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硬碰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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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你們都看著我,但是我真的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啊……

「扶道兄……」

空海之中的見愁,隻是盯著下方漸漸從海水之中掙紮而出的唐不夜。

龐典看了好久,好久,才終於將目光收回來,用一種難以言喻眼神,看向了站在前方的扶道山人。

站在他身邊的橫虛真人忍不住開口,想要問個清楚。

耀目,不可逼視。

手中持著巨斧,纖細的身體上卻覆蓋著龍鱗,這一刻,是美貌與強大並存。

他看到了什麼?

這不是龍門的龍鱗道印又是什麼?

龍門長老龐典,寬大的衣袍下麵,是乾瘦得如同柴禾一樣的身體。

此刻他身體顫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覆蓋在她身體上的每一片龍鱗,都帶著一種精美神秘之感,海天之間的光輝灑落到她身上,卻被這薄薄的一層鱗甲折射,讓她的皮膚也泛著隱約的金色。

怎麼可能……

一個是中域上五門派之中頗有底蘊的龍門,一個是聞名整個中域被視為楷模一般的崖山。

這中間……

扶道山人自己還淩亂著呢,聽他一問,不耐煩地直接給他手裡塞過去另一隻雞腿:「就你橫虛他娘的話多!問老子乾屁,老子還不知道呢!」

周圍所有看見這一幕的人都傻眼了。

向來高高在上的橫虛真人,那雖然蒼老卻無比乾淨的手掌上,此刻硬生生塞入了一隻油膩膩的雞腿,看著竟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之感。

偷師,在宗門林立的中域,可不是什麼小事。

更何況,誰不知道眼下出現在見愁身上的道印,乃是龍門的龍鱗道印?

龍門修煉功法獨特,龍門的本命道印,隻能由修煉這功法並且躍過龍門,得到上古龍神認可的龍門弟子才能修煉,如今那般震撼的龍鱗道印,竟然出現在崖山大師姐的身上?

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眾人心下,全數浮想聯翩。

崖山,彌天鏡上。

若有所感,剛飲過一杯酒的曲正風,忽然抬起眼來,望向頭頂那一片深重的黑暗,像是透過黑暗,看見了發生在很遠很遠之外的昆吾的情形。

他對麵盤坐著的那一堆枯骨,依舊沒有半點聲音,似乎根本不曾與他有過交流。

曲正風也不很在意。

空氣裡氤氳著濃烈的酒香。

一身織金玄袍落在地上,沾上了這彌天鏡上的灰塵,他卻視若未見。

龍門,龍鱗道印……

「小師妹,大師姐……」

唇邊莫名地勾起了一分笑意,曲正風眼底神光奇異:看來見愁的確是個葷素不忌的,連龍門的道印都學,隻怕是有麻煩了呢……

不過,都跟他沒什麼關係了。

曲正風眯了眯眼,起身來,拍了拍手,隻道:「太師祖,弟子告辭了。」

白森森的枯骨靜靜盤坐,像是並未聽見他的話。

曲正風說完也並不在意回應,隻一轉身,便直接一步踏下了彌天鏡,穿過那一片濃重的黑暗,回到了崖山峭壁之上,推開了掛著「曲正風」三字木牌的簡單木門。

還有四日。

是時候閉關突破了。

他緩緩走入門內,又折轉身,將門合上。

門扉的陰影,逐漸擴大,投落在他身上;而門外的光亮,越來越窄,漸漸消失在了他的眼底……

「砰」一聲輕響。

門終於關上了。

九頭江依舊滔滔,從崖山滿布著千修塚的河灘上奔流而過。

深秋已至,層林盡染。

江邊的江水已經降下去好大一截,到了昆吾乾流處,已經露出了江岸兩邊一些長了青苔的石頭。

「嘩!」

浪花濺起。

一隻空酒壇子被隨手扔在了江麵上,隨著江流盪起,緩緩流去。

周承江就站在江邊,注視著這一隻空酒壇子漸漸遠去。

等到他的視線裡再也看不見它了,他才嘆了一聲:「物以類聚,真不該教我遇見了她……」

之前怎麼沒想過,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還無私交流……

細細思考起來,見愁的龍鱗道印,可不是從自己這裡「偷師」走的,結果現在卻要自己去背鍋收拾爛攤子。

周承江隻覺得太陽穴一陣突突跳動起來。

昆吾主峰那邊,已經沉寂了很久。

似乎是經歷了很久很久的震驚,就在周承江邁步向前的那一刻,一片震天的喧嘩與議論,終於再也壓抑不住,爆發了出來。

這一瞬間,周承江有一種轉身就走的沖動。

見愁道友,坑死我也!

***

當然,此刻的見愁思考一下,其實頂多是「一報還一報」。

誰坑誰?

天知道。

紅日一斬剛出,便有唐不夜偷襲在後,一掌之下便暴露了見愁的龍鱗道印。

這一切的發生,隻在電光火石之間。

空海之中,不管是陸香冷,還是如花公子,短短的時間之內,都沒能反應過來。

過了好久,如花公子打量了打量四周。

夏侯赦近乎重傷墜入深海之中,雖不說半死不活,可即便是吞下靈丹妙藥,那戰力也頂多隻能剩下一半,已經不值一提。

至於唐不夜,卻是被見愁一斧頭拍個正著。

這一斧頭沒有什麼花哨,有的隻有一股凶悍的拔山之力,拍得唐不夜腦袋嗡嗡直響,眼前一片金光閃爍,半邊身子都麻了,掉進海水裡好一會兒,才漸漸感覺出冷來。

滿身龍鱗,似黃金甲覆蓋。

見愁持斧站在半空之中,露裸在外的皮膚已經盡數變成一片淡金。

一種奔流在血液裡的強大與強勢,帶著一種來自上古、甚至荒古的傲然之意,瞬間流轉到她的全身。

這一刻,她才明白之前周承江在九頭江邊與她交流的訣竅……

自黑風洞中,這一枚「龍鱗道印」便揮之不去。

她終於還是沒有忍住……

九頭江一戰,是她克製不住自己,為周承江龍鱗道印喚出的氣機所感染,使用出了龍鱗道印。

在周承江與唐不夜一戰之中,她又看見了更強的「龍鱗」。

又如何能忍耐?

見愁心底嘆了一聲:周承江是個戰鬥狂人,隻可惜在心思上麵,可能還是稍稍差了一點。

對唐不夜放的狠話,固然是「算計」了他,可之後沒有抵擋住《人器》煉體之法的誘惑,與自己「無私交流」起龍鱗道印的心得,也算是……

嗯,互取所需吧。

大家相互坑來坑去,這才是龍門與崖山之間的感情。

見愁心想,縱使天地間有再大的風雨,黑鍋也是周承江先背。

至於她的鍋,背是不背,也得等她從這裡出去了再說。

唇邊浮出一點莫名的笑意。

沒有人知道見愁因為什麼而笑,因而更覺神秘。

「嘩啦啦……」

下方的海水一片響動。

見愁看了過去。

一身黑袍的唐不夜搖搖晃晃,終於慢慢從海水之中掙紮吹來,看人的眼神都帶了幾分恍惚,想必還沒有從之前見愁那一斧頭拍來的震撼之中回過神來。

縱使他有強至金丹後期的修為,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一斧頭拍個正著,也不是什麼好受的事情。

冰冷的海水,浸濕了他的衣袍,也終於漸漸讓他腦袋清醒起來。

晃了晃自己的頭,唐不夜眼前一層又一層的畫麵,終於重疊到了一起,凝聚成了半空之中那一道淡金色的影子。

太熟悉了……

這不是他之前那手下敗將用的龍鱗道印又是什麼?

「唐某竟然不知,什麼時候崖山弟子,竟也會龍門視為不傳之秘的真龍道印了……」

這一句話沒有錯,可從唐不夜的嘴裡說出來,就是居心叵測了。

見愁眼底那一點的笑意,終於慢慢封凍消失。

「我中域的事情,何時輪到唐道友一介北域修士來擔心了?方才那一斧頭用力了些,唐道友無礙吧?」

用力了些?

豈止是用力了些!

若非唐不夜自己也精修頑石煉體之術,隻怕在見愁方才那凶悍的一斧頭派來之時,就已經腦瓜崩裂,碎掉渾身骨頭了,哪裡還能安然無恙地站起來?

不過……

如今的見愁才是築基期,更別說女修的力量天生要少男修一線,雖然這樣的差距會隨著修為的增長而漸漸消失,甚至出現反向壓製,可以眼下見愁的修為來看,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築基期的女修,掄起斧頭來竟然能把他拍飛,甚至叫他渾身的氣血為之震動?

這該是怎樣恐怖的力量?

一時之間,唐不夜忽然陷入了一種迷思,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自己忽略了。

他看了見愁半晌,抬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好久也沒想起來剛才腦子裡一閃而過的靈光到底是什麼。

鬆了手,唐不夜臉上重新掛了笑意。

仿佛剛才忽然出現偷襲的人不是他,偷襲不成被一斧頭拍飛的也不是他。

他竟朗聲道:「見愁道友的事情自然不需要我來擔心。不過,唐某忽然想要領教領教,見愁道友的本事!」

領教?

你要領教,那我隻好賜教了!

見愁眉梢微微一挑,臉上雖有笑意,卻如霜一般冰冷。

先戰夏侯赦,又來唐不夜。

這一場空海獵龍之戰,黑龍的影子尚且不知,龍筋更是半點沒得到,她倒是先戰了個痛快淋漓。

這些人……

真是一點也不想通過第二試啊!

腦海之中無盡的念頭閃過,最終留下的隻有一種難言的壓抑。

這些人不想通過,怎麼就偏偏來阻攔自己?

瞳孔下麵,那一層金光更加冷冽起來,見愁眼見著唐不夜已經從空海之中起身,便忍不住「哢」地一下……

扭了扭脖子。

這一個動作,透著十分的詭異。

甚至……

熟悉。

這是純粹的力量感,投射出來的信息,再明顯不過!

那一刻,唐不夜還來不及收起眼底的驚訝,那一道覆蓋滿金色的身影,已經化作一道淩厲的金線,朝著他撞來!

還是猝不及防。

快到驚人的速度,一個築基期的修士,竟然擁有與周承江相差無幾的速度!

因為先前的一斧頭,唐不夜才剛剛恢復過來,倉促之間,隻在皮膚表麵騰起了一層灰白的光芒,根本來不及有更多的動作,就已經被狠狠撞上。

「砰!」

原本就處於下方的唐不夜,竟然再次被這一撞砸向了海麵。

不過這一次沒有上一次那麼狼狽。

唐不夜一腳後錯,踏在海麵上,將見愁撞擊之力卸在了海麵上,掀起一片接天的浪花。

他手臂之上剛剛凝結而出的灰白色光芒還來不及化為實質,竟然就在一片震盪之中消失。

唐不夜的眼底,已經是滿滿的驚訝。

近在咫尺。

那一雙隱約著淡金色的冷漠瞳孔,像是半點感情也沒有,俯瞰螻蟻一般俯瞰他。

唐不夜知道,這不是見愁的眼神,這隻是那一枚龍鱗道印帶來的威壓。

然而,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好硬。

縱使有龍鱗覆體,一個普通修士的筋骨血脈也不應該硬到這個程度!

見愁不是沒看過周承江與他的一戰,甚至似乎還與周承江薄有交情,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選擇與一名煉體修士硬碰硬?

別說是唐不夜了,就連旁邊的陸香冷、海島之上的如花公子,也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整個昆吾山腳之下,方才還沸騰著議論見愁身上龍鱗道印的眾人,也都像是被人猛然拍了一巴掌一樣,第二次死寂了下來。

所有人腦子裡,幾乎都是「嗡」地一聲。

惜敗於唐不夜之手,龍門弟子周承江……

還記得,再落敗之後,他曾留下一番豪言。

「同輩修士中,唐道友不是第一個擊敗我的人,也不是第一個在我金丹期擊敗我的人,更不會是最後一個。」

「在中域,有她一日,周某窮盡一生,也隻能屈居第二;在十九洲,有她一日,唐道友隻怕也隻能屈居第二。道友雖強,可在周某眼中,卻還差她一線!」

「此人遠勝你我,而唐道友你,終將遇見。等你遇見了再敗於她手,自然就知道她是誰了……哈哈哈……何必著急……」

此人,遠勝你我,而他唐不夜,終將遇見!

幽深的一雙黑眸,忽然亮起了一星弱火,隨後漸漸變大,霎時間熾烈無比,燃燒了他整個心神!

洶湧的戰意,澎湃而起。

唐不夜望著她,這一個同樣一身覆蓋滿龍鱗的女修,強硬得可怕,強大得可怕。

若非他此刻的靈識探測非常清晰地告訴他,眼前就是一個築基期修士,他絕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超強戰力,遠勝於築基!

崖山,見愁!

「哈哈哈,原來是你!」

原來是你。

不需要任何的解釋,也不需要任何的印證,因為再不會有第二個可能,再不會有第二個人!

唐不夜相信,周承江說的那個人,就是她。

可是……

昆吾山腳下,不少人都露出了一種「這他娘怎麼可能」的表情。

那可是曾經名列第二重天碑第一的龍門周承江啊!

見愁什麼時候跟他交戰過?又什麼時候打敗過他?還有,一名女修是最厲害的「煉體修士」這個想法是不是太喪心病狂了一點?!

到底誰知道真相……

所有人都有一種難以接受,甚至還報有一點幻想:萬一不是呢?

他們可能在期望唐不夜判斷出錯。

可唐不夜渾身都在顫栗。

月匈膛起伏,過度的興奮,讓他周身血液流動的速度遠超尋常,同時也讓他的戰意到達了最高昂的頂點。

就是站在眼前的這個築基期的女修,在他之前戰勝了周承江?

還被周承江稱為「遠勝你我」?

「唐某倒要看看,見愁道友是不是有這樣的本事了!」

大笑聲起。

唐不夜眼底一層氤氳的墨色瞬間深沉,像是有一團漩渦在深處旋轉。

「啪。」

他雙掌往中間用力一合,便有一聲脆響。

哢哢哢!

接連而起的,是一層一層滾動的灰色石頭,霎時覆蓋滿唐不夜的身體,膨脹開來,甚至撐破了他那黑色的長袍,露出一種充滿了野性的暴虐。

這是一種奔走於山野之中,帶著無盡原始味道的強大。

見愁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幕,金色的瞳孔裡,滿滿都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淡漠。

蟄伏。

等待。

沉穩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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