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2)
額爾敦下意識抬臂一擋,忘記了他與胤祚之間有窗戶阻隔!
夜壺並沒有砸中他,他卻打到了窗戶!
砰砰兩下,他的手臂和夜壺同時砸中木窗,發出巨響,吵醒了一院子的下人。
劇烈的搖晃更讓夜壺裡的黃金液體四濺,騷臭味在窗紙四散,還有幾滴從窗縫中撒在他臉上。
額爾敦自小錦衣玉食,從沒被如此汙穢直潑麵門,騷臭味潑麵而來時,他忍不住一聲乾嘔。
這便給了胤祚空隙!
他猛地推開窗戶,嗬令道:「來人,快綁住他!」
院內本有守夜的太監,隻是額爾敦武藝高強未被發現,此刻動靜一大,他們立刻一擁而上,把額爾敦按倒在地並打暈了過去。
趙五全更是激動大喊:「刺客!內宮有刺客!」
「閉嘴!統統閉嘴!」胤祚發出與六歲孩童身軀完全不想稱的怒吼,「要是把外人招來了,我把你們統統打出去!」
這時其他太監看清了地上暈倒人的麵孔,「是莊王世子!」
「當然是莊王世子。」胤祚看見額爾敦已在地上沒有反抗之力後,長舒一口氣,「把他綁了,送我房間。」
趙五全不懂自家小主子的意思,「六阿哥,這,這世子爺再尊貴,也不能夜闖您的院子,這有違宮規。」
「你還知道他是莊王世子?」胤祚斜眼瞧他,用起係統裡的清朝知識現學現賣,「他這種身份的伴讀趕走一個還有第二個嗎?你去給我找?看是能找來裕王家的還是簡王家的?」
他嗤笑一聲,嫌棄地聞聞手上的尿騷味,「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和世子隻是有點書房裡的小矛盾而已,今夜好好掰扯清楚,實在不行打一架嘛。」
眾人猶疑的目光在六阿哥和額爾敦之間來回徘徊。
六阿哥瘦小,額爾敦強壯,兩人還差四歲,這打架誰輸誰贏難道不是有必然的結果?
胤祚察覺了眾人的心思,他義正嚴詞地說:「所以讓你們把他綁起來啊,把先發優勢抹掉點。」
他抬腳進屋,劉嬤嬤端了水盆來要給他盥洗。
「別別別,我自己來。」比起被額爾敦懷疑鬧鬼,胤祚更害怕這些嬤嬤太監對他動手動腳,「你們都下去吧,世子還要睡一會兒,我也需要。」
胤祚這般不讓人貼身伺候已有多次,劉嬤嬤隻當他長大了,於是便要退下。
但胤祚又叫住他們:「對了,你們再派兩個人去敲宮門找禦膳房,就說我要吃點心吃夜宵,雞鴨魚肉蜜餞糖果樣樣都要,說我不讓吃就哭就鬧就砸東西,要把動靜鬧大。」
劉嬤嬤點頭,「小主子放心,奴才明白您的意思。」
她轉身出去就要辦,趙五全還在這番折騰中沒有緩過來,他死死拽住劉嬤嬤的衣袖,問:「嬤嬤,您怎麼不多問兩句?六阿哥和世子這是鬧哪一出呢?」
「你是不是傻?沒聽小主子說明白嗎?」劉嬤嬤笑得驕傲,「我們阿哥還是懂事的,知道世子這個伴讀地位高不易得,他現在這樣是不想讓世子因過被趕出宮。咱們現在去敲宮門演一場戲,把剛才鬧的動靜都蓋過去,順帶小主子還能賣世子一個人情。」
她附在趙五全耳邊說:「私闖宮禁最高是要罰奪爵的,八旗的主子爺們再尊貴體麵,沒了爵位便什麼都不是了。鐵帽子王數的出的就兩隻手,這要是被奪了,是天上地下的區別。」
趙五全驚喜,「竟是這樣,我們小主子竟然能考慮的這麼多!」
「宮裡哪有傻孩子?六阿哥開竅,我們以後就有好日子過了!」
說罷,劉嬤嬤興奮地拉著趙五全,預備去演一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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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祚靠著雄鷹,把劉嬤嬤的話一字不差地聽進了耳朵。
胤祚微微搖頭,「他們竟然把生活的希望,都寄托在一個孩子身上。」
他不急不緩地用澡豆仔細清潔手掌的每寸皮膚,清宮的澡豆和星際的工業化清潔劑不一樣,是用珍珠、玉屑、大豆、綠豆混合丁香、桃花、乳木香等十餘種香料製成,其天然香氣沁人心脾。
他洗完又聞了聞雙手,發出由衷的感慨。
「真奢侈,真好聞。」
這麼好的東西,容易讓人留戀這地方。
雄鷹還在歪腦袋照光,但眼睛一直盯著被打昏的額爾敦,「你準備怎麼處置他?」
胤祚臉色冰冷,走近屋角的八寶閣,取下一隻細頸青花瓷瓶。
他掂了掂瓷瓶,對現在的他有點重,但造型不錯,細頸寬月要,適合打人。
雄鷹有種不祥的預感,「你要殺他?」
「不,我想賭一把。」
胤祚坐到床頭,將文明啟迪三表現從數據庫中調出,仔細端詳了上麵的每個字。
一、大部分人表現出否認及無視的狀態;
二、極少部分人表現出超乎尋常的興趣;
三、極少部分人做出癲狂的毀滅傾向。
康熙及宮中其他人都可以歸為第一種,他們相信所謂的大師「批語」,不過就是給自己找個心安理得的台階下。
但額爾敦不一樣。
胤祚認真地說:「我賭額爾敦是第二種。表現出超乎尋常興趣的那種人。」
「那他要不是呢?他要是第三種呢?醒過來對我們喊打喊殺呢?」雄鷹問。
胤祚小心地將細頸瓶放在枕頭旁,果決地答:「那就直接打暈,等你充滿電直接把他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