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服(1 / 2)
開業這天正好是周六,白天易琬瑛來雲舒工作室看了一趟,讓她晚上回家吃飯。
擦著漸深的夜色,雲舒開車回了老宅。
晚餐快結束的時候,雲亭用餐巾擦淨嘴角。
對雲舒道,「有空選個時間邀請澤釤來家裡吃飯,你們的婚約也該提上日程了。」
旁邊的易琬瑛接過話茬,「聽說蕭家一直養在國外的那個小的回國了?」
「對,」雲菁神色雀躍地插話,「雲欽哥哥要回來了。」
雲舒一愣,莫名想起白天工作室門口的那一幕。
矢口否認,「是嗎,我不太清楚呢。」
看雲舒一臉的迷茫,易琬瑛語帶調侃,「不記得了?雲欽那孩子高考前還給你補過一段時間的功課呢,」
說著似是陷入回憶,易琬瑛笑得溫婉,「記得你們那時候玩的挺好呢。」
雲亭神色淡淡,沒有要插話的意思,聽易琬瑛說完才道,「下周末蕭家要舉辦晚會。」
雲亭沒提晚會是為誰舉辦,這在他看來並不重要。
而是直入重點,「邀請函已經遞過來了,雲舒,到時候你要跟著爸爸一起到場。」
雲菁插話,「為什麼姐姐必須在場,我也要去。」
「你姐姐馬上就要和澤釤結婚,自然要去。」
雲菁戳戳飯碗裡的米粒,噘著嘴表示不滿,「說不定我也馬上要和蕭家的人結婚呢。」
「胡鬧。」
雲亭神色頓時嚴肅起來,語帶嗬斥,「蕭家除了早就定好的集團繼承人蕭澤釤,和你姐姐早就訂下婚約,你還能和蕭家的誰?」
一個眾所周知的棄子嗎?
雲亭的話當然沒如此挑明到近乎露骨,餐桌上的四個人卻都心知肚明。
雞蛋不能全部放進一個籃子裡,這是投資中最常見的風險分散原則。
雲舒低著頭一聲不吭,看來父親是不會允許雲菁和蕭雲欽有任何接觸的。
她似乎可以放心了。
「姐姐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
雲菁紅著眼睛,「哼」地一聲,十分不服氣地嘟囔,「你們是不知道蕭雲欽在英國有多麼厲害呢。」
「在國外再厲害有什麼用,回了京北還不是要受到各大家族的掣肘?」
斥責完,雲亭的語氣又緩和下來,「明麵上是迎接蕭雲欽從國外回來的歡迎晚會,實際上蕭鴻會在晚會上宣布對這兩兄弟在集團裡職位的任命。」
雲舒有些晃神,蕭雲欽,怎麼看著也不像是會被掣肘的人。
可是眼前現實又好像分明如此。
「雲舒,你要上點心,知道嗎,你和澤釤的婚約不是剛定下來,你們足夠了解彼此,後麵不得已被學業拖著。」
「如今學成歸來,也該提上日程了。何況這次晚會各界人士都會參加,你剛回國,又成立了工作室,對人脈的積累很有幫助。」
雲亭苦口婆心,「等晚會結束,家裡商量個時間,你帶著澤釤來家裡。」
「嗯,好。」
特地選在晚會後的時間以確保萬無一失,雲亭的算盤打得哐當響,簡直算無遺漏。
雲舒一早就選擇了妥協,想了想,還是對父親說出自己的考量,「可以先訂婚,結婚的話,我還是希望能夠在工作室做出一點成績來再考慮。」
雲亭還想說點什麼,被易琬瑛及時打斷,「嗯,我們聽女兒的,先訂婚也好。」
「起碼是一道保險了,都是在乎臉麵的人,將來起碼不會輕易悔婚。」
「七年過去,雲蕭兩家合作早就密不可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離開餐桌前,雲亭嘆了口氣,最後下了結論,「這婚,必須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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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雲舒正準備關了燈睡覺。
一道敲門聲響起,易琬瑛來到雲舒房裡,雲舒正靠在床頭看書。
看見母親過來正想下床,易琬瑛製止了她,坐到床邊拉起她的手。
「雲舒啊,可別覺得你父親是在逼你,你和澤釤那孩子關係不是一直都很好嗎,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澤釤又是溫柔和善的性子,婚後一定會待你好的。」
易琬瑛神情溫善,儼然一位為女兒著想的好母親,「這幾年你們相處也能察覺出來澤釤不錯的,是嗎?」
倘若不是雲菁一直沒有定下聯姻對象,留學生涯過得瀟灑肆意。
不像她,剛成年沒多久就被家族打包出去作為資本間博弈的槓杆。
斂去心中的所思所想,雲舒「嗯」了聲,作為結婚對象,蕭澤釤自然無可挑剔。
她的神色無一分不滿,像是真心,「父親和母親為我著想,澤釤哥也很好,我當然沒什麼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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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會開始的前兩天,下班時間,蕭澤釤來工作室接雲舒去試禮服。
天還沒暗,蕭澤釤白衣黑褲,頎長身形推門而進,玻璃門上的白色風鈴聲聲作響。
感受到溫潤的視線投注到自己的身上,雲舒抬頭。
夕陽的最後一縷光芒鋪綻在蕭澤釤高大挺拔的身軀上,襯得他清姿落拓,溫秀俊雅。
神思有一瞬的恍惚,黑與白的交織重合,街對麵的黑色轎車疾馳而過,留下一縷匆匆的風,最終錯位。
雲舒收斂心神,笑著迎上去。
蕭澤釤親自驅車,在一家品牌店停下。
招待的高級店員指著架子上一排耀眼又華麗的禮服,「這些都是品牌今年早秋的高定,雲小姐喜歡哪件?」
雲舒神色淡淡,「選件簡單款的就可以。」
既然是專門為蕭雲欽舉辦的歡迎晚會,與她無關。
雲舒沒有喧賓奪主的喜好。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