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條線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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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哀躲在一塊石頭後麵,一手緊捂住嘴喘著氣。握槍的手顫抖著,腿腳也幾乎麻木了。

全身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原本軍綠色的迷彩服到處都是代表被命中的紅色油彩,一大塊一大塊疊加起來,尤其是幾個致命部位和痛感特別強烈的位置,幾乎成了黑色。某人顯然深諳戰鬥之道,下手狠辣無情,若換作實戰,她在過去一小時裡大概已經被殺了數百次。

「唉,我其實是個和平愛好者。」頭頂上傳來玩世不恭的輕笑,隨之而來的巨大危機感讓蹲在地上盡力隱藏身形的女孩瞳孔驟縮。還冒著熱氣的槍管從上方頂住額頭,然後……

「嘭。」

預想的疼痛沒有傳來。灰原仰起頭,對上碧綠色的眼。

自從認識以來,她好像從未在他的臉上見過笑容以外的表情。本就是特別顯年輕的娃娃臉,配上彎起的眉眼,無一不透著溫和無害。就連她,明知道這人很危險,但是在平時的相處中,她還是會時常忘記。

證據就是她敢對著這個人吐槽調侃惡趣味,換成琴酒試試。

但是此刻,從他的眼裡讀不出任何感情。

明明還笑著,眼底卻一片平靜的淡漠。

灰原見過琴酒殺人,見過組織裡很多人帶著一身血腥煞氣的樣子。但他們眼裡裝著的是瘋狂的冷漠,以殺戮為樂,享受著生命在自己手中流逝的感覺,熱衷於看受害人恐懼尖叫、扭曲掙紮的樣子。

但這個自稱叫夏爾的人不同。

殺戮對於他來說,與其說是愛好,不如說是生活。

就像不吃飯會死所以要吃,不睡覺會精神不濟所以要睡覺……不殺人會被殺,所以要在對方動手之前先下手為強。

「有這麼可怕嗎?」俠客撐著石頭翻過來,坐到女孩身邊,武器隨意地掛在手指上,但槍口從未離開她的要害部位,「怕就不用死了?」

危險如此迫近,灰原反而平靜下來。她挪動了一下腿腳席地而坐,徹底放鬆下來。

俠客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這是從容就義還是自暴自棄?」

「反正都是死,至少別太難看。」女孩子斜了他一眼,「我知道有些變態,最喜歡看殺戮對象臨死前的醜態。」

「這心態倒是讓人刮目相看。」俠客笑道,「好歹今天最後學會逃跑了,雖然連滾帶爬落荒而逃了一個小時,也算進步。」

俠客收起兩人的武器——哀這才發現自己的配槍不知何時到了對方手裡——然後站起身,把累個半死的女孩子抱起來,走出房間。

相比連頭發和臉上都沾滿塵土的女孩子,俠客一身清爽,這種活動量連汗都沒怎麼出。把小姑娘推進浴室清理自己,他坐在武器裝備陳列室,想起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

流星街的武器一直是黑幫暗中提供的。混在傾倒垃圾的船裡從天上嘩啦啦落下來,然後被穿著防護服的成年人扒拉走,放到每塊區域指定的武器庫裡,由駐紮的黑幫派專人看管分配。

優先能得到武器的當然是願意投靠黑幫的人,所以對於他們這樣放盪不羈愛自由的異類,無論哪家都會嚴防死守。念能力的確能抗熱武器,但也要看是誰。剛剛接觸不久,念量還很不足的時候,和有熱武器的家夥打架就容易吃虧。俠客還記得有一次窩金和信長出去覓食,結果雖然帶回了食物,但也帶了幾個彈孔回來。這件事對窩金刺激很大,也讓他決定了要往大猩猩方向發展。

後來,他們挑了那個讓窩金吃虧的黑幫據點,從武器庫裡淘換到一堆廢銅爛鐵——是的,人家逃命的時候還不忘毀掉所有武器。他和團長在一大堆廢鐵裡挑挑揀揀,對著撿來的圖紙東拚西湊,勉強搭出一把看起來不倫不類的槍。

「像不像小孩子搭積木?」團長看著成品問他。

「這裡的彈簧好像裝反了。」他對照著殘損的圖紙和自己的古早記憶說。

「是嗎?」

於是好不容易拚起來的東西又變回一堆廢鐵。

這把槍最終也沒用上。團長學會組裝之後沒幾天就移情別戀,槍在大家手裡轉了一圈,最後被派克拿走用作念能力開發的參考了。

指尖似乎又想起了當時相觸的溫度,漸漸熱起來。俠客曲起手指,擺出握槍的姿勢,然後悄悄將另一隻手覆蓋上去。

「啊啦,想到什麼好事了?」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出來的灰原問。洗了個澡又換了身衣服,那種膽戰心驚的恐懼感似乎和塵土汗水一起沖走了,她又恢復到平時的冷靜狀態。

「以前一些有趣的事情罷了。」俠客起身往電梯間走去。

灰原哀跟在他身後,意味深長地調侃:「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露出這麼溫柔的表情呢。難道是在想女朋友?」

俠客失笑:「哪來的女朋友。」

「那就是男朋友?」

腳步聲頓了一下,但馬上又回盪在空曠的走廊裡。

「別胡思亂想。」俠客不自覺放緩了語調,「不是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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