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越亞，人身（1 / 2）
霍莉麵露困惑：「為什麼不行？有誰說過這是不被允許的條例嗎？」
越亞搖頭：「莉莉婭，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當然沒有不被允許的條例。」
「那為什麼不可以？」霍莉追問。
越亞無奈笑著嘆氣，雖然骷髏麵部沒有任何的肌肉組織，但輕巧躍動的靈魂之火表露了主人愉快的心情：「我隻是為你的突發奇想感到驚訝。成為巫妖的日子太過漫長，沒想到我一個糟老頭居然還能有重新使用人類的軀體。」
他輕輕搖頭，從床上站起來：「也罷，幫助那個少年恢復神智更重要一點。」
越亞召回手骨，重新恢復成一具完整的骨骼。
他走向書櫃，在書櫃的中間，種種書籍的正中央，靜靜地躺著一個古銅色的琴盒，有著斑駁的傷痕和層層微型法陣。
越亞念出咒語，解除琴盒的封印，琴盒上流光一閃，古銅色的偽裝褪去，露出它原本華美的金色外表。
不過琴盒並非重點，越亞將盒蓋輕輕放在桌麵上，取出放在其中的小提琴。
這是一把通體透明的小提琴，並非煉金道具，拋開琴身特殊的色澤，這是一把再平常不過的小提琴。
不過從光滑流暢、有著誇張鐳射的琴麵和閃著寒光的紫黑琴弦，依舊能看得出小提琴昂貴的身價。
越亞將琴托在下頜骨上，琴弓輕輕拉出幾個跳躍的音符：「非常好，雖然它已經很久就進入了休息的狀態，但是它依舊有著精準無比的音調。」
「莉莉婭，你要聆聽這一首『復蘇曲』嗎？」
「樂意至極。」
霍莉坐在越亞的書桌的椅子上，安安靜靜地注視著站在坩堝旁的越亞，盡職地做這場演出的唯一一個觀眾。
越亞指尖靈力湧動，覆蓋在琴弓和琴弦之上，他輕輕拉動琴弦，一個帶著觸動靈魂的樂符從琴弦跳出。
「哦，差一點忘記了。」越亞抬頭，用琴弓當做法杖，將坩堝熄火密封，「伊沃先生的藥劑得暫停一下了。」
霍莉看著越亞重新安置好頭顱在小提琴上。
琴聲響起，霍莉的靈魂被越亞帶著飄離。
眼前是瑩白的骨架在拉動琴弦，腦海中卻是新芽從泥土中冒出、雨露順延著尖芽入土，緊接著是澎湃激揚地迎風生長，又突然遭受風雨雷暴，艱難地張開枝葉，最後冬季降臨，一場寒冷的大雪傾斜而下，覆蓋在大地之上，而之前的新芽已成為大樹，不再懼怕雨雪。
她仿佛就是那一顆種子，短短的一曲中，卻感受到了另一種生命。
曲畢，她直愣愣地看著眼前優雅的白發紳士，難以置信這是越亞生前的模樣。
鼻梁高挺，眼眶深邃，眼瞳深紫，頭發規規矩矩地束在背後，身著一身精致的黑白色長袍，雖然臉上滿是皺紋，但是優雅的儀態和貴氣的氣質讓他的年齡顯得如紅酒般綿長。
比她想象中沉迷煉金邋遢的大胡子糟老頭形象差得多，但也確實符合她對越亞優雅含蓄性格的具象。
「哇，越亞，你……居然這麼優雅帥氣。」霍莉一時詞窮，和越亞相處這麼久，她幾乎快把這位沒什麼攻擊性的巫妖當成自己的爺爺了，一時間親切感滿滿的老爺爺大變模樣，她甚至感到一絲絲親情變質的征兆。
越亞輕笑，發出一聲低沉的笑聲，讓霍莉感到無比的陌生。
他行了一個標準無比的聖殿禮：「日安，霍莉大主教。多謝您的誇獎，願光明與你同在。」
「別貧了……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快就進入狀態了。」霍莉拍拍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她仰頭錯開越亞的視線。
「越亞你感覺現在如何？」
「嗯，準確來說有點不適應。擁有了血肉組織之後，我的骨骼不能分割，時間的利用會浪費很多。」
「不過感覺還是很新奇的，千年之後重新恢復人類的身體，感覺像是一場闊別依舊的重生。」越亞走到坩堝的旁邊，又被沸騰藥劑的溫度烤炙地重新退回去，他幽默一笑，「忘記自己現在有感覺了，有點像死而復生的青蛙。」