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條線索(1 / 2)
列車在鐵軌上奔馳。頭等車廂很空曠,隻有四五個乘客,但除了穿著灰色西服的男人之外,其餘都是明顯的保鏢打扮,或坐或站地守在灰西服身邊。
這顯然是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
或許是早就習慣了這種隨時處在被保護中的狀態,灰色西服的男人看起來很放鬆。他端坐在窗邊,手裡拿了本書,正在安靜地閱讀。過了一會兒,男人抬起頭看向窗外,似乎是想放鬆一下眼睛。
突然,從遠處飛來子彈,擊破車窗玻璃正中眉心。
男人悄無聲息地倒下,碰倒了桌上喝剩半杯的咖啡。苦味蔓延開來,深色的咖啡漬灑在掉落的書頁上,很快模糊了字跡。
下一秒,所有景象全都消失不見。
「600碼,完成!」基安蒂收起狙擊步槍,炫耀般看向隔壁高台上的同伴。
帶著黑色棒球帽和護目鏡的同伴沒有說話,隻是端起槍,在燈光照亮的全息場景中「啾」的一聲……
挑戰700碼失敗。
「哈哈!」失敗的同伴慘遭嘲笑。基安蒂架上槍,「看我的!」
瞄準,射擊……
擊中了目標旁邊的爆米花盒,爆米花飛散開來。
科恩瞥了她一眼,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一片昏暗的狙擊練習場入口處傳來腳步聲。銀白色長發的男子走進來,雙手插在口袋裡,勉強可以看到一節綁著白色繃帶的左手腕。藏在帽簷下的眼睛微微抬起,男人看了眼組織兩位狙擊手剛剛打出的成績,叼著煙的嘴裡發出一聲極輕的「嘖」。
「600碼?」在他身後緊跟著走進來的女子擁有一頭金色的長發,此時抱著手臂笑道,「我們的狙擊手還有的磨呢,是不是?琴酒。」
「你說什麼?!」基安蒂揮揮手裡的步槍喊道,「餵!琴酒!這個女人為什麼會在這裡?!」
「boss的命令。」琴酒隻簡單地回了一句。自從失去伏特加,這個冷酷的男人話更少了。
貝爾摩德瞥了眼他的左手,微笑著解釋:「boss特別差使我來照顧受傷的琴酒,務必要讓人快點好起來,畢竟,組織這段時間有些……你們懂的。」
「已經好了。」琴酒不耐煩地說,「你專心把雪莉和跟她有一腿的男人找出來就行了。」
說到這裡,幾人都沉默了。
自從伏特加死亡、琴酒重傷,組織像是被詛咒了一般,不僅藏在世界各地的據點接連被找出來,還隔三差五地有組織成員連同完整證據鏈被爆到公屏上。短短一個月,他們損失了18個據點和30多名成員,從外圍到高層無一幸免。前幾天他們好不容易找到線索,在網上咬住那個竊取組織機密的黑客,結果卻被反將一軍,連爆五台服務器才把人甩掉。自從組織成立以來,還沒有遭受過這麼大的損失。
「難道最近水逆?」貝爾摩德倚在牆邊,涼涼地猜測。
「想胡鬧就回boss身邊去。」琴酒凶狠地瞥了她一眼。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特別是左手,粉碎性骨折,跟腱斷裂,徹底不能使用了,結果又遇上這麼多糟心事,他已經煩得不行,偏偏身邊還跟了這麼個不乾正事的。
貝爾摩德舉起兩隻手,做了個投降的手勢:「boss下了命令,讓我們停止所有行動,全部蟄伏起來,等這股風過去,或者幕後黑手玩夠了放棄。全員的新身份已經製作完畢,我負責給重要成員易容,所有場地都要廢棄,內部消息以後隻能通過口耳相傳——總之,現在是組織麵臨顛覆性危機的時期,都小心著些,別暴露了,連累組織。」
「切!」基安蒂往地上吐了口口水,眼尾的蝶翼紋身顫動了幾下,「到底是哪個混蛋壞我們好事!」
科恩小心地收好自己的愛槍,問道:「是上次逼組織炸了服務器的人嗎?」
「技術部門表示,入侵手法是一樣的,應該是同一個人,或者說是同一夥人。」琴酒聲音低沉,「按照他們的判斷,一個人無法做到那種程度:同時入侵三台服務器,一邊盜取資料一邊層層布置陷阱,最後全身而退並拉出上千個乾擾i。要不是組織習慣把資料分散存放,早就被一網打盡了。」
「一個團夥嗎?」基安蒂說,「我倒不知道這世上竟還有一團夥的高級技術人員不在組織的監控和拉攏範圍內。」
「總是人外有人。」貝爾摩德調笑地看了眼琴酒,「我可聽說,琴酒上次的成功狙擊距離是800碼,還是右手。」
「你在開玩笑?!!」基安蒂尖叫一聲,連科恩也一起看過來。
琴酒無視了同伴的目光,從口袋裡拿出兩張紙:「這是新的暗號,當場記住後燒掉。我們暫時的聯絡地點在lv''s c6,每周去確認一次。」
「ok。」
把暗號紙遞給兩個狙擊手,琴酒轉身問貝爾摩德:「最近boss有消息嗎?」
「被你這麼一說……」貝爾摩德皺眉,「說起來,自從一周前接到boss的最新命令,我就沒再接到過任何聯係。考慮到現在是蟄伏期,也不難理解boss的謹慎。怎麼了?你有什麼想法?」
「……隻是預感。」沉默了一會兒,琴酒低聲說,「非常討厭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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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啾!」
俠客用力揉揉鼻子,把鼻尖揉得通紅。碧綠色的眼因為打噴嚏泛起生理性淚水,霧蒙蒙的,看著超可憐。
坐在他前邊的灰原哀拿出一包紙巾遞過去,諷刺道:「啊啦,不是說傻瓜笨蛋是不會感冒的嗎?」
金發碧眼的孩子苦著臉接過紙巾,按在鼻子上,聲音悶悶的:「一定是有人在想我。」會不會是團長?思念甚重,連時空都跨越了。
想想就好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