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神主（1 / 2）
靈見：「神主親自取的，不許你對神主不敬！」
餘年：「……你家神主有你這麼一個吉祥物，真是好福氣。」
靈見氣鼓鼓：「你怎麼這樣啊，我家神主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
餘年這輩子還沒怕過什麼人，聞言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他玩著銅鏡，懶懶散散接話：「行啊，你讓他來，我倒要看看他如何不放過我。」
靈見登時不說話了，一張小臉憋得通紅，眼睛瞪得圓圓的，看著就要氣哭。
禦魂者大人一點負罪感都沒有，垂眼看著她，瞳底帶著好整以暇的輕笑：「別這樣看我。我挺好奇的，你家神主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養出你這麼一個靈智俱全的鏡魂來？這天下恐怕沒幾個人能做到吧。」
忽然被戳破身份，靈見心下一驚，旋即收回故作天真的小姑娘模樣，嘆口氣：「你明明什麼都知道，偏要來問我，很有趣麼。」
餘年：「不敢，略知皮毛而已。」
鏡魂，凝魂於明鏡，須以養魂人法力心血溫養之，靈氣時機缺一不可。而現在靈氣稀薄，諸神勢微，又少了天道輪回的加持，是最不可能養出鏡魂的時候。
如此一算，這小姑娘的來處就顯得極為可疑，出世時間最晚也得在幾百年前。
而虛無給出的指示，又和花神有關。
餘年於是點了點鏡麵，乾脆利落問出心中疑惑：「好，那我問你，你說的這位神主，是不是花神？」
靈見搖頭：「不知道，沒見過，不認識。」
餘年：「不認識？指引符可不是這麼說的。」他一打響指，把先前捏在手裡的符咒亮了出來，「鏡中夢」幾個字金光閃閃，在靈見眼前轉了一圈。
幾粒香灰落到靈見鼻尖。小姑娘聞到味道，忽然張大了眼。
餘年沒放過她絲毫的神情變化，見狀抬指將符咒收回手裡，指尖攏著幽幽微光：「聞到了？熟悉麼。」
他垂著眼，把指尖符咒按熄，一雙淺色瞳孔帶著幾分不近人情的冷漠：「你如果果真受命於花神，那麼應該知道他有個同僚叫做仙靈，仙靈後來乾了一件事，叫做碎魂分靈。」
沒等靈見反應過來，他繼續自顧自講了下去：「仙靈身後有七十二名禦魂者，長明說他們各司其事，剛巧我負責物魂這一塊……長明你知道麼，我先前叫他找過你。」
靈見扁了扁嘴：「知道，但我沒見過他。」
餘年望著她：「為什麼不見？」
眼前這人滿身冷淡的壓迫感，靈見抬著眼，一句謊都扯不出來：「我隻有在這個結界裡才能維持人身……你以為我願意啊，神主為了讓我化形用了一堆法子，他先前說我需得在這裡再修行百年，這時候走了，不就是前功盡棄麼。」
餘年哼笑：「你有趣的很，口口聲聲你家神主，轉頭又把自己暴露在人群裡，是生怕不被人注意到？就這麼想給你家神主惹麻煩？」
靈見反駁：「我又沒主動露麵，那不是你自己非要來！你帶來的香灰確實沾了點神主的氣息，但是……」
「但是什麼。」餘年不給她編理由的機會，「但是你覺得跟著你家神主沒有前途，決定另投他人？」
靈見：「這倒不是。」
她端著燭台，聲音小了點：「我沒見過神主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誰。我醒來的時候就是在這麼個地方，那時候神主已經離開了，他也沒再和我說過話。」
餘年冷漠臉：「哦，小可憐。」
靈見：「嗚。」
餘年：「既然連麵都沒見過，那你怎麼確定先前跟你說話的是你家神主，不是別的什麼人？」
靈見：「我又不傻。神主把我帶在身邊養了那麼久，我豈能分辨不出他的聲音？」
餘年點點頭：「行。」
他放下銅鏡，抬起左手，虛無靜靜地環在手指上，散發著柔白的光暈。
他輕聲道：「回到方才那個問題。你既然見過你家神主，那麼總能從他的話裡聽到些關於仙靈的事。他講過麼？」
靈見怔愣片刻，而後堅決搖頭：「沒有，從來沒有。他沒跟我說過其他人的事。」
餘年：「你再想想。」
靈見：「……」
沒說過就是沒說過，怎麼還帶憑空捏造事實的呢。
靈見氣鼓鼓：「你到底想知道什麼？你是禦魂者，好，然後呢，一定要弄清楚仙靈做過什麼事嗎？」
餘年撥弄著虛無，慢條斯理地回她：「對，我就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我非得把所有事情都弄清楚，他生前乾了什麼後來又乾了什麼，總有一天要全部問出來。」
靈見：「……」這得是什麼孜孜不倦敏而好學的求知探索精神啊。
靈見不想跟他講車軲轆話，自暴自棄道：「那你慢慢找吧。」
餘年嗯了一聲，抬手拍了下她的腦袋：「承你吉言。」
鏡魂憤怒：「不許拍我頭！」
這小姑娘嗓門頗大，吵的餘年腦袋嗡嗡作響。
他揉了揉太陽穴把聲音化開，抬眼朝著神像的方向看了一眼，鼻尖隱約繚繞了些香灰的味道，像香爐裡散落的沒燒完的餘燼。靈見丟下那句話，拎著燭台照明，氣哼哼地越過他，一把把桌上的香灰掃了乾淨。
「毀屍滅跡啊。」餘年在後麵看著，輕描淡寫往人身上施加罪行，「說不過就要破壞物證？我看你這幅神像可憐兮兮的連個正臉都沒有，改日我見了你家神主，替你討要一張真正的神像來，到時候你愛怎麼拜怎麼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