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祁糾醒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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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人眼看著就要被嚇瘋,哪敢答應:「葉,葉家主……這是警察局。」

他們這會兒倒寧可被警察查出來了,進監獄也好過落在葉白琅這個瘋子手裡:「您已經報警了,報警就不能亂來……」

這瘸子遠比過去更麻煩,麵上乖順規矩,內裡根本還戾性難馴。假以時日,隻怕沒人再對付得了他。

葉白琅皺了皺眉,他像是很不喜歡這句話,但因為某種牢不可破的邏輯,隻能選擇暫時忍耐:「我知道……」

他知道,他會配合警方調查,不會亂來。

他會一直這樣做,一直忍耐,直到祁糾醒來和他回家。

……當然,凡事也總存在另外一種可能。

葉白琅不是盲目樂觀的人,他也必須考慮到,現在躺在醫院急救室裡被搶救的,是個劣跡斑斑、屢教不改的騙子。

祁糾也可能會騙他。

祁糾也可能不會再醒了,這是一種可能性,就像他也可能把這幾個人裝在麻袋裡,綁上石頭,推進江裡一樣。

葉白琅不再和這些人浪費時間。

他現在要去醫院,不論祁糾會不會醒,他要去看。

他的創可貼掉了,那些穿著警服的人給他拿了一包。

葉白琅把那些創可貼翻遍了,全是肉色的,沒有哪個上麵畫了既可笑又幼稚的黑色翅膀。

他要去找祁糾,要一片創可貼。他的頭也很疼,吃藥沒有用,他自己不會按。

葉白琅離開警局,他記得去醫院的路,看了一陣,就朝那個方向走。

這是場不會太快結束的暴雪,夜色深得仿佛不會再亮,雪越下越大,被呼嘯的風擰成鞭子,往人身上肆無忌憚地抽。

葉白琅的腿凍得發木,他踉蹌了下,被不放心追上來的警員扶住。

一輛警車跟在後麵。

「別著急,你這是要去哪?」扶住他的是個乾練的中年女警,緩和了語氣,生怕刺激他,「回家嗎?」

這麼冷的雪夜,真要讓人這麼走在路上,要不了多久就得凍僵。

警員們並不了解什麼「家主」、「門閥」,在他們看來,葉白琅是個身體很差的年輕人,瘸著條腿,精神狀態也很成問題。

這種狀況下,他們不可能放任對方就這麼往外亂跑。

「我們送你,好嗎?」中年女警示意那輛警車跟上來,因為並不是執行抓捕任務,並沒有拉警笛、亮警燈,在夜色裡像是輛很普通的車。

葉白琅皺緊眉,低頭看自己的手。

他垂著眼,落在身邊的手發抖,這是種不受控的悸顫,可能是由於服藥過量。

也可能是由於恐懼。

葉白琅收回視線,盯著遠處的醫院燈牌。

那些紅色的字像是張網,纏進他的腦子,勒得他頭痛欲裂。

中年女警不放心地問他:「還好嗎?」

葉白琅甩開攙扶的手,向後退,靠住一根電線杆。

他很不高興——因為在急救車上,奄奄一息的祁糾非要拉著他打賭,說他不可能靠自己走去醫院。

「你要……找人幫忙。」

那個可惡的騙子簡直煩人透頂,在氧氣麵罩底下,聲音低微得聽不清,還要笑話他:「很簡單,葉大家主……」

騙子說到這裡就失去意識,心跳監測尖聲鳴起警報,很吵,吵到他們這段對話又過了很久才能繼續。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沒有落點,但還含著讓人惱火的笑,騙子活過一口氣,就不要臉地扌莫他的手。

「很簡單。」祁糾教他,「你要說,請幫我……」

……

葉白琅死死攥著拐杖。

他發著抖,身體悸顫不停,尖銳的警報聲還在幻聽裡愈演愈烈。

「請。」他吃力地吐字,這太難了,那騙子還不如要他死,「請……」

中年女警沒聽清,愣了下:「什麼?」

葉白琅用力摳著傷口,他吞下的藥太多了,那些藥止痛,卻也剝奪他的意識,把他往混沌裡拖。

他要立刻去醫院,一秒也不能等。

藥效愈演愈烈,不由分說奪走他的力氣,葉白琅低低罵了一聲,癱軟下去。

江湖騙子,教的狗頭偏方。

「醫院……」葉白琅低聲說,「哥哥……」

如果他更聽話——比如願意聽祁糾對他說的所有事、願意全都按祁糾教他的做,是不是祁糾就一定能醒,就不會死。

他把尖牙折斷,把爪子拔乾淨,做一條要人梳毛餵食的狗,祁糾是不是就不會舍得走了。

葉白琅不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他也沒準備過要這麼做。

那是個騙子,他知道的。

騙子從不會守信,騙子騙他說什麼「很會冬泳」,轉頭就敢死給他看。

居然還敢當著他的麵餵那些狼獾畜生。

「請,幫我……」葉白琅恨得發抖,他發誓要狠狠咬祁糾一口,咬下這騙子的一塊肉,「送我……去醫院。」

「不回家……」葉白琅低聲說,「哥哥不在,不回家。」

他的嘴唇蒼白,幾乎是隻有氣流的喃喃自語:「我要去醫院……」

他逼自己向那些人求助,他實在走不動了,可一分鍾都不能再等:「我要……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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