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我現在給你讀書吧?」過了好一會,許霜起都沒有得到唐蕭安的回應,他隻能看到被唐蕭安舉著的地契,無法看清唐蕭安的神情,隻好先開口問。
「好。」唐蕭安輕聲應道。
他小心地將手中的地契收起來,放進懷中。
許霜起隻要稍一垂眸就能看到唐蕭安明亮的雙眸。
他仔細地讀起手中抄寫的書冊。
許霜起的聲音不疾不徐,氣息溫和平正,像是一隻寬厚的手溫柔地撫過唐蕭安躁亂的心。
唐蕭安原本以為自己今晚會睡不著,可仰靠在被子上唐蕭安的困意慢慢聚攏。
許霜起的注意力漸漸被書中的內容吸引,讀書的聲音在不知不覺間消失。
等到他將抄寫的內容重新品讀了一遍後,許霜起才恍然,他已經停下了讀書,許霜起趕緊低頭查看唐蕭安的情況。
小哥兒靠著被子蜷縮成一團,呼吸平穩,雙眼緊閉,顯然早就睡熟了。
許霜起緩緩鬆了口氣。
他借著昏黃的油燈光,注視著唐蕭安沉靜的睡顏。
不知不覺間,許霜起的眼神更加溫和。
隻是他的餘光,不自覺中落到了唐蕭安瘦小的滿是傷痕的手上。
許霜起麵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哪怕緊緊是借著微弱的油燈光和月光,唐蕭安手上的疤痕和老繭還是那麼清晰。
他突然回想起,艾哥兒第一天清晨過來在他窗口放野花時,他就抓住過艾哥兒的手腕。
艾哥兒的手腕還能說是白皙細滑,可是他的手卻並不比自己這個常年乾農活的人好多少。
彼時婚事還沒說定,他也沒敢仔細看。
現在,他才發覺,艾哥兒手上的許多繭子,看上去並不是因為耕種和摘取山貨能造成的。
更像是……常年使用兵器或是弓箭留下的。
許霜起對爺奶爹娘說的是,艾哥兒雖然瘦弱,可打獵還能挖陷阱,不純是用蠻力。
可他心裡隱隱知道,光靠挖陷阱是沒法在深山中來去自由的,更別說艾哥兒還挖到了前朝人藏書的地方。
既然是藏書,那藏的地點肯定隱蔽。
爺奶爹娘沒有多想,他心中卻是隱隱有些猜測。
現在看到艾哥兒的手,許霜起已經可以肯定,艾哥兒的身手必然不僅僅是靈巧這般簡單。
隻是,他不明白,若是這樣,艾哥兒平日為何看起來如此虛弱。
其中必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緣故。
艾哥兒不想說也無妨。
許霜起麵色肅然。
往後,他會替艾哥兒注意這些……
※※※※※※※※
一夜無夢,唐蕭安睡得十分安穩。
醒來時,天還沒亮,唐蕭安警惕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人清醒前,身體已經下意識已經翻身下床,輕巧地落在了地上。
等他迷糊的大腦,跟上身體動作時,他已經掃視了周圍一遭。
他想起來了。
昨天晚上他到許霜起這裡來聽他讀書。
然後……就很順利的睡著了。
唐蕭安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
床和被子被他一個人霸占,許霜起隻能趴在書桌上休息。
這人睡著了還是那麼規矩。
雙臂作枕,一絲不苟。
跟他這人醒著時一樣,一本正經。
唐蕭安看著看著嘴角不由得勾起一個愉快的弧度。
隻是可能這樣睡覺,實在不太舒服,許霜起的眉頭微皺。
幸虧這還是初秋,隻有清晨天冷一些,不然許霜起這麼睡肯定會著涼。
唐蕭安扌莫了扌莫月匈口,那裡還放著昨晚許霜起給他的地契。
月匈膛內的心髒似乎重新變得活躍起來。
他緩步走到門前,沒有打擾還在熟睡的許霜起,輕手輕腳地離開。
走在回竹屋的路上,唐蕭安有些神思不屬,他知道自己稍稍有些愧疚。
許霜起這種人啊。
竟然能讓他愧疚。
哪怕僅僅是一絲。
唐蕭安都感到驚奇。
他麵上的神情逐漸堅定,上山的腳步不自覺更快了些。
唐蕭安從靠近山下的竹屋裡,找出自己在縣城中訂製的鐵夾子和弓箭,經過昨天的打磨,這些工具正是好用的時候,他又翻找出一個自己用竹子和藤蔓編製的簡易拖網。
待會就要靠這些東西了!
他悄悄地上山。
路過他藏寶的山洞,唐蕭安警惕地觀察了下周圍,這才進去找出了一條老參。
不長,加上根須也就比成年男人手長一些,但是這根人參的蘆碗痕跡起碼有五十個,大學舍友在吹牛的時候跟他們說過,人參每年才能留下這麼一個痕跡,加上參本身也要長個兩年,蘆碗本身還有可能爛掉一部分,這人參起碼該有五十多年份。
唐蕭安昨天原本隻是想要獵個大些的東西,將婚事定下來就是了。
現在……
唐蕭安知道,這是自己心裡的一點點的愧疚釀成的補償心理在作祟。
不過,他有能力護住自己,便就從心而為了。
他用乾淨的樹葉簡單包裹了下人參,將其放在懷裡,然後他就去了野豬經常出沒的區域邊緣。
唐蕭安在尋找到零星的野豬氣味後,沒有深入,隻是根據氣息,在野豬可能出現的方向周圍布置了幾處陷阱。
然後他將拖網藏在雜草叢中,自己選了一棵高大的樹木,幾下就爬上了高樹,從上而下掌握全局。
這一處經過唐蕭安的精心挑選,在他爬上樹沒過多久,便有一頭膘肥體壯的野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