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有一人(1 / 2)
規則乃是強者先挑弱者對戰,接天台數目多的修士擁有優先的決定權,見愁之後,又會是誰?
不少人好奇了起來。
在這樣的平靜與坦然之中,見愁盤腿坐下開始了調息,同時分心出來,看向了前方的眾人。
到了戰,還未結束。
最頂端十六座接天台的周承江似乎有些恍惚,半點沒有動手的意思;
她與許藍兒的到了戰已經終結,不管許藍兒如何去想,於見愁而言,她們兩人之間的舊怨已經終結,一報還一報,自己下手也不輕,算是討回了昔日的債。
至於許藍兒死沒死,或者剪燭派是不是覺得添了「新仇」,那已經與見愁全然無關。
即便是……
猜到謝不臣可能沒死,甚至可能更進一步。
她,問心無愧。
其實她也有些驚異於自己剎那間的平靜。
看一眼周圍山水,隻覺得滿眼蒼翠,都是一般的生機勃勃。
但是那又如何呢?
一片沉默。
隻有可憐巴巴一座接天台的錢缺,仰著脖子去看高高在上的那些修士們,隻覺得自己這一趟來得真是虧本了:扶道山人說參加就要一往無前,自己哪裡敢退?
見愁身邊不遠處的薑問潮依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同樣沒有動手的意思;
陸香冷天性似乎不愛與人爭鬥,這會兒也隻是靜悄悄站著。
至於剩下的……
一個躺在花台上賣騷的如花公子,一雙眼睛隻在下方那壯碩漢子方大錘的身上打量,眼光還朝著某些奇怪的地方放,方大錘感覺到這種目光,簡直有一種去死的沖動;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半點不靠譜的左流,和之前被折騰得很慘的魏臨。
這兩個人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打量著打量著,一不小心目光就撞上了,詭異地看了對方半天。
人人都說登上一人台之後,將站在距離天最近的地方,獲得一個溝通天地的機會,興許有無盡的大機緣。
可他懷著僥幸來一趟,屁機緣都沒看到。
現在沒有湊齊十座接天台的修士,簡直都像是被人放在砧板上的肉,待人家一個錯眼看上你,再哢哢兩刀給剁吧了。
錢缺這樣想著,越發覺得自己身上肥肉不保,一時悲從中來,不由哆嗦了兩下。
他忍不住朝後麵縮了縮。
本來就跟在跟顧青眉一戰之中被淩虐了個悲慘,現在哪裡還能禁得住一場戰鬥?
錢缺簡直要哭出來了,眼瞧著一道又一道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忍不住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見愁。
見愁忽然一怔,有些沒明白錢缺的意思。
錢缺隻在下麵悄悄跟她擺了擺手,接著竟然指了指十座接天台的陸香冷,而後兩手抱起來,對著見愁拱了拱,一副哀求的表情……
這模樣,實在是……
太可憐了。
見愁順著他手指眼看的方向望過去,陸香冷似乎也看見了這一幕,有些莫名其妙。
她算是明白錢缺的意思了……
如今擁有十座接天台的人裡,也就陸香冷一個妙手仁心,絕不會對人下黑手,而見愁似乎又與陸香冷有些交情,所以錢缺求到了見愁的頭上。
救人救到底,更何況這不是什麼壞事。
對著錢缺,見愁微微一笑,便轉而對陸香冷傳音道:「香冷道友,下麵那一位無門派的錢缺算我半個朋友,他如今不願再繼續參加小會,不知能否請你手下留情,幫個忙?」
「……」
微微訝然。
陸香冷怎麼也沒想到是這件事,她看了見愁一眼,又看了錢缺一眼,最終無聲地點了點頭。
這時候,所有接天台上之人還沒有人站出來。
陸香冷應了見愁之後,便微微一笑,兩手一張,寬大的白色袖袍飛起,她翩然地直接落在了高空雲台之上,氣度高華,隻對著錢缺一比:「錢缺道友,請。」
錢缺見狀,簡直感動得淚流滿麵,慌忙朝著見愁遞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便連忙上台了。
這場景落入旁人眼底,自然不可能毫無痕跡。
看出這中間貓膩的幾個人都說話,畢竟又不是什麼大事。
如花公子倚在接天台上,看著見愁的眼神,也就越發地明亮了起來。
這一位崖山大師姐啊,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說是善良吧,對顧青眉下手,對許藍兒下手,都稱得上是殺伐果斷,半點不拖泥帶水;說狠辣吧,偏偏救了錢缺,就連陸香冷忽然之間解毒的事,隻怕也跟她脫不了乾係,如今還再次幫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錢缺的忙……
善?
惡?
她隻是,分得很清楚很明白。
高空雲台之上,陸香冷手持那一道紫金光芒,出手很留意。
錢缺倒也不是立刻就放水認輸了,倒是勉力認認真真與陸香冷過了兩招,你來我往竟然也頗有幾分看點,但是相比起之前見愁與許藍兒一戰時候的毫不留情,這兩人的比鬥乃是點到為止,更有一種展示的味道。
下方不少修士都認真觀看起來,居然也有人從中受益不少。
畢竟錢缺重傷,沒多久便敗下陣來,陸香冷紫金光芒一撞,他退了幾步,三兩步便站穩了。
「承讓。」
陸香冷也一抱拳,臉上掛著端莊的笑意,很是客氣。
錢缺擦了一把頭上的薄汗,也收了金算盤,笑著陸香冷抱拳行禮。
「錢某自愧不如,多謝陸仙子手下留情了。看來這左三千小會人才輩出,我老錢就不來湊熱鬧了。仙子,沒別的說,他日你過西海買東西,老錢我給你打八折!哈哈,告辭了!」
下麵眾人頓時無語。
陸香冷卻不由得笑起來,一時倒有些明白,見愁怎麼會叫自己來幫助他。
錢缺說完話,已經直接一飛沖天,消失在了昆吾山林之間,很快不見了影蹤。
那一座接天台也成了無主之物,很快飛到了陸香冷的腳下。
於是,陸香冷也終於到了見愁的身邊來。
見愁看過去。
兩人對望了一眼,彼此都是一笑,並無更多的言語。
並非不善言辭,而是此刻的默契不需要言辭。
到了戰已進行了兩場,未湊齊十座接天台也還未出局的依舊有四人。
在陸香冷與錢缺一戰之後,剩下的人似乎也都不再猶豫。
五夷宗的如花公子隨後點選了玄陽宗的方大錘。
那家夥頓時就怪叫了一聲,恨不能一頭碰死,在與如花對戰的過程中那叫一個□□,最終被無數香花掩埋,口吐白沫,悲慘認輸。
封魔劍派夏侯赦似乎對崖山「情有獨鍾」,直接挑了崖山還有四座接天台的湯萬乘為對手。
湯萬乘當初也是排在智林叟《一人台手劄》前十的人物,在夏侯赦的手底下竟然沒走過十招,被他忽然請出的一柄重錘狠狠砸落!
於是,夏侯赦輕而易舉收走了湯萬乘的四座接天台,總共便有了十四座。
申陵魏臨最後沒有太多的選擇,隻好挑了倒黴的五夷宗新晉天才弟子陶璋,這一位見愁的老相識。
陶璋固然厲害,可在絕對的實力碾壓之下,也沒能掙紮多久,一刻之後便直接被「請」下了接天台,喪失了競爭一人台的機會。
五場對戰已過,輸的都是先前便沒有湊齊十座接天台的修士,堪稱被悍然「收割」。
至此,留在場中的,隻剩下了一人。
在魏臨離開雲台之後,全場的目光,便聚集到了此人的身上。
見愁一見此人,便微微皺了眉頭:道袍純黑,劍眉雪白,右眉的眉尾染著墨色,墨藍色的眼珠配著那深刻的輪廓,叫人一眼看了便印象深刻,是個一張異域人的臉孔。
是在心意珠一環之內破去自己攻擊的修士,據她判斷,疑似來自北域陰宗。
而在迷霧天早湊齊了十座接天台的人裡,還沒出手對戰過的隻剩下了四個人:左流、周承江、薑問潮、小金。
眼看著這一輪已經到了尾聲,所有的人精神都振奮了起來。
當然,也有人在看見這一名黑袍修士的第一眼,便看出了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忍不住驚呼起來:「右邊白眉染墨,這分明是北域陰宗的修士啊!竟然來咱們中域湊熱鬧了!」
「哈哈哈,不過眼下這人也就剩下兩座接天台,隻怕一般般吧?」
「也對……」
下麵人議論了起來。
接天台上,卻沒有一個人說話。
左流雖然喜歡找各種各樣的名人要簽名,留神識印記,可是這個黑袍的家夥自己根本不認識,實在提不起興趣來。
薑問潮從初選開始就沒有過多的出手,一直保持在一個「隻要晉級就可以了」的狀態上,心意珠一節送出去三枚空的心意珠,這一次他也依舊懶得動手,老神在在地盤坐在原地調息。
小金專心致誌地啃西瓜,眨巴眨巴眼睛,半點沒有動手的意思……
於是,隻剩下了周承江。
他可以選擇此人對戰,也可以直接放過此人一馬。
尋常人沒看出此人的深淺來,所以才有下麵那些說此人很尋常的話,實際上……
在周承江的眼底,此人深不可測。
氣氛一時沉凝。
周承江在打量對方,對方唇邊也難得地勾了一絲笑,抬起頭來看向他。
在看見對方這一抹笑的瞬間,見愁內心頓時有一種不大好的預感。
果然,周承江都還沒說話,這人竟然就直接站了起來,對著遠處山月要上的扶道山人一拱手:「久仰扶道山人大名,對左三千的規則在下並不很熟悉。請問扶道山人,若是無人選晚輩對戰,是否便輪到晚輩選人對戰?」
「哢嚓。」
嘴裡一塊雞骨頭,不小心被扶道山人堅硬的牙齒咬碎了。
他眼皮一掀,終於扔了這人一個正眼:「嘖,陰宗的小兔崽子也來咱們中域湊熱鬧了啊,修為還可以嘛。你說得不錯,規則便是如此。」
「晚輩謝扶道長老解惑。」
黑袍青年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對著扶道山人行了個謝禮,便轉過身來,麵對周承江,竟然直接一步踏上雲台!
嘩!
下麵頓時炸了。
「他什麼意思?」
周承江亦皺了眉頭。
黑袍青年道:「即便是周道友不選在下對戰,在下也會選周道友。我在師門中時,久聞師門長輩誇獎龍門道術與煉體之法,實在好奇不已,不知龍門之煉體比之我陰宗頑石煉體之法如何。今日難得有機會,能趁此盛會一番切磋,不知周道友可否給個機會?」
說完,青年淡淡笑了起來,那帶著幾分奇異的右邊白雪般的劍眉眉梢,墨色微微一挑,是他挑了眉,頗有幾分挑釁之感。
好大的口氣!
真真是北域陰宗來的不成?
這就要放狂言用自家煉體之法跟龍門一較高下?
霎時間,不少人都有一種大牙都要笑掉了的沖動。
「他在開玩笑嗎?龍門的煉體之法,乃是承繼自上古乃至於荒古的真龍血脈,大成之後會有真龍一般強悍的身體,便是拿法寶都捅不穿。這人多大的口氣,竟然敢跟龍門比這個?」
「有好戲看了,哈哈哈……」
……
上古近古之交,一場大亂之後,十九洲便被諸多勢力劃分出了南北中極四域,彼此之間算是井水不犯河水,涇渭分明。
一般而言,很少有普通弟子在兩域之間走動,即便是走動也大都低調無比,生怕在別人的地盤上惹事。
可沒想到今日這來自陰宗的修士,竟然這般高調,還要挑戰龍門?!
真當我中域無人了不成?
下方,頓時一片群情激憤。
就連接天台上,一時也是暗流洶湧。
站在山月要之上的龍門長老龐典,麵沉似水,難看極了。
他一身白色的寬大衣袍遮住了他枯瘦但是遒勁的身體,冷哼了一聲:「如今的陰宗弟子,真是越來越狂,都跑到咱們中域來橫行霸道了!」
扶道山人聽了,嘿嘿一笑,挑了挑眉沒說話。
嘖嘖,有好戲看了。
他樂嗬嗬地把目光投向了高台之上。
周承江在出迷霧天的時候,就已經擁有了十六座接天台,可以說是異常恐怖。
甚至,若去掉到了戰這一環,以接天台來看,他才是最有可能登上一人台的熱門人選。
北域來的黑袍青年,也不是隨意就挑上了周承江,久聞龍門之名想要較量較量是一點,可周承江乃是實打實的戰績第一才是關鍵原因!
這黑袍修士,要爭,便是爭個第一!
其心,昭然若揭!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事做到這個地步,幾乎已經是明晃晃拿巴掌在龍門、在周承江的臉上拍了。這個時候不站出來,整個龍門、整個中域,顏麵何存?
周承江絕非怕事之人。
他緩緩走到了接天台的邊緣來,一步踏出,身形立刻下墜!
白雲高台雖高,可實際上周承江早有十六座接天台,比大部分人都要高,旁人看雲台乃是仰視,他則是俯視。
眼下這一落,真有一種自然又輕巧的風範出來。
周承江穩穩地落在了雲台之上,看向了對方:「中域龍門,周承江,不知閣下高姓大名?」
自報家門的目的,是為了聽對方自報家門。
「高姓大名稱不上,不過一無名小卒。」那黑袍青年似乎隨口一說,頗不在意,可誰都聽得出他言語之間那一股子若有若無的傲慢,叫人不大舒坦,「北域陰宗,唐不夜。」
北域陰宗,唐不夜!
無名小卒?!
屁!
下方頓時有曾去過北域的修士聽見,立刻在心裡罵了一聲:竟然是他!
山月要之上,不少門派的掌門與長老,也都皺緊了眉頭。
唯獨扶道山人半點沒在意,啃雞腿啃得歡快,連什麼時候橫虛真人重新回來了也不知道,直到橫虛真人站在他身邊了,他才「哎呀」了一聲:「回來看戲了啊?」
橫虛真人的臉色很淡,隻有最熟悉他的人能看出那一點淺淺的陰霾。
聽了扶道山人的話,他並未接話,隻是也看向了前方,目光卻並未落在那雲台之上,而是落在了十一座接天台上的見愁身上,眼神微微閃爍。
一身月白色的長袍,於溫婉之中帶著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英秀之氣。
見愁並未察覺到旁人的注視,眼底神光聚攏,格外專注地觀察著雲台之上的兩個人。
既然已經相互認識,兩個人便直接動起了手來。
唐不夜毫不客氣,手臂一抖,便有健碩的肌肉虯結而出,顯得極為有力,腳下一跺,便直接沖向了周承江,同時右手揮出一拳頭,一片彎月狀的黑色虛影頓時凝結在他拳頭之上,伴隨著這一拳頭出去!
一拳頭,來勢洶洶!
單單看這一拳頭的力道,周承江便知道對方果真不簡單。
早在與見愁那一戰的「殘敗」之中,他已經知道在戰鬥之中用腦子是多重要的一件事,如今應付起來動作雖大開大合,可心裡的算計一點沒少。
腳下鬥盤散開,道印霎時就被點亮。
一股巨力在他手臂一抖的瞬間,直接灌注到了他的拳頭上,與唐不夜來了一個對轟!
「砰!」
巨大的沖擊霎時席卷開來,凜冽而駭然。
隻這一拳對撞,兩個人竟然堪堪打成平手!
雲台之下,頓時一片寂靜。
「砰!」
「砰!」
「轟!」
……
撞擊聲霎時頻繁了起來。
在經歷最初步的試探之後,周承江便直接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可唐不夜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在這樣剛猛的攻擊之下,雖有左支右絀之態,可竟沒有半點落敗的趨勢。
戰鬥,一時陷入了膠著。
在與見愁對戰的時候,周承江的力量並沒有這麼強,應該是他方才啟動了新的道印,單純加強了在力量方麵的輸出。隻有對戰過周承江的人,才知道他有多大的力氣。
在加成的情況下,站在他對麵的修士,都能與他戰成平手……
這實力,不一般。
「見愁道友怎麼看?」
另一旁的陸香冷觀這戰局,不由得有幾分好奇起來。
側頭一看,見愁正看得皺眉,她不由得輕聲開口,問了一聲。
見愁搖了搖頭,道:「不好說。」
不好說?
陸香冷有些詫異:「除卻與昆吾謝不臣一戰之外,周承江對外全無敗績,又得龍門重力培養,更在之前的兩年之中躍過了龍門,領悟了真龍道印,按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見愁不喜歡把話說滿了。
雖然……
她也覺得周承江不應該輸。
念頭剛一落下,見愁看著前方,便忍不住瞳孔一縮!
「轟!」
唐不夜直接一腿掃出!
這一腿,雖無見愁一記翻天印掀出去時候的威勢,卻也浩浩盪盪,有沛然莫當之力。
周承江早見過了更厲害的,倒不見得對這一腿如何反應,便將身子一翻,同時揉身而上,從唐不夜腿側脆弱處發起了一撞!
肉搏肉!帶起來的,卻是一陣又一陣強力的靈力波動!
唐不夜似乎沒想到周承江竟然有如此犀利的攻擊,更沒想到周承江的應對竟然如此自如,倒好像經歷過了很多次相同的攻擊一樣。
在被撞之後,他一個閃神,周承江便直接一肘子撞向了他心口,對準的乃是心脈薄弱之處!
台下頓時有無數人喝彩:「厲害!」
「要贏了!」
「哈哈哈,真不愧是龍門啊!」
……
隻因為那一閃神,唐不夜已經失去了先機!
之前一直沒有現出敗勢,此刻卻不一樣了!
一股鑽心的疼,從大腿外側傳來。
同時還隱約有一種壓迫的感覺,靠近了自己的心口,唐不夜不用低頭都知道,是周承江幾乎沒有間隙的攻擊來了!
明明萬般危險,可這一刻,唐不夜竟然大笑了一聲:「來得好!」
「砰!」
幾乎就在他話音落地的同時,周承江堅硬如金鐵的肘部已經撞向了他的月匈口。
然而,想象之中的傷害,並沒有出現。
出現的,隻有一聲筋骨血肉砸在堅硬石頭上的脆響!
哢!
周承江堅硬的肘部,竟然像是撞在了一塊巨石之上!
幾點鮮血,頓時濺開!
周承江一擊不成,立刻退了回去,手肘的位置已經鮮血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