什麼表情。

自己在殺紅小界的這一段時間裡,朝中必定起了不少的波瀾,要處理肯定還有許多棘手的地方,就在剛剛這一段的時間裡,他已經想了很多。

然而,腦海之中揮之不去的,還是那個提著巨大斧頭的女人。

一個自己見過,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的女人。

到底是哪裡……

張湯一麵想著,一麵看向獄卒,隨口道:「起來吧,去把近日的卷宗給本官找來……」

「大大大大大人,你你你你你你什、什麼時候回、回來的……」

獄卒嚇得腿軟,根本爬不起來。

張湯的眼風有一點點的奇怪,又帶著冷冽。

眉頭微皺,一個懷疑忽然上來。

隻是……

有些不確定。

獄卒的反應並未被他看在眼底,手指點在長案表麵,輕輕扣了扣,「咚咚」,張湯忽然改口道:「不,你去把謝氏一門的卷宗找來!」

謝氏一門?

獄卒都要哭了。

「大人啊,這都什麼時候了,大家都要找瘋了,您還想著辦案哪!」

殺紅小界。

水聲漸漸變得潺潺起來。

「嘩啦!」

一片平鋪在水麵上的蓮葉,忽然翻了上去。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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