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條線索（1 / 2）
夜晚也漸漸燥熱起來。
每年這個時候，為了讓參加真央鬼道大賽的學生有充足的練習時間和場地，鬼道練習場都會調整開放時長，從原本的辰時初酉時末（7點～19點）改為卯時初子時末（5點～淩晨1點），比宵禁時間整整延後了六小時。學生們也很對得起這特意增加的時間，開始有人沒日沒夜地練習起來，每天晚上，五顏六色的光像夏日祭的煙火般，綻放在墨藍色的天幕上。
俠客早就習慣了十天半個月不睡覺還能保持全副精神狀態，乾脆和平時一樣趴在窗戶邊上，低頭往練習場裡看。
火光明明滅滅，勾出一張沉思的臉。
總覺得忘記了些什麼。他想。
到底忘記了什麼呢？
「還沒睡嗎，俠客？」身後傳來室友特殊的京都口音，略微拖長了聲調，帶著濃重的從睡夢裡剛醒過來的慵懶。一陣淅淅索索之後，窗邊多了個披著衣服趴過來的少年身影。銀揉揉眼睛，側頭看向他，「吵得睡不著？」
才剛抓到的那點頭緒立刻煙消雲散。
「我在想……」俠客一手支著腦袋，「你說，那家夥為什麼會派人襲擊亂菊呢？」
銀神色一淩，完全清醒過來。
「你還記不記得，比那天再早一些，亂菊說我們流魂街後麵幾個街區，頻繁發生靈力強的整突然消失的事情。」俠客回憶，「如果幕後其實是同一個人呢？不，應該說，幕後黑手大概率是同一個人。」
不然該是怎樣的多災多難，才會在同一時間出現兩個甚至更多攻擊魂魄的事件？
「所以亂菊隻是因為靈力強，成為了受害者中的一個，並不是受到針對，那個人的目的……」銀仔細回想當時看到的情景，「是『那個』！為了製造他手裡的『那個』，所以去流魂街收集整的魂魄。」
「嚴格說來，是收集靈子密度高的魂魄。從亂菊的說法來看，他做這件事應該已經很久了。不過，流魂街後麵的街區每天都有整無緣無故消失，隻要控製好數量，就不會引起瀞靈庭的注意。」俠客嘲諷般低笑一聲，「中央四十六室的人，才不會在乎流魂街消失了多少整，那些整的靈力又到底有多強。」
除非對他們造成威脅。
「幸好亂菊……」說到這裡，銀和俠客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神裡都讀出一絲後怕。
幸好亂菊比他們預估的更強一些，不然……
「所以你的誌願還是五番隊？」沉默了一會兒，俠客問道。
「是呀。」銀肯定地點點頭，「聽說前幾年誌波家那位新任家主隻用了兩年時間就畢業了，我決定要打破記錄，一年就畢業，然後加入五番隊，去接近那個人，打探他的秘密。」
「這樣啊……」俠客扌莫扌莫下巴，「確實很符合你『壞心眼』的人設呢。」
「咬你哦！」銀腳底用力，沖著他撲過去。
兩人在宿舍狹小的空間裡活動了一陣。比起幾個月前，銀的進步非常大，俠客不得不集中精神才能勉強壓製住他。但他當然不會好好誇獎這個得寸進尺的家夥，於是吐槽道：「就這水平還想去做二五仔，你行不行啊？」
銀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齜牙咧嘴地辯解：「就因為看著像呀！壞在表麵上反而會讓人放鬆警惕，比你整天一副『優秀死神』卻一肚子壞水好啦～你跟那個幕後黑手撞人設了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原以為對方會立馬懟回來，說不定還會下手再折騰一番，結果身上的人卻突然沉默了。
兩人就這樣維持著不尷不尬的姿勢，在光影斑斕和轟然躁動的聲響中安靜了好一會兒。
「跟我撞人設的明明是你啊，傻狐狸。」俠客一翻身爬起來，又把手麻腳麻的銀拽起來，重新趴回窗沿，擺明了要把剛才那幕揭過去，「我決定研究一個靈體修復和改造類的鬼道去參賽。」
「那我隻能想辦法讓亂菊提高一下廚藝，以後給你送便當啦。」銀的笑容有些僵硬，但還是順著這硬生生扭轉的話題說下去，「跟靈體改造有關的鬼道，幾乎都在《禁術大全》裡喲！」
「我看起來有那麼蠢嗎？」俠客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雖然還不知道那家夥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很顯然，他要製作的東西一定涉及到靈體構成，這樣才會對搶奪的靈體部分有高密度要求。而且，從他現在還好好在護庭十三隊擔任要職來看，這個研究絕對是在暗中進行的，恐怕那三個幫忙的下屬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麼。能獨自進行這種研究，這人勢必對與靈體有關的東西很感興趣。而據我研究，回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對靈體的損傷部分進行遊離靈子聚集和重新排列。所以我的計劃是，發明一個鬼道，通過打破『死神』這一靈體的固有結構，對構成單一靈體的靈子進行重新排列，改變其分布狀態，以達到快速治療的目的——偽裝成回道，但在靈體方麵有深入研究的人，一定會看出破綻來。」
銀：完全沒聽懂，但感覺好厲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