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說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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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摁進了後排座位裡,藺謹獨也繞到另一側上了車。

待兩人坐好,司機緩緩踩下油門,將車子駛離餐廳門口,沿著山間小路一路開下去。

路上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車廂後排一片沉默。

直到車子駛出山腳,開始往高架橋上走,季澄意這才想起什麼似的,忽然開口說:「謝謝藺總。」

藺謹獨聞聲側頭,將目光落在季澄意身上。

為了表示禮貌,季澄意一般在跟人講話時都會看著對方的眼睛。

然而現在,季澄意並沒有看向藺謹獨這邊。

他好像很疲憊,整個人懶洋洋靠在座位裡偏頭看著車窗外,眼睫低垂,神色落寞。

窗外接連略過的暖色路燈明明格外偏愛他,不斷灑落在他臉上,卻沒給他眼底帶來絲毫的暖意。

他現在整個人都仿佛被抽乾養分而即將枯萎的綠植一樣,蔫答答的。

藺謹獨將他這副模樣看在眼裡,目光深處一臉可憐的怨氣逐漸被心疼取代。

他頓了片刻,最後還是伸手將季澄意的手抓在自己的手心,口中輕聲說:「趙濱和趙恆鑫他們都還在臨城沒有過來,他們這次找的是黃鬆,下次可能還會找張鬆、趙鬆、劉鬆,他們像膽小鬼一樣不敢過來直接找你耍橫,你也要一次次地容忍他們耍小動作麼?」

季澄意沒說話,安靜看著窗外。

藺謹獨細細摩挲著季澄意的手背:「交給我處理吧。」

季澄意還是沒說話。

藺謹獨抿了抿唇,也沒再繼續說什麼,他知道他剛說的這兩句話季澄意聽進去了。

他沒有立即拒絕,就是在考慮。

藺謹獨給他時間讓他慢慢考慮。

後來兩人誰也沒再說話。

直到司機把車子開進地下車庫,季澄意才淡淡開口說:「藺總,手出汗了。」

其實並沒有出汗。

藺謹獨的手雖然熱,卻很乾燥舒適,並沒因為牽的緊而滲出黏膩的汗液。

而他之所以這樣說,也是想提醒藺謹獨該鬆開了。

雖然很不舍,但藺謹獨還是慢慢放開了季澄意的手:「到家了,下車吧。」

季澄意嗯了一聲,開門下車,去按電梯。

電梯門打開,他走進去,要去按二樓。

然而手剛伸出去,就被藺謹獨撥了回去,「去一樓。」

季澄意有些不解地愣了愣,但很快又想到藺謹獨可能是想拉著他一起拚積木,就說:「藺總,我今天有點累,不想拚積木。」

藺謹獨摁了一樓,又摁上關門鍵,這才轉頭看著季澄意:「季總,我一下班就趕去山頂餐廳等你了了,到現在還沒吃過晚飯,你應該不介意陪我吃個飯再回去休息吧?」

季澄意這才反應過來,他剛在飯局上隻顧著堤防黃鬆了,飯菜是一口沒吃。

現在聽藺謹獨這麼

一說,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有些餓。

季澄意抿了抿唇,看向藺謹獨的目光裡帶著別有深意的感謝。

但他並沒有直接將感謝表達出來,而是問藺謹獨:「藺總剛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麼?」

藺謹獨簡直不知道該說季澄意什麼好。

剛才一副裝聽不明白的樣子,現在又沒事人一樣重新將話題提起來。

如果不是知道季澄意之所以會這樣隻是因為防備心太強。

他都要以為季澄意在跟他玩欲擒故縱了。

但藺謹獨也沒有問必答,隻在電梯到達一樓時,拉著季澄意從電梯間走出去:「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季澄意被藺謹獨一路拉到餐廳,他看見餐廳的餐桌上已經擺好幾道簡單的菜式了。

三道菜中間還擺著一鍋熱騰騰的海鮮鍋。

海鮮鍋此時正汩汩翻騰著白色的霧氣,讓冷清的餐桌瞬間溫暖起來。

季澄意有些意外:「藺總什麼時候準備的?」

「回來的路上。」藺謹獨直接將人拉到中島台前的洗碗池,又打開水龍頭,將水的溫度調到恰到好處的熱度,這才說,「過來洗手。」

他將季澄意的手放在溫熱的水流中,自己則換到另一個水池前隨便洗了一下,就轉身盛飯去了。

季澄意慢悠悠洗著手,目光一直跟著藺謹獨。

以至於藺謹獨盛好兩碗香噴噴的米飯轉過身,就和季澄意那雙不明其意的目光對上了。

季澄意:「」

藺謹獨看著他:「還沒洗好?」

季澄意抿抿唇,關掉水龍頭:「洗好了。」

藺謹獨說:「洗好了過來吃飯吧。」

「嗯。」季澄意抽了兩張紙巾擦手,擦好手把紙巾丟進垃圾桶,就跟著藺謹獨一去往餐桌走了。

走動間,季澄意忍不住有些恍惚,他覺得藺謹獨剛才那兩句話好像有他媽媽的身影。

季澄意被自己這個聯想惹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兩人坐下吃飯,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一頓飯吃完,季澄意才放下筷子說:「藺總去休息吧,這裡我來收拾。」

隻是把碗筷放進洗碗櫃裡而已,藺謹獨之前都是應聲答應的。

但今天他卻說:「我來,季總先上樓洗漱吧,我等下有事情要跟你談。」

季澄意能猜到藺謹獨想談什麼,直說:「那我在客廳等藺總吧。」

藺謹獨停下手裡收拾碗筷的動作,抬眼看著季澄意,目光又深又沉:「季澄意,我能允許你帶著其他男人的酒臭味和我一起用餐已經是我最大的容忍限度了,你確定還要繼續帶著那陣酒臭味跟我談其它事情麼?」

季澄意安靜看著藺謹獨。

燈光下,藺謹獨的那雙眼睛被燈光照耀的還算溫和。

但季澄意知道,那溫和之下估計已經蓄起洶湧的暗流了。

季澄意不太喜

歡別人威脅著去做什麼事,但

但誰叫他本人也非常潔癖呢。

所以一聽說身上還有遺留的酒臭味,就鬆口說:「好吧,那我先去洗漱了。」

絕不是因為害怕藺謹獨眼底暗藏的危險。

藺謹獨也不管季澄意是因為什麼,隻要他乖乖去洗掉其他男人沾染在他身上的味道,他就心情舒暢。

「去吧,我等下在三樓觀影室等季總。」他說。

季澄意嗯了聲,轉身上樓了。

很快洗漱好,季澄意就徑直去了三樓的影音室。

影音室沒有開燈,但開了投影儀。

此時那巨大的幕布上正播放著《浪漫旅行》的綜藝片段。

綜藝大概是剛開始,所以大屏幕上才播到藺謹獨他們在海邊撿垃圾的場麵。

季澄意在錄節目那天看到的撿垃圾畫麵是快進版的,所以他很多細節都沒有看到。

現在再看一遍正常速度的撿垃圾畫麵,季澄意也更加直觀的得出了一個結論。

對比其他人的速度,藺謹獨拖著袋子撿垃圾的速度是真的很快。

就連後期剪輯人員都不由得給他配上一段俏皮的文字——此處非快進畫麵,藺總真的有在很努力地給愛人爭取早餐哦。

再看彈幕。

彈幕也是整齊劃一的——

【啊啊啊啊藺總他超愛!為了能讓老婆吃上最豐盛的早餐!他真的我哭死!】

【嗚嗚嗚家人們誰懂啊!身價千億的霸總辛苦撿垃圾養老婆哎!!】

【而且是遍地礁石的沙灘哎!他都不怕自己磕到碰到!眼裡隻有老婆早餐+1!】

【啊啊啊我懂我懂!本純愛戰士應聲倒地!】

看完彈幕,季澄意不由得又想起那天最豐盛的早餐,以及藺謹獨手指上那格格不入的創可貼。

季澄意轉了轉眼眸,將目光放在沙發裡的藺謹獨身上。

藺謹獨似乎一直在等他看過來,所以兩人目光剛一撞上,他就開口說:「別站著了,過來坐吧。」

季澄意頓了片刻,還是走過去坐下。

他坐的位置距離藺謹獨並不遠,卻也算不上近。

是一個恰到好處的社交關係。

藺謹獨察覺到,也沒在意,隻說:「季總是想看完綜藝再談,還是現在談?」

季澄意不是個扭捏的人,他明知藺謹獨現在想說什麼,自然也不想故意拖著他。

所以他直接說:「藺總有話直說吧,我等下還要早點回去休息。」

「好。」藺謹獨點了點頭,拿起遙控器將綜藝暫停,接著又將目光轉回來,「那我就直入主題了。」

季澄意迎著他的視線:「嗯。」

藺謹獨放下遙控器,轉而將他麵前的一袋棕黃色文件夾推到了季澄意麵前:「季總先看看這個吧。」

季澄意不明所以,但還是拿起那厚厚一遝的文件

袋。

文件袋沒有纏線,季澄意很輕易就將文件袋裡那一遝東西拿出來了。

他本以為按照藺謹獨的習慣,肯定又會給他遞給一遝合同才是。

結果他打開一開,目光頓時愣住了。

袋子裡確實是合同不假,但不是合作合同。

而是資產轉讓的合同。

季澄意不知道藺謹獨名下有多少資產,但隻根據這遝協議書的厚度,季澄意也知道藺謹獨八成是將他名下所有的不動產和可轉讓的資產都納入到這份轉讓書裡了。

也就是說,季澄意現在隻要在這份協議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就能得到藺謹獨協議書裡的這些資產。

縱然季澄意不是個虛榮的人,卻也被藺謹獨列在協議書裡的資產數目弄得心底顫一下,抬眼問:「藺總這是什麼意思?」

藺謹獨看著他的眼睛:「這是我給你的誠意。」

他一字一字說的清晰而又鄭重:「季澄意,我違約了,現在我需要你在不結束合同及婚姻的情況下,回應我的感情。」

那一瞬間,季澄意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他耳邊嗡嗡的,聽不到任何聲音,腦袋也像短路一樣,暫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就那麼怔怔看著眼前的藺謹獨,一直望進他的眼底。

他不知道在望什麼,也不知道是想從藺謹獨眼裡找到什麼。

但就是望著。

望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隻過去了短短幾秒,季澄意這才眨了眨眼睫。

然後機械般地開口:「藺總是在說笑吧?你之前寫合同的時候明確要求乙方不能向甲方索要感情,結果現在你這個甲方張口就要我這個乙方回應你的感情,你不覺得你有點不講道理了麼?」

藺謹獨像是早就料到季澄意會這樣反駁他,所以聞言並不意外,仍淡然說:「確實是有點不講道理,所以我沒讓季總現在就給我答案,我隻是希望你能允許。」

季澄意看著他,問:「允許什麼?」

藺謹獨說:「允許我以愛慕者的身份追求你。」

季澄意好笑:「如果我不允許呢?」

藺謹獨坦然改口:「那我就以暗戀者的身份追求你。」

季澄意:「」

季澄意被他無賴到了:「所以藺總是不打算尊重我的意見了?」

藺謹獨抿唇笑了笑:「季總這話是怎麼說的,我當然會尊重你的意見,你的意見對我很重要。」

季澄意直覺藺謹獨這話不對勁,沉吟兩秒,他說:「那如果我不讓藺總追呢?」

藺謹獨沒說話,安靜看著他。

昏暗的光影裡,藺謹獨那雙幽深的目光宛如深淵裡終於睜開眼的怪物一樣,定定凝視著他眼前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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