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你沒有什麼想問的嗎?」唐蕭安環視一周。
這裡有他精心研製的竹紙、要不是大塊的透明玻璃實在需要工業規模製作,一個人想要燒出來太難,他原本是打算用玻璃的。
有他做的手拉通風扇,有小巧的水井,有他燒出的瓷器,有他燒製的炭,有他三年來一點一點建立起來的東西。
這裡不少東西隨便挑一樣拿出去,都能引起轟動。
「你現在不問,我以後說不定不會願意說。」唐蕭安歪了歪腦袋。
許霜起點點頭,他自然是有話要說的:「這種窗紙暫且不能拿出去,要等我中了秀才再用,我們可以先用普通的窗紙。」
「這片竹林不能露出去,讓人知曉有這片竹林,我怕有人會上山,你的東西藏不住,桌椅等物,我們暫且買一些用著,然後再悄悄搬回去一些你用慣的竹製物件。稍作遮掩,應當無妨。」
「這種小巧的水井,我們縣城倒是沒人會打,這算是一門手藝,怎麼處理也需等我考上秀才再說。」
……
「你看這樣行嗎?」許霜起平靜地問。
唐蕭安無意義地發出一聲:「呃?!」
不該質問自己是不是艾哥兒嗎?
不問這些東西怎麼來的?
這些東西的做法書中可沒有啊!
「我隻說一遍,你隻有這一次機會,以後你想問,我可不一定想要回答!你看到這些東西,真的沒有什麼想問的?」唐蕭安突然有些色厲內荏,那雙明亮的杏眸出現了一絲絲紅血絲,這讓他的眼睛看起來變得赤紅。
什麼東西似乎超出了他的掌控。
如果許霜起貪婪、愚笨、對他有所求,他反而感到安心。
可偏偏許霜起不貪婪、不愚笨、就算對他有所求,在許霜起看來,他唐蕭安這個人似乎還要更重要些。
這讓他不安。
非常不安。
許霜起輕輕將雙手放在唐蕭安單薄的肩膀上。
似乎想要他平靜下來。
唐蕭安深吸了一口氣,他眼中的赤紅漸漸褪去。
「我當然我剛才,終於回想起來,艾哥兒很怕我。」許霜起對上唐蕭安的視線幽幽說,「其實很多孩子暗地裡都怕我,通安郡大旱的時候他們還小,如今長大了,許多事便忘了,大人說起以往的事,都會嚇到孩子。」
「我想起來了!」
「艾哥兒也怕我。」
說到這裡許霜起的聲音漸低。
似乎陷入了回憶。
其實這不要緊,他不在意,秋滿他們也將以往的事都忘了,若是他們都記得,日日不能安眠,許霜起反倒要焦心。
許霜起自己都納悶了,他怎麼忘了呢?
真要是艾哥兒的話,不會心悅自己。
隻會害怕自己。
唐蕭安他仰起頭低聲說:「嗯,他怕你。他膽子很小,心情不好加上驚嚇,得了病走了。」
許霜起輕輕閉了閉眼。
唐蕭安說他怕你,而不是我怕你。
他心中似乎有重石落地。
「往後,我該如何稱呼你?」見唐蕭安不說話,許霜起又問道。
「你接受得這麼快?」唐蕭安對這人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真一點都不怕?
許霜起的雙手就放在他的肩膀上,唐蕭安能夠察覺到,這人的雙手很穩,甚至沒有顫抖一下。
而且他周身的氣息很平和,並不驚恐。
不太正常啊。
「借屍還魂,我以前隻在話本中見過,隻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在山中三年都無害人之心,周圍幾個村子從未有人無辜消失,你有血有肉,我為什麼要害怕。」
「況且跟我定下婚事的,是你,旁的不敢說,隻是我向來言而有信,不會輕易更改。」
比起鬼,他見識過更可怕的場景。
餓殍遍地。
那才是真的駭人。
而艾哥兒,從未害過人,從未給人添過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