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 章 塗山璟回青丘（2 / 2）
小夭見那酒呈上來，思緒萬千，她和塗山璟的種種過往湧上心頭。
啪的一聲，她將所有酒杯都打碎。
低低戳泣。
若是塗山璟還在，她使這些小性子，肯定會上前安慰的，再像牛皮糖一樣賴在她身邊不走了。
可是，他不在了。
他也不在了，就連和她吵吵架的相柳也不在了。她好像覺得自己又是一個人了。
「小夭！！！」
蒼玹飛奔到她的身邊，抱住了她。「哥哥還在，你就陪在哥哥身邊，我們還就像小時候那樣不離不棄一輩子，可好？」
「哥哥，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啊？他們一個接著一個都走了。」小夭在蒼玹懷裡哭著嗷嚎。
塗山填沒想到桑青兒真的會跟他回青丘。
如今，青丘關於他已經謠言四起，因為凡是見過他的人，都說他和之前的青丘二公子長得很像，身形和體態都一致，甚至，做事風格都一樣。
「公子……」
靜夜看著塗山瑱愁容滿麵便不由的擔憂起來。而一旁的桑青兒倒是泰然自若。
塗山璟看到窗外飛過的熟悉的景色，忽然感嘆道：「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塗山瑱抬頭看向桑青兒說道：「師父，何出此言？」
昨日，他們兩個已經行了拜師禮，所以，今日桑青兒才會陪他回青丘。
塗山璟拱了拱手說道：「我們凡人的壽限不過區區數數十年光陰，不比得你們神族，百年光景彈指一間。對於凡人而言，能夠平安順遂，家庭和睦已是不易了。」
「可是，神族也會身死，也會病逝。」
「是。」
「這樣說來，神和人也沒什麼分別。」
「小公子聰慧。」
塗山填這才明白桑青兒是想開導他，珍惜已有的幸福，不要被未知的煩惱束縛。
「那師傅可有什麼煩惱？」
塗山璟喟然，「人最喜歡求不可求之事，我亦逃不脫。」
塗山填來了興致，為塗山璟倒了一杯茶水，「師父，說來聽聽。」
「刻舟求劍，緣木求魚。」
塗山璟的聲音溫潤如茶香，落到塗山瑱的耳朵裡清爽又堅定。
「刻舟求劍，緣木求魚……世人都說荒唐。」塗山填雖然嘴上反駁，心底裡卻是又好奇又興奮。
「或許人都是有自毀的傾向，知道不可行的事情卻總想著試一試。」塗山璟心裡想著小夭，手不自覺的握住了月要間的藥囊。
以往的塗山璟總是在等，再找小夭。那時的他有著堅定的陪她一輩子的信念。
塗山璟走丟後的那二十五年。他不敢去找小夭了。因為，那時的他是一個凡人，一個肉體凡胎的人。他沒辦法陪伴她熬過神族漫長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